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归猜测，金芽没打算真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如果真的是她，那可能土地公真的显灵了吧。
正塞着信，马车突然急停，颠了一下，金芽和赵荷花差点摔倒。
“怎么回事？”
金芽掀开门帘看情况。
车夫指了指前边：“老板，前边堵上了，听说是番邦使团进京城来朝贺，等他们走过了路估计就通了。”
竟然有番邦使团进京，工部一点消息都没有，也可能是没有消息透到她这种小喽啰头上。
反正与己无关，等了快小半个时辰，马车终于重新动起来。
赵荷花和刘三狗也住在仙客来，房间早就准备好了。
赵荷花住金芽隔壁，刘三狗住楼下，和掌柜挨着。
他对这种分配方式非常不满，不过这会儿赵荷花懒得去哄他。
来京城的第一个晚上，师徒俩凑在一个被窝里睡觉。
京城这边地龙和土炕早就流行起来了，家家户户都至少备有其中一种。
仙客来装了地龙，一进屋就能感受到暖气扑面而来。
赵荷花有点怕冷，原先在外边还抱怨，进屋待了没多久就把老家抛在脑后。
这次她过来，不是单纯过来过年，有正经事儿要办。
京城开始竞选皇商，赵荷花合计过，他们的辣椒完全可以去试一把，要是有幸成为御贡的辣椒，以后不管是开新的商路还是推广辣椒种植都会方便很多。
“师父，要的资料我都准备好了，你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赵荷花从行李箱里取出一个木盒子，里边装的要提交给内务府的资料。
往下翻翻，还能翻出来二十章一千两的银票。
“这些是啥？”
金芽掏出这沓银票点了点，人家内务府能看得上这点鸡毛蒜皮？
赵荷花翻了个白眼。
“给内务府的孝敬，要是人家看不上那我也没办法。大部分流动资金不能动，明年开春之后要继续开商路，要孝敬打点人家拦路虎和地头蛇，还要准备好降价种子和免费种子，不然很难在外地打开局面。”
这两年看着挣了很多，其实基本上进出持平，赚进来多少钱都花出去了。
金芽把银票收起来，思索片刻：“说不定咱们连这两万两银子也可以省下来。”
番邦使团进京，辣椒不就是从番邦传过来的吗？
不管是作为关系友好的证明，还是反向向番邦输出辣椒料理，应该都能给辣椒刷一波国民度。
在皇上心里的印象分也会高上不少。
眼前有现成的机会，金芽心里也有了数。
第二天，她找机会跟顶头上司包青云提了一嘴这事儿。
“大人，番邦使臣来京城拜见，朝廷必然会设宴款待对吧？”
包青云一听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想在接待宴上蹭个热度？”
金芽嘿嘿一笑。
“皇商的位置何其重要，不少大家都在盯着，上上下下的关系都打点好了，你要是中间横插一脚，让别人知道了，小心你那仙客来都要倒闭。”
皇商可不单单是皇家钦定的大商人而已。
真正能上位的皇商，背后必然都有一个势力，区别只在于这势力是京城的还是外地的，皇帝能不能容得。
就算真的靠自己过硬的实力占了皇商的位置，以后势必也要想办法找个靠山站队，京城权贵太多了，一块儿砖头扔下去能砸到三四个皇亲国戚或者世家大族。
没个靠山，挡了别人的路，如果不知不觉被搞掉了，连背后的真凶是谁都不知道。
金芽知道这个道理。
皇商是天下商人最向往的位置。
没点过硬的本事和靠山根本没办法坐稳。
但是那又怎么样？
她有实力，背后也确实有靠山，如果靠山不够硬，把靠山捧上去不就行了？
富贵险中求，她既要这利国利民的名声，也要泼天的富贵。
“咱们打交道这么多年，大人您还不知道我吗？更何况，我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对您来说也是不小的助力，对吧？”
包青云的家族早就定好了这一代的掌权人。
他想要做出一番事业，只能自己在外边闯荡，不能跟掌权人夺权。要是刻意夺权打乱家族的扩张计划，内斗导致外人来蚕食包家的基业，别说继续干下去了，就算有夫人护着，他也可能某一天死于非命。
要是金芽的计划真能成功，他最迟明年就能从府里搬出来，自己单独开府，成为新的旁支。
“我可以帮你个小忙，但是你自己得争气，知道吗？”
包青云没有多想。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犹豫多了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多谢大人，必定不负所望。”
搞定了渠道，金芽笑嘻嘻地告辞。
宫宴举行的时间在十天后。
早朝的时候，包青云汇报了耐寒种辣椒和新品种小麦的培育进度。
粮食是民生大计，尤其是这种研究性质的，皇帝早就接受了一个研究至少五年以上才能看见一点成果的事实。
没想到包青云的手下这么给力，这才过去几个月就有进展了。
“你工部当真能增加小麦冬天的亩产？”皇帝半信半疑。
包青云跪在地上，声音沉着稳定：“启禀皇上，臣所言句句属实，臣的属下在野外找到了一种麦穗更多更饱满的新品种麦子，她特地找了回来尝试不同花型的授粉，眼下温室里培养的小麦已经开始结穗了，比普通小麦品种多长了半指长的麦穗，而且品相更好。”
皇帝激动得狠狠拍了下大腿，直接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犀利地盯着包青云。
“好，好！粮食乃民生大计，要是真能提高亩产，至少能多养活两成的百姓。麦穗成熟之后，你带上殿来给朕瞧瞧。”
“臣遵旨。”
“你说的那个耐寒种的辣椒，是从番邦引进的种子？”
包青云依旧恭敬地趴在地上：“是。”
皇帝没有再说什么。
早朝结束后，负责接待外国使臣的鸿胪寺少卿被叫到御书房，待了不过一炷香就出来了。
傍晚，鸿胪寺少卿便去了一趟工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