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田旋花情绪稳定下来后,这两天躺在豪华柔软的公主床上,却不像前几天浑浑噩噩的时候,有点难以入睡。
她自嘲的想:真是苦惯了,反而吃不了细糠。
这天早上起来,她眼底明显青黑一片。
去楼下吃早餐,闵虹看了一眼就皱眉问:“小田,你怎么回事,需要我叫家庭医生过来吗?”
“不用的虹妈,就是有点没睡好,适应几天就行。”她连忙解释,坐下来吃饭。
很快,厉桐、张寒影、于彤也依次下楼,餐桌旁围了一圈。
闵虹看看她们,表情很是欢喜:“看着你们几个,真让我这个当妈的开心。”
这栋别墅很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闵虹笑意盈盈地说:“今天我会安排你们去做个身体保养,全套的。”
四人齐齐点头,像极了乖巧的四姐妹。
田旋花这天算是开眼了,于彤也很震惊。
张寒影之前体验过谷宗良安排的保养,倒还比较淡定。
厉桐也很从容,她在闵虹身边时间长,应该也是早有体验。
这一天结束后,第二天是整整一天的购物。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每个人都购置了十套左右的当季衣物。
第三天去专业的美发沙龙做发型,烫染养护,以及试了几个日常妆容。
三天下来,田旋花悄悄给张寒影吐槽:真不轻松。
张寒影好笑地回她:“那你搬回虹心家园去住啊。”
田旋花不说话了。
她深深的知道,当有钱人的“干女儿”,是挑战,更是机遇。
这天傍晚,谷家别墅灯火通明,热闹又井然有序。
谷宗良的生日聚会准时举办,二十多位宾客纷纷到来,大厅里一派欢声笑语。
田旋花几人站在侧面,静静保持微笑,迎接宾客们好奇的目光。
她认出客人里有一些是疗愈工作室的熟客,还有一些比较陌生,但看样子大多数也是工作室的潜在客户。
六点半,谷宗良上台致辞,感谢来宾齐聚一堂为他庆祝,然后就把话题转向了亲情。
随后他隆重的宣布,要给大家介绍认识自已的四位女儿。
厉桐最为年长,接下来是田旋花,张寒影比她小一岁,于彤才22,是年纪最小的。
“不瞒大家,我这四位干女儿,都是我爱人在各种机缘下认识的。我们相信这个维度的世界里,人和人有特殊的磁场吸引力。”
“这位是我们的大女儿,沉稳干练,经常陪着我爱人,我对她很放心。”
“二女儿是咱们工作室新签约的特色课老师,待会儿我会单独介绍。”
“三女儿目前担任公司的公关部经理,帮我处理了很多‘疑难杂症’,正是大家经常讨论的事业型女性。”
“小女儿于彤,是一名优秀的化妆师,暂时在休息,享受生活。”
四人接受了台下众人艳羡的目光,几乎所有人都带着笑容看向她们,脸颊上洋溢着一种向往的光。
这些目光就像一束束聚光灯打在她们四个身上,让田旋花头一次有了当主角的感受。
这种感觉似乎有神奇的魔力,能让人沉溺在里面,甚至让人飘飘然。
等到场内再次安静下来,谷宗良重新着重介绍了田旋花。
田旋花如今头上顶着的,是灵·醒工作室的特色咨询师名头。
在谷宗良的介绍里,她曾旅居于东南亚,对各种灵性课程都有涉猎。
而最擅长的是结合全身穴位,疏通调理,循循善诱的同时对来访者进行心理按摩。
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和现当代心理咨询的完美结合,更适合中国人体质。
他刚介绍完,人群就蠢蠢欲动,不少人投来灼热的目光。
似乎下一秒,田旋花就能通过“点穴”这种武侠世界绝招,拯救他们于无助无望的压抑生活里。
“姑父,你和姑姑可真是偏心,是不是都忘了还有我。”一道懒懒的嗓音响起。
田旋花诧异地看过去,居然是闵一乔静静站在侧面。
她今天刻意打扮过,穿一身剪裁合身的高档礼服。
头发盘起,妆容精致,和平时不修边幅的样子判若两人。
闵虹马上向她招手:“乔乔,快过来,谁让你迟到。”
她倒是一点不生气闵一乔的“突然袭击”,谷宗良也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微笑。
等闵一乔在台上站好,他举起话筒道:“这位是我们的侄女,从小跟着我们长大,也是惯坏了,请大家见谅。”
闵一乔亲热地挽住闵虹的胳膊,高高昂起的头显示出她和其他四人的区别。
她是从小锦衣玉食的“真千金”,田旋花她们几个,不过是半路得道的“村丫头”。
于彤本来站在最靠外侧,闵一乔挤到闵虹身边后,于彤就几乎快要站到最边上了。
田旋花敏锐的捕捉到她神情有一瞬僵硬和黯淡。
台下众人却不会注意这些,他们的目光仍然热切地追随着谷宗良。
因为,谷宗良又宣布了一项重磅活动。
“一年两次的辟谷班已经正式开放报名。”谷宗良环视四周:“我将会全程亲自引导教学。”
辟谷班半年一次,收费昂贵,名额有限,报名需要严格审核。
田旋花之前在工作室还没有了解到这部分,现在隐约有点明白。
谷宗良要组织一帮人去南岭山的灵醒居里打坐修行,一期持续一周。
辟谷,顾名思义,原本的概念就是不吃东西。
当然现代辟谷因时制宜,会有些微小小改动,不至于一周都粒米不进。
田旋花听着谷宗良的讲述,心里其实有点不理解。
之前那些疗愈课程她至少明白,是通过各种方法调整心态。
但通过不吃东西修行,以她现在的境界还不能发自内心的领悟。
听着谷宗良介绍辟谷班课程设置,田旋花就稍微有点走神。
这一走神,她就瞟见旁边的张寒影,她抿着嘴昂着头,状态很是昂扬。
张寒影旁边的于彤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似乎很享受台下的目光。
厉桐则微微有点出神,眼神飘忽盯着不远处的虚空处。
她又注意到站在谷宗良身边的闵虹,脸上虽然一直保持着笑意,但眼睛里却充斥着一种奇怪的焦虑。
接着,她看到人群第一排的杨君卓,他目光灼灼,微笑着就很夺目,视线投在台上,但其实并没有锁定任何一人。
她又看到后面一些年轻的女客人,微微侧头窃窃私语,神情有些许兴奋。
她看到……
大厅门被推开,有个高瘦的人影走进来,身体微微倾斜。
是谷延。田旋花心里一紧。
谷延此刻到来,看样子并不是带着祝福。
他一瘸一瘸的走上前,或许是察觉到来者不善,宾客们不自觉给他让开路。
谷延走到前排站定,腿部微微在发抖,脊背却挺得笔直。
田旋花和他对上视线,惊讶地发现他眼神里除了之前一贯的平静和丧气,多了一份强烈的执著。
那种执著很熟悉,因为田旋花曾在自已眼睛里看到过。
田旋花手心都汗湿了,她看着台下身形倔强的谷延,不知为何就有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