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柔儿嘴角上扬,那抹得逞的微笑在她脸上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佯装担忧的表情,可眼神中却流露着暗暗得意。
乔老夫人皱了皱眉,倘若真是如此,那还怎么和国公府结姻亲?侯府还怎么攀上国公府这棵高枝?
“乔玥,梦儿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你当真失了清白?”
乔怜梦昂着下巴,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花,“祖母,三姐姐这么如花似玉的美人,哪个男人见了能不心动?”
“更何况是那群没有见过世面的低贱土匪啊~”
“啪!”
乔玥甩了她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来的突然,不仅把乔怜梦打懵了,也让在场的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
似乎是觉得不过瘾一般,乔玥抬手又在她的脸上甩了数十个巴掌,直到手都有些发麻,才停住了手。
“你!”
“你凭什么打我?”
乔怜梦的嘴都被打歪了,口鼻都流出了鲜血,疼的她脸部抽搐,恶狠狠的瞪着乔玥。
乔柔儿反应最快,伸手扶稳自已的妹妹,语气委屈极了,“三妹妹,梦儿年纪小不懂事,你这个做姐姐的,怎好与她这般计较。”
“我知道三妹妹你才是侯府真正的嫡小姐,而我们二房只是旁支,自是没有三妹妹你身份高贵。”
“可再怎么说梦儿也是你的堂妹,她只不过是太过担心你说错了话而已,你怎么能直接动手打她?”
“莫不是三妹妹当真仗着身份欺压我们二房的姐妹不成?”
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避重就轻。
一句年纪小就轻飘飘将乔怜梦的过错揭过,反过来倒打一耙指责乔玥仗势欺人。
柳云若见到自已的小女儿挨了打,也忍不住的心疼,“就是啊大嫂,你这小女儿也太过蛮横了些。”
“你胡说什么,我家皎皎最温柔和顺,明明是乔怜梦先胡乱编排,意图毁我家皎皎清白!”
宋婉华被二房的人气的面颊泛红,平日里她们都没少从自已这里拿过不少好处,她竟不知,养出了这么一帮子的白眼狼!
知道宋婉华性格直爽,不善言辞,根本不是二房的对手,乔玥伸手将人拉回身后,以免再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她身形纤弱,站在宋婉华的前面,杏眸里透露着冷意。
“随意污蔑当朝侯府嫡女的清誉,二婶婶,倘若将五妹妹送到官府,可就不止是打十几个巴掌这么简单的了。”
眼神里的凌厉,语气里带着的威压,还有周身散发的冷肃气势,都不像是一个十四五岁姑娘所有的。
乔玥就这么静静伫立,声音不大,却能以那迫人的气势,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慑住了。
乔老夫人手里的茶杯险些拿不稳当,眉头直跳。
“够了!”
“报官报官,还嫌闹得不够丢人,不过是家里姐妹的口角,报什么官!”
乔老夫人指着乔怜梦,“你,还不给你三姐姐赶紧道歉。”
“祖母......”乔怜梦委屈哭了起来,“明明是三姐姐自已不知检点......”
“闭嘴!”
一向对自已温和的祖母此时却对自已发了火,乔怜梦心里纵使是有千百万个不愿意,也只好咬了咬牙,给乔玥道歉。
“对不起,都是我年纪小口不择言,说错了话,还请三姐姐见谅。”
乔怜梦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攥着,脸上满是不甘,这笔账,自已迟早要跟乔玥算清楚。
看着二房一个个脸上满是吃瘪的表情,乔玥只觉得心里一阵痛快。
可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如果不是自已和宝珠从那马匪手中逃脱了出来,后果简直不敢想象,怎么可能是十几个巴掌就能抵消的了呢?
乔玥冷笑一声,“按照我朝律法,随意污蔑官员亲眷,罚五十大板。”
“你......乔玥,我都给你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况且,我又没说错......”
乔怜梦气的咬牙切齿,脸上的疼痛让她又疼的龇牙咧嘴,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面容恐怖,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娇贵小姐的样子。
乔老夫人脸上也不好看,沉下了脸色,她这才开了口。
“今日之事,乃是家事。”
“你也不必再摆那侯府嫡女的谱!”
“说到底,梦儿终归是你的妹妹,你到底要比她年长一些,你理应让着她。”
“这宁远侯府,老婆子我还是能做主的!”
“既然梦儿已经向你道过歉了,这件事就此揭过,到此为止。”
“乔玥,你难道还要忤逆尊长,殴打姐妹不成?”
“呵呵!”乔玥冷冷一笑,“我今日便是了又如何?”
“祖母身为家中长辈,却不能一碗水端平,想必是年纪大了,无法明辨是非。”
“我不仅是侯府嫡女,又是乔怜梦的姐姐,既然祖母是非不明,那我只好出手管教了。”
“祖母若是阻挠包庇,那我只好报官处理了。”
乔老夫人眯着眼眸看着眼前孙女,大房真是越来越难以掌控了。
如今就连乔玥都敢对自已不敬,出言威胁了。
她越想越气,扬起来手,就要去打乔玥。
“母亲,儿子竟不知,你平日里就是这么偏心的!”
乔玉山此刻和乔景安已经匆匆赶了回来,阻止了乔老夫人的那一巴掌。
“父亲,哥哥......”
“皎皎,你受委屈了。”
乔玉山环上乔玥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宋婉华见到自家侯爷回来了,心中也算是有了主心骨,谁都不能委屈了她的皎皎去,纵使是老夫人,也不行。
乔景安默默的站在了乔玥的身边,挡在了乔老夫人的前面,一副随时要保护她的模样。
“好啊好啊,真是好的很啊!”
乔老夫人用手指着乔玉山,连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王嬷嬷伸手扶住了她。
“侯爷,您怎么能这么说老夫人呢?”
“老侯爷走的早,是老夫人一个寡妇撑起了整个宁远侯府,老夫人对你从小的照顾,侯爷你都忘了吗?”
乔玉山皱着眉,做势要上前去扶乔老夫人。
乔老夫人却转过了身,避开乔玉山,还不忘在转身之际递给王嬷嬷一个眼神,自已抬手去擦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王嬷嬷心领神会,手帕一甩,大哭了起来。
“哎呀,我们家老夫人可真是可怜啊~”
“年轻的时候死了丈夫,一个人操持全侯府,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如今孩子们都大了,本以为能安享晚年,却不想......”
“却不想,这继母难当啊~”
“不过是出口教训了不敬尊长的孙女两句,就被指责偏心~哎呀~老夫人呐~”
乔玉山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他一向遵守孝道,即使乔老夫人是继母,他也一直尊着敬着。
今日之事,确实是乔老夫人做的太过,所以才出言阻止,哪里就谈得上指责二字了。
“母亲,您这又是何意啊?”
乔玉山说道:“女子名声大过于天,怜梦确实不该胡乱去说那种话来污蔑皎皎。”
“况且,怜梦只比皎皎小了三个月,等明年开了春也该及笄了,若是再不加以管教如此口无遮拦,将来必定会酿成大错。”
“再者,我朝确实是有此等律法,皎皎说的五十大板,也无甚过错。”
柳云若死死的剜了他一眼,“侯爷的意思,今日这顿板子是非打不成了?”
“二弟妹,打怜梦板子并非目的,而是要让她时刻谨记着自已的一言一行,以后切莫要再犯错。”
乔怜梦是府中最小的孩子,哥哥姐姐们都是让着她的,平日里又被乔老夫人宠坏了,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以为这次祖母可以为自已兜底。
可见到乔玉山将下人叫了进来,一副真的要打自已板子的架势,她这下彻底才知道怕了,哭喊了起来。
“祖母,祖母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