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失踪”一周的田旋花,其实是在“灰色”的提议和司机小贺的帮助下,上演了一出“灯下黑”。
他们那天晚上没有进城,而是换了一条路重新绕进山里,再次回到灵醒居。
得益于兰姨和琴姨的配合,以及闵虹的病情把谷宗良“绑”在医院,田旋花安稳地在灵醒居住了这些天。
只不过,两位阿姨的配合是“强行”的。
听了田旋花坦白自已的故事,琴姨虽然很是同情,但她受了谷宗良的帮助,要是帮田旋花欺骗,良心过不去。
兰姨更是有原则,她也做不出主动背叛这种事。
但是,田旋花知道她们心里对自已都有动容
为了不让她们难做,她把两位阿姨锁在房间“软禁”起来。
只要她们不通风报信,就算是被迫帮助了自已。
而这些天,她一直在就现有的信息进行分析思考,又仔细地观察搜寻了后院那处房子的角角落落。
她找到了一些东西,也得到了一些结论,迫切需要证实。
而今晚这个电话,也是她费尽心思求着琴姨打过去的。
琴姨在电话里对谷宗良说:“下午附近砂石厂爆破动静有点大,灵醒居的房子都感觉到震动。晚上去后院巡视,发现后院平房几处墙面破裂,屋顶的瓦片掉了几片,地板也裂开几道缝。”
谷宗良一听就急了,顾不上掩饰表情,就喊杨君卓开车进山。
杨君卓刚才在饭桌上其实听得云里雾里,但能感觉到谷宗良的低气压,一句话也不敢多问,只全神贯注地开车。
谷宗良好几次让他开快点,杨君卓胆战心惊,看着时速表指针逐渐指向80。
这可是夜晚的盘山路,他紧张的手一直出汗,然而都不敢抽张纸擦一擦。
终于到了灵醒居,大门早早打开着,杨君卓车还没停稳,谷宗良已经打开车门下去了。
琴姨躬着身子跟在他身后,谷宗良大踏步一直往里,直到进了铁门,走出七八步后,才发现琴姨并没有跟过来。
他一回头,看到铁门已经锁上了,琴姨站在铁门外,哭丧着脸。
“谷总,对不起……我也是被逼的……”
谷宗良眼皮一跳,就听到平房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云淡风轻道:“我威胁琴姨,不帮我的话,我就把她那个爱家暴的老公带过来。所以,你别怪她。”
田旋花抱着双臂站在门口台阶上,门内的灯光从她背后照出来,只勾勒出她的身形,看不清她的表情。
“好,好,好。”谷宗良说了这几个字,转身和田旋花面对面:“用房子的事做局引我来?”
田旋花默认,谷宗良倒沉着下来,仿佛知道房子没事就安心了,对于田旋花做局反而不在意。
他径直走过去,和田旋花擦身而过进了屋,环视四周。
房间里摆设也没变,他暗暗舒了口气,在常坐的沙发上坐下,还示意田旋花坐下来聊。
对于他这毫不慌张的做派,田旋花倒不意外。
谷宗良毕竟不是普通人,他的心理素质非常强大,否则也不会做那么多人的心灵导师。
“聊聊吧,为什么,以及想要什么。”谷宗良先发制人。
田旋花在他对面坐下,同样摆出一个舒服但并不随意的姿势。
“为什么?这个就说来话长。想要什么,倒是一句话就能说清楚。”
田旋花微微一笑:“想要你死。”
谷宗良眼角微微一跳,语气不变:“野心不小。”
田旋花摇摇头:“开玩笑的,法治社会,我还不想坐牢。但是,谷总这个牢,大概率坐定了。”
“哦?”谷宗良似乎很惊讶:“你也说了法治社会,我犯什么法了?有证据吗?”
他一脸轻松地摊摊手:“没有证据,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别急啊,大晚上的来都来了……”田旋花看了眼门口:“没有观众,我还不太想说。”
谷宗良正想反驳她,就听铁门外有人高声喊着什么。
像是……闵一乔的声音?
田旋花起身走到门口大声道:“琴姨,让他们进来。”
很快,闵虹、闵一乔和谷延,以及刚停好车的杨君卓一起走了进来。
闵虹先是打量了一眼屋子里的摆设,脸上明显写满疑惑。
接着看到田旋花,她惊讶地问:“小田?你不是……”
“坐吧,我正好需要观众,一会儿有什么问题一并解答。”
田旋花语气随意但姿态冷硬,和平时温顺谦和的样子截然不同。
闵虹搞不懂她要做什么,但看看谷宗良和闵一乔,他们都没说话。
于是,她一头雾水的找个位置坐了下来,闵一乔则站在她身后。
杨君卓同样摸不着头脑,但很聪明的保持沉默,站在房门边的角落。
谷延有点晕车了,脸色煞白,本来就走不稳这下更是东摇西晃,一进来就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撑着头。
谷宗良挑眉:“你不是要观众么,现在可以说了。”
“行吧,姑且就当他们是观众了。”田旋花站起来,踱了两步。
“从哪里说起呢?就从……我为什么要千方百计进入虹心家园开始吧……”
谷宗良挑眉:“原来是这样……你骗了阿虹?”
“可以说,我为你量身定做演了一场戏。”田旋花嘴角带笑,墨黑的瞳仁里却藏着刺骨的寒意。
闵虹这下更加惊讶,看向田旋花的目光满是怀疑。
田旋花早已知晓,闵虹去虹心家园的固定时间。
又因为那条路窄容易堵车,她习惯在街口下车,步行一小段路。
所以那天,人行道“意外”出了点事故,让她不得不绕路从公园走。
田旋花也清楚闵虹喜欢的“猎物”是什么样,她做足了功课。
年轻无助的单亲妈妈,没钱没能力没工作,带着生病的孩子步履维艰。
在想放弃拖累和母性的职责之间徘徊不定,甚至在情绪崩溃时推孩子落水,但下一秒又疯狂去救。
这样一对几乎走到绝境的母女,落在闵虹眼里根本就是送上门的兔子。
田旋花成功了,闵虹果然主动邀请她们去虹心家园。
没有白费之前数次设计和练习,也没有白费邬心冒着生命危险的付出。
谷宗良仔细打量她,甚至比第一次见她时还要细致。
他没想到,这个瘦弱的年轻女人,居然从那么久之前就处心积虑,通过闵虹接近自已。
“你这么说,我倒是真的很好奇,我和你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谷宗良饶有兴味地问道。
“可能你恶人多忘事……”田旋花嗤笑:“你不是号称智慧灵性导师吗,猜猜看,我为什么做这些事?”
谷宗良并不介意她的嘲讽,他思索道:“难道,你就是在网上威胁谷延的人?编造一些拙劣的谎言,说什么看到当年落水的情况,因此想来搞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