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三个人你介意吗?”
宋泊:……
宋泊:?!
他没控制好表情,望向叶舒窈时瞳孔震颤。
相比之下,虽然青竹也惊讶,但反应要平和一些。
不消片刻,他脸上那种驯顺的神色渐渐淡去,眉眼间魅色横生,像是瞬间换了个人。
青竹下巴贴上叶舒窈的肩膀,嗓音压低了些:“小姐的爱好可真是独特,不过,若是小姐这样的人,青竹不介意……”
叶舒窈向后退了退:“一码归一码,这是我花了钱应得的,不算。”
“那小姐想如何?”
“刚才上来时,听沉月说,你们这能见到竺兰人,我若想向他们买些稀罕玩意,该怎么找他们?”
竟然同他们说了这个?
竹青心中一惊,看来这位小姐身份不一般。
他笑道:“原来小姐为此而来,那几个竺兰人并非货商,只是手里有些好东西罢了,若想买他们的东西,找郭大人就是。”
“郭大人?”
“就是户部右侍郎,每月初五他都会来这。”
话到这里,也算是了解得八九不离十。
叶舒窈正想再问详细点,宋泊直接上手将青竹拉开,面色阴郁隔在了两人中间。
他半刻也等不下去了。
青竹一时不察,惊诧道:“你干什么!小姐你……”
叶舒窈慢悠悠从宋泊背后探出头来:“噢,其实我刚才是说三个人一起喝酒,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一刻后,两人被“请”了出来。
坐上马车,叶舒窈惋惜:“看你,冲动了吧,我们下次还怎么进来?”
宋泊脸黑得如同锅底,咬牙道:“难道殿下还意犹未尽?”
“你这人说话真难听,我那是意犹未尽吗?我明明是在担心下次查那什么郭的时候进不来怎么办!”
“飞仙楼自有办法,殿下就不必担心了。”
“要我查的也是你,不要我一起的还是你,”叶舒窈叹了口气,“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这话露骨,宋泊耳热起来,气势顿时弱了几分:“我只是不想您来这样腌臜的地方,何况要是……”
后半句嘟嘟哝哝的,叶舒窈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
叶舒窈狐疑看他一眼。
“那右侍郎就交给你了,把大理寺踩在脚下,可以做到的吧?”
就算第一百次用这一招,宋泊也会一百零一次上钩。
他重重点了点头:嗯!
正要夸他一句,叶舒窈忽然发现宋泊脸色不太对劲。
看起来有点像喝醉了?
“喂,宋泊?”
叶舒窈伸手在宋泊面前晃了晃,猝不及防被他抓住了手腕。
下一秒,宋泊把她的胳膊抱进了怀里,甚至变本加利想去拉她的衣服。
这人咧开嘴傻乎乎冲叶舒窈笑道:“夫人,我们回家吧。”
叶舒窈:……
沉默片刻,她抬手给了宋泊一个爱的教育。
马车先回了公主府,一见叶舒窈,春兰就疾步上前:“公主,宋将军有信给你。”
叶舒窈把信拿来,读着读着,脸色有些奇怪。
正厅无人,雾刃守在门口,叶舒窈看完信,喃喃道:“宋知简发现军中有细作。”
怪不得叶舒窈表情奇怪,听荷也疑惑:“宫中并未传来消息。”
“他说已经将送进京了,大概比这封信晚几个时辰。”
“可,宋将军为何如此呢?”
“细作似乎与竺兰有关。”
一个时辰后。
崇德殿寂静无比,落针可闻。
昭顺帝坐在龙椅上,盯着手中送来不久的军报,神色晦暗不明。
半晌,他放下信纸:“王德喜,传朕旨意,暂缓竺兰使团离京。”
叶舒窈进宫时,班布尔已经在崇德殿外等了半个时辰。
一打照面,班布尔神色几变,最终还是拦住了叶舒窈的路。
没等他开口,叶舒窈抢先:“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我马上出来。”
叶舒窈挥一挥衣袖,没留下一片云彩,风驰电掣地进殿去了。
侍从拉布小声道:“王子,‘枭’已在城外等待,是不是先叫他们给王庭传信?”
班布尔摇了摇头。
刚收到消息时他就第一时间已经写信回去,却如同石沉大海。
情况未明,若是此时再贸然动用“枭”,无异于往自已身上泼脏水。
看着叶舒窈离去的背影,班布尔目光有些复杂。
这个女人,不是将他弄得一身狼狈,就是在他狼狈的时候出现,可是他居然没法讨厌她。
甚至看到她出现的那瞬间,他居然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是因为春猎时她无条件的帮助吗?
班布尔晃了晃脑袋。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得到王庭的消息,证明竺兰对大黎并无敌意。
时间过得无比缓慢,班布尔盯着大门,焦急万分。
终于,大门打开,叶舒窈走了出来,班布尔立刻上前:“陛下怎么说?”
叶舒窈抬眼:“说什么?”
班布尔张了张嘴,有些愣神。
难得见他这副模样,叶舒窈忍不住笑了:“我去给父王请安,王子以为我去干嘛了?”
班布尔的手指忍不住蜷缩起来,他刚才怎么会以为叶舒窈是为了他……
麦色皮肤也挡不住因羞愤上涌的血气,一副无处发泄的样子。
叶舒窈笑眯眯火上浇油:“你这副表情,和春猎的时候很像。”
“你!”
班布尔气地眼睛都要红了,叶舒窈时机把控准确,在他彻底炸毛之前正色。
“好了,我可以帮你。”
班布尔松了口气:“那公主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缺。”
叶舒窈边说边走下楼梯,似乎兴致缺缺,班布尔眉头蹙起,紧跟其后、欲言又止。
她理解班布尔在想什么,自古以来,天下没有白拿的好处,如果只帮忙不要回报,倒显得可疑。
想了想,她停住脚步,回头看班布尔,对他招手示意他靠近些。
班布尔俯身低头,叶舒窈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我觉得,那支鞭子还有更多用处。”
班布尔怔了片刻,眼睛骤然睁大。
叶舒窈笑盈盈转身离去,留下一句:“今晚亥时,公主府详谈。”
侍从看着有些发怔的班布尔:“殿下,三公主的条件是什么?”
班布尔抬手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耳廓,没有回答。
安抚好了使团成员 ,天已经擦黑,班布尔独自坐在殿外,面色难掩纠结。
已经快到时间了。
现如今只有叶舒窈主动伸出援手,可他一想春猎时在营帐里的画面就恨得牙痒痒。
由于药物的原因,再加上叶舒窈的撩拨,他近乎是用尽了意志力才没让自已狼狈出声。
但不知为何,这段记忆此时再回想,居然从愤恨中渗出某种旖旎来。
“殿下,车备好了。”
侍从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班布尔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对侍从道:“把我那件金丝羽衣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