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仪不敢真的去霍冲院子里。
她去给于老夫人请安。
原本以为她会被晾一会儿，结果根本就没有。
徐嬷嬷见了她来，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还不快进来，老夫人等着呢！”
姜令仪闻言心里一紧。
她们该不会，还要给她验身吧。
难堪就不说了，现在她已经没脸了，主要是这件事“露馅”，于老夫人怕是不容她。
姜令仪忐忑地进了门，规规矩矩地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嘴唇动了动，到底没好意思问出口，便看向徐嬷嬷。
徐嬷嬷立刻心领神会。
“我问你，侯爷昨日可给你破身了？”徐嬷嬷上来就道。
粗鄙的老狗。
姜令仪每次心里这样骂一句，才能找点平衡。
“……是。”她红着脸道。
徐嬷嬷立刻给老夫人挤眉弄眼，又略有遗憾地道：“只可惜是只不下蛋的母鸡。”
姜令仪：老狗！
“不过我们侯府的小主子，也不能托生在你这样下贱的肚皮里。”徐嬷嬷道，“我且问你，昨晚我走之后，侯爷又要了你几次？”
姜令仪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弱弱地道：“一次。”
只有一次的话，说明她没有吸引力。
军营多年，霍冲应该也有需求。
但是倘若多于两次，那她难免就有妖媚之嫌。
所以斟酌再三，她觉得两次恰好。
徐嬷嬷声音有些焦急紧张，“那我问你，第二次多长时间？”
第一次，委实有些短了。
不过刚开始，有些激动也是正常的。
姜令仪没想到她竟然会问这么细节的事情，心里连骂她的力气都没了，心思飞快地转着。
她对男女之事的时间倒是有数，但是似乎男人喜欢被夸时间长，所以她按照平时夫妻之事的时间夸张了一些。
要长，但是不能长得太假，否则容易被戳穿。
斟字酌句，她步步小心。
“……约莫，半刻钟吧。”
徐嬷嬷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又问了一遍：“多久？”
姜令仪的心提了起来。
莫不是，她夸张太多了？
不过话已出口，无论如何都不能更改，否则只能让人觉得她心虚。
就当霍冲天赋异禀好了，这事情也无从验证。
所以姜令仪硬着头皮道：“半刻钟，至少奴婢觉得，应该是有的吧。”
然后她看到了徐嬷嬷脸上“天塌了”一样的神色，才后知后觉地感觉似乎不太对。
徐嬷嬷尴尬地对蹙眉的于老夫人道：“老夫人，许是刚开荤的缘故。侯爷身强力壮，怎么可能就半刻钟呢？”
顿了顿，她忽然找到了什么借口，过来掐姜令仪的手臂，“定是你，妖妖娆娆的，勾引得侯爷把持不住。”
姜令仪吃痛，哀哀哭道：“奴婢知错，嬷嬷手下留情。”
于老夫人道：“行了，你饶了她。昨日是我自已同她说的，有手段尽管使出来。且再看看，不行，不行就给他补补身子……”
说完，她又让徐嬷嬷打开妆奁。
里面只薄薄地放了一层首饰，而且没有太值钱的。
按照姜令仪从前出门就要换一身头面，于老夫人这些首饰，大概只能支撑她出门一次，还是很朴素的那种。
于老夫人看了看，从里面挑了根银簪出来，让徐嬷嬷给姜令仪。
“拿着吧，以后好好伺候侯爷。等朝廷的封赏再下来，给你做新衣。”
“多谢老夫人。”姜令仪行礼，毕恭毕敬地领了奖赏。
这银簪明显有年头了，上面的花纹都磨得几乎看不清。
别说她，便是霜染白露她们，也是不肯多看一眼的。
于老夫人向来节省而且律已，不允许自已花里胡哨，所以这些东西置办的不多。
不过也不至于如此寒酸，大概还是后来家道中落，东西都丢失殆尽。
不过姜令仪有些疑惑的是，为什么侯府会穷成这样，连两千两银子都得靠皇上封赏，斤斤计较。
按理说，侯府怎么也不至于这么清贫。
还有，更令她震惊的是，听老夫人和徐嬷嬷的对话，是觉得半刻钟时间太短了？
她们这是对霍冲多高的期望！
要知道，她和孙耀祖，也就半刻钟的一半，有时候甚至还不到……
就算霍冲确实能打，可是不见得在这方面，就要比别的男人强上很多吧。
这俩人，可能是魔怔了。
正思忖间，侯府的两个小主子，十二岁的霍明嘉和八岁的霍明澜，兄妹俩一起来给于老夫人请安。
霍明澜身上穿的衣裳，竟然还是姜令仪小时候的……
本来她是不确定的，但是当她看到左边袖角那一点黑色印记就确信无疑了。
那是霍冲放烟花时候给她烧的。
她气得把衣裳收起来，再也没穿过。
这些衣裳，是外祖母之前让人送来的吗？
难道两个老太太明面上交恶，实际上还有来往？
姜令仪非常想见外祖母。
她老人家，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霍明嘉少年老成，有板有眼地回答着曾祖母问话。
而霍明澜则活泼很多，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直在好奇地打量着姜令仪。
“……从前让你在锐士营，不要被人欺负，有人打你只管打回去；现在你叔父回来，倒要教你小心些，别让人挑出毛病，说我们张狂……”于老夫人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原来，霍明嘉在锐士营。
那是姜令仪想让儿子走的路。
霍明嘉点头称是。
于老夫人又道：“你今日告假早点回来，你姑母说她伺候王爷午休后回来一趟。你姑母好容易能回家一趟，你们俩都要在家里，她看着也高兴。”
姜令仪脑子飞快地转着。
于老夫人说的是霍冲的表妹于凝霜。
说是表妹，但是实际上十岁之后，于凝霜是在霍家长大的。
这是姜令仪十分欣赏的一位女子。
能屈能伸，重情重义。
当初霍家出事，于凝霜作为亲戚，是不该被牵连的。
但是她毅然决然地随于老夫人一起去坐牢。
后来不知道为何，她成了赵王的侍妾，但是似乎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生育。
这么多年，她应该对霍家照顾不少。
现在霍冲回来，不知道会不会让她的境遇好一些。
毕竟做个侍妾，还是要诸多委屈的。
“姑母要来了！”霍明澜十分高兴。
“稳重些！”于老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都多大的姑娘了！尤其你叔父现在……”
“知道知道，叔父树大招风，出门要低调沉稳，我记得呢，祖母。”霍明澜吐吐舌头，显然并不畏惧这个严厉的祖母。
“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呀？”她又指着姜令仪道，“我怎么看她有点眼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