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谨的眸子骤然一惊,沉默了一下,却始终没有说话。
我看向他的眼睛,只觉得面前的人像是深潭一般让人捉摸不透。霍谨突然抬手,缓缓的顺着我身上的伤疤抚摸,惊得我全身颤抖面色发白。
他没有将我带走,而是转身一个人离开了。
我看向他的背影,颤抖着手试图遮挡住被他撕开的衣服。
突然有温暖包裹住我,我愣愣的抬头看去,发现不是旁人,正是傅睿恩。
我同傅睿恩回去住处,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引起了霍谨的注意。昏暗的灯光将我笼罩住,我看向自己身上的疤痕,指腹从其上缓缓划过——那些都是霍谨曾经带给我的痕迹,而我要把他们一一还回去。
之后一连几日,我都在酒吧里继续唱歌。
霍谨常来,目光时常落在我身上。
他眸子里的留恋和深情显得无比可笑,那个男人像是个失魂落魄的王者,独自一个人在昏暗的酒吧里买醉,试图靠着酒精和熟悉的歌谣回味曾经里的一切,以图分毫的心理安慰。
可明明从第一开始视我如敝履,弃我如糟粕的人一直是他!我爱他爱得痴狂,可他却一次又一次的伤我辱我!
所幸,我再也不会被他伤辱。
所幸,现在的舒云早已没了爱。
否则,我大概早已沦陷在那痛苦的眼神里重归那男人冰冷的怀抱了罢。
我掐算好了时机,妄图在今日彻底引起他的注意。
今天的我没有唱歌,而是坐在吧台前,假装一幅失恋买醉的模样。我从小便对酒精敏感度极高,稍稍一喝便会面颊通红。
我假意像一滩烂泥缩在角落里,通红着面颊神色迷离,有泪水不停的在我的眼中打转,我痛苦的将手指插入自己的长发,唇角扬起抹苦笑,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像是条丧家之犬。
我坐的位置是霍谨常坐的,他一来便能直接看到我。
我能感受到他看见我时明显一愣的神情,我在心底一笑,表面上却仍旧一幅痛苦的模样。
我抬手猛地灌下一口酒,将酒杯一下摔在桌面上,口中叫骂:“混蛋!你个混蛋!”
在场的人一愣,不知道我在骂谁。
而我只自顾自的喝着酒,骂着人。
酒吧的老板向我走来,眸子里满是为难:“舒云啊,你要是心里不好受就回去闹回去哭,别在我这儿瞎捣乱。”
我迷茫的抬起满含着水汽的眸子,冲老板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反手将其推开:“我今天还有表演呢!”
说罢,我回头去找自己的吉他,不经意间我撞进霍谨的怀里,熟悉的味道一瞬间充斥我的鼻尖。
我一愣,本以为自己早已对他的一切免疫,却不想突然接触到后因着酒精的发酵,我竟控制不住的浑身发抖想要落泪。
某种欲念在心底里滋生,我竟极度渴求那个怀抱,妄图在其中搜寻到分毫的温暖。
我紧咬着牙,暗骂自己窝囊。
霍谨似也感受到了我身子的变化,他低头看向怀里的我。
我抬眸,眼前的水汽让我看不清他的容颜,我的唇角扬起笑来,捧住他的脸狠狠的将其捏至变形:“你干嘛来!你还有脸来!你个不要脸的臭男人!”
“你凭什么不要我!你知不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你凭什么要她不要我!”
“你个负心汉我讨厌你我恨你!”
我怒吼着,一副醉酒后错将霍谨当成心爱男人的模样。
可谁又知道,我所说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呢。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像是支离破碎的镜面,每一分碎渣里都有他的影子,就如同我的心——哪怕已经千疮百孔他也藏在每一个血肉模糊的角落里,不停发酵腐烂。
眼泪控制不住地从我的眼中滚落,他的面颊在我的掌心里变得滚烫。
我的声音哽咽发涩,脑袋里混沌不清,到了最后竟连我自己都分不清在说什么,只一味的锤他的胸口怒骂他。
老板在一旁苦笑着面容,周围的人皆是一脸迷茫的样子,许是情绪太过激动,又或者是酒精在作祟,我越是看不清霍谨的面容,心里越是痛的发紧,泪水像是决堤了一样。
我疯了一样的扣住他的脸,想要接近,他的皮肤被我捏得发红,却一点没有阻拦我。
原本只有我一个人自顾自的在闹,可后来,霍谨竟然主动伸手抱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