身旁的人一愣,大吼着叫来医生。
我看着一群人惶恐的走进来,小心翼翼为我做着各种检查,他们面面相觑相对无言,其中一位略显庄重的中年男人十分为难的上前,冲着他谨慎的说道:“就目前的状况而言,她应该是选择性失忆了。”
那人一愣。
我眨巴了下眸子,垂眸看向自己,抬手间我似还能触碰到自己面颊处的泪水。我抿了抿唇不说话,无意间抓住了身旁男人的衣角。
男人一愣,看向我的神色里充满着复杂,周围的医生十分识相的退出病房。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二人,他坐至我的床边,握紧我的手。温热的气息顺着他的指尖流入我的掌心,他伸了伸手,想要抚过我鬓间的碎发却被我猛地躲开。男人停在半空的手一顿,察觉到空气里尴尬的气氛,我躲闪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叫云舒。”
云舒……这个名字对我而言显得十分陌生。
“我叫霍谨,是你的丈夫。”
霍谨,丈夫。
我眨巴了眼睛,努力想要回想起关于面前这个男人的一切,可却怎么也想不出。钝痛像银针一样尖锐的刺入我的后脑,我皱紧眉头将自己蜷缩成一团,霍谨试图抱紧我却被我推开。
脑海里一片嗡鸣,有什么东西像是要喷涌而出般,似无数的蚂蚁爬过我的血脉,啃食他们撕咬他们,我的脑海中冒出无数模糊的画面,鲜血淋漓几乎要将我全部吞噬,一旁的心电仪突然发出刺耳的声响,霍谨惊慌的大吼:“医生!快来人!”
病房的门被人猛地推开,我被人强制按压在床上,灯光晃过我的眼睛,镇定的药物推入我的血脉,我整个人被迫平息下来,大口呼吸着,瞪大了眼睛。
“一般的,失忆是大脑的一种自我保护,建议您不要刺激病人去想起之前的,顺其自然。”
自我保护么。
所以之前的记忆对我而言,是伤害么。
我眨巴了下眼睛,觉得面颊痒痒的,似有泪水划过。
许是之前的模样太过吓人,霍谨不再刺激我,而是小心的陪在我身边。待在病房里的日子着实无聊,我常常在医院里闲逛,霍谨陪在我身边。偶有一次,我错入急诊科,险些被一辆飞驰而来的担架车碰倒。便见车上平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她咬着牙抓紧裙摆,裙底满是鲜血。
她的口中胡乱嘟囔着什么,模样十分痛苦。
“产妇情况非常不好,让家属做好流产的准备,快进手术室!”
陪在一旁的医生大叫,流产二字尖锐的刺进我的耳朵里,我的面色倏尔发白,险些晕倒在地。霍谨看向我,忙上前想见我抱起。小腹突然一阵钝痛,伸手去捂却发现哪里赫然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使我不由得一愣。
孩子,我曾经也拥有过孩子?
我的孩子呢……
尖锐的疼刺入我的后脑,使我窒息,我咬着牙抓紧自己的衣摆。霍谨匆忙抱起我,向着病房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