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未晚也没想到醉酒后的傅淮舟这么烦人。
她使尽全力想将男人从沙发上拔起来。
看出迟未晚有些费劲儿,阮清许走上前扶住傅淮舟的胳膊,想帮忙搭一下。
结果手刚碰上傅淮舟,就被他一把推开。
“臭男人,不许碰我!”
说完又把脑袋埋回迟未晚的颈窝。
迟未晚朝阮清许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迟未晚欲哭无泪。
明明做蠢事的是傅淮舟,为什么丢脸的是她啊?!
后面不知道是不是傅淮舟清醒了一些,迟未晚没有用什么力就将他扶了起来。
她怀疑男人在装醉,但看着他软若无骨靠着她的样子,又觉得自已想多了。
傅淮舟没有这么好的演技。
清醒的他也不会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迟未晚可以说是拖着他往外走。
看到他们出来,外面的声音一下子减小了许多。
好奇、探究的目光落在迟未晚和傅淮舟身上。
也有人仔细观察沈初的脸色。
圈内人都知道沈初对傅淮舟的心意。
看她那副穷追不舍的样子,众人都以为会把傅淮舟这朵高岭之花收入囊中。
结果,才离开一年,傅淮舟就娶了别人。
他们都猜测沈初肯定不甘心。
有眼力见的看出她表情不好,突然对着迟未晚开口:“有些小门小户的只知道攀炎附势,也不看看自已什么样子,别人把她当生孩子的保姆对待还沾沾自喜呢……”
又有人接话:“就是啊,像傅家主这样的,也只有我们沈大小姐才能配上,其他人也不看看自已什么货色……”
她们的话里满是对迟未晚的轻视,和对那位沈大小姐的追捧。
反正傅淮舟已经醉了,估计听不出他们话里的意思。
但沈大小姐还清醒着呢,此时不舔更待何时?
迟未晚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每一次呼吸都需要用尽全力。
她想立刻逃离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
阮清许想帮她出头,但被迟未晚拦住了。
人家又没有指名道姓,她何必对号入座自取其辱呢。
她脚下步子不停,埋头带着傅淮舟往门外走。
但她突然感觉被一股大力拖住,无法前进。
迟未晚回头,原来是傅淮舟停了下来。
他正打量着整个包厢的人,过了不知多久,仿佛终于找到目标,他的眼神不再转动,固定在一个方向。
迟未晚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他看的正是沈大小姐。
迟未晚觉得像是被人甩了一巴掌,难堪极了。
傅淮舟的目光比其他人的恶语相向更让她难受。
沈初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以为是刚才众人的话起了作用。
看来,淮舟哥哥也知道,只有自已和他才是最般配的。
她脸上挂上矜持的笑容,问:“淮舟哥,怎么了?”
傅淮舟还没开口,沈初的狗腿子又说话了:
“傅家主肯定是觉得我们说的对呀,看看他那深情的眼神,初初,你们才是两情相悦、门当户对的天作之合呀~”
“对呀对呀,那谁,你还不松手,人傅家主都看不上你还缠着他干嘛啊?到底有没有教养啊?”
迟未晚听到周围再次传来刺耳的声音,以及傅淮舟和别人眼神拉丝,恨不得立刻甩手离开。
傅淮舟可真有本事,喝醉了都不忘勾搭女人,和别人眉来眼去。
她正想扯开他的手,却见傅淮舟突然回头看着她。
傅淮舟眼泪汪汪,一张俊脸皱巴在一起,看起来委屈极了。
“老婆,就是她!她可烦可烦了,像只苍蝇一样纠缠我,赶都赶不走!”
“老婆,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外面的女人可坏了!”
傅淮舟左手食指直直地指着沈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迟未晚。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屈辱,仿佛被调戏的良家妇男。
迟未晚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见迟未晚没有理他,傅淮舟本来就在眼眶打转的眼泪刷一下就流了下来。
“老婆,你不心疼我了吗?”
他瘪着嘴,可怜兮兮地望着迟未晚,像是一只害怕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迟未晚哪受得了这眼神,瞬间慌了心神,也顾不上周围还有很多人了。
她手忙脚乱揩去傅淮舟的泪水,声音像是哄小朋友:“乖啊,别哭了,我……我我我心疼你。”
傅淮舟还不满足,眼泪止都止不住:“那你都不叫我老公?”
迟未晚为了哄人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老公,老公行了吧,求求你别哭了。”
她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已的脸肯定红透了。
傅淮舟虽然对她敷衍的语气有些不满,但还是勉强止住了眼泪。
他将自已塞进迟未晚怀里,主动将她的手放到自已腰间。
两个人像连体婴一样。
迟未晚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一些亲密的举动,但看傅淮舟神志不清、情绪不稳定,也不敢招惹他,只能任由他这样缠着自已。
“老婆,我们回家吧~”
傅淮舟终于把想告的状都告完了,也不管现在的气氛有多怪异,开始闹着要回家。
包厢内的气氛极其压抑、窒息。
几乎所有人都在暗暗打量沈初的神色,没有人说话。
迟未晚借着傅淮舟的遮掩,也悄悄看了一眼沈初的表情。
她的脸色极其难看,看起来正努力压制自已的脾气,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
迟未晚不敢多看,很快收回视线。
他们正要拉门出去,安静的空间内突然有人笑出声。
“扑哧——”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看过去,见到是一位穿着黑色大衣坐在角落沙发上的女人。
她翘着二郎腿,即使被所有人的目光包围也没有反应,兀自低头玩儿着自已的美甲。
她突然说话:
“哎呀~我可不稀罕有妇之夫~”
语气阴阳怪气极了。
其他人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但迟未晚和沈初十分清楚。
沈初感觉自已的脸被按在地上摩擦,她突地站起身,愤怒地看着说话的女人:“谢知微!你……”
就在众人以为她要做些什么时,沈初却憋着火,气鼓鼓夺门而出了。
阮清许自从看到女人后,就一直缩在傅淮舟身后装鹌鹑。
他小声嘟囔:“这个祖宗怎么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