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方便不方便?人都这样了!”霍冲说完,觉得自已口气有点冲,又转圜道,“有劳李太医了。”
李太医为难地道:“得脱了衣裳,露出后背和小腹施针……”
“那有什么不方便的?先前面还是后面?”
这样疼下去,是会要命的。
在性命面前,其他都是浮云。
他见了那么多生死,比别人格外知道生命的宝贵。
“先,先后面……”李太医结结巴巴地道。
他没想到,霍冲竟然是这样的反应。
要知道,有些人家,女眷生病了,就是诊脉都得隔着幔帐,隔着帕子。
霍冲倒好,这样好颜色的姨娘,竟然肯给别人看。
虽然他年纪一大把,但是毕竟也是个男人。
霍冲略抬身,把姜令仪翻了个身,直接撕开她的衣裳,露出后背大片洁白的肌肤。
只剩下红色肚兜,两根带子系在白皙的背上,颜色鲜明得让人控制不住。
霍冲却没有犹豫,又直接扯断那个他看起来不太好解的带子。
这下,整片光洁的后背都露在外面。
蝴蝶骨微微颤抖,像一只无辜的小兽,被彻底压制,没有反抗能力。
因为羞耻,姜令仪的后背泛起了一层粉红。
“都湿了。”霍冲没有任何欲念,抹了一把她后背道,“来人,拿帕子来擦拭。”
他怕后背太滑,李太医下针会滑。
姜令仪挣扎,被他按住肩膀。
声音是呵斥,又带着几分哄骗,像对待不肯吃药的孩子。
“你听话,再忍忍,李大夫施针就好了。”
姜令仪疼得满口都是血腥气,根本张不开嘴。
她其实想说,对不起,她控制不住,她肚子真的太疼太疼了。
疼到霍冲的手劲大,按住她,她都觉得舒服。
好像疼痛被转移到了别处,注意力也随之而去,肚子就没有那么疼了。
霍冲从红翡手中接过帕子,给姜令仪擦拭后背。
不知道是不是他用力过猛的原因,她后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霍冲:“……李太医,可否?”
李太医心说,本来也不必你擦拭。
他点点头,拿起准备好的银针,对准穴位直接扎了进去。
换来的,是姜令仪浑身控制不住的战栗。
是疼的。
霍冲立刻怀疑地看向李太医。
李太医却道:“是要把她身体里的寒气引出来,前面确实更疼。但是不把这股寒气引出来,她就会疼更久。”
左右不过是长痛短痛的事情。
霍冲更用力按住姜令仪,别过脸不忍心看,“那你快点。”
李太医每扎下一针,霍冲就觉得身下的人颤抖不已。
李太医在姜令仪后背一共扎了二十四针,姜令仪整个人都像从水里刚捞出来一般,被汗水都打湿了。
甚至于后来的颤抖,都变得很微弱,身体被透支到完全没有力气颤抖。
“侯爷,该前面了。”李太医提醒道,“老朽先回避。”
等他出去,霍冲把人翻过来。
肚兜早就滑落在床上,霍冲第一次见到了女人的正面。
他呼吸一下就紧了,随后心里咒骂一句,拿起被子帮姜令仪盖住上下,只露出中间一截小腹。
李太医重新施针。
他倒是没撒谎,姜令仪自已现在就能安静下来,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半睁半闭,半晌不动。
霍冲不敢起身,怕她忽然动被针伤到。
可是姜令仪总这般,他也担心。
他控制不住地,伸手去试探她的鼻息。
李太医看得有些好笑。
这会儿他基本上已经扎完了,情绪也放松下来,不由道:“侯爷,人没事。这一次,算是熬过来了。”
“那还会有下一次?”
“会有。”李太医道,“她身体里的寒气,过段时间就会折磨她一次。”
“你不是说可以慢慢调养吗?”
“是可以,但是……”李太医道,“花费巨大;恐怕,再买几个她也有了。”
“那也得治。”霍冲毫不犹豫地道。
“怎么那么贵?该不是讹人吧。”一直陪在旁边没敢做声,倒是跟着掉了几滴泪的徐嬷嬷,一听到钱就跳出来了。
一千两银子买的瘦马,还得几千两银子调养?
那要不就忍一忍吧。
疼一次,几百两没了。
要她的话,肯定就忍了。
李太医无端被人指责“讹人”,脸色就拉了下来:“那请侯爷另请高明,说不定有不用花银子,喝西北风就能治病的神医。告辞!”
霍冲忙道:“李大夫息怒。嬷嬷并没有恶意,今日劳烦您连夜奔波,改日我定登门道谢,再跟您老讨教。”
姜令仪这会儿口中的巾子已经取出来。
她虚弱地开口道:“红翡,我,我箱笼里有银票。你,你给大夫取十两……”
这是她救命的希望,她不能让徐嬷嬷把人给得罪了。
她不指望侯府给她出银子,她自已找李大夫。
她虽然也通医术,但是或许是医者不自医,也或许因为她对妇科并不擅长,所以她很清楚,她自已治不了自已。
如果从前,她会更谨慎,不会当着徐嬷嬷的面拿出自已私房钱。
但是今日这种生不如死的经历,她真的怕了。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要抓住李太医。
“不必,公中出便是。”霍冲让人送李太医出去。
然后他才发现,自已还跨坐在姜令仪身上。
四目相对,两个人脸色都红了。
霍冲若无其事地起身,在旁边椅子上坐下,看着姜令仪道:“这会儿好点了?”
徐嬷嬷直拍大腿:“十两银子呢!你可真金贵!老夫人找太医,一次也就二两。”
霍冲忍无可忍,“徐嬷嬷,您回去和祖母说一声,这边没事了,让她老人家别操心,早点休息。”
徐嬷嬷还不肯走,不放心地叮嘱道:“太医说几千两银子的事情,侯爷您真的别答应……”
“退下吧。”霍冲面无表情地道。
徐嬷嬷唉声叹气地走了,絮絮叨叨。
姜令仪听着,大概是舍不得银子。
她对霍冲道:“侯爷,奴婢手头有些银子,是从前偷偷积攒带出来的。奴婢也通药理,回头拿了方子自已回来琢磨,应该花不了那么多钱。”
“那些你不用操心,只管好好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