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暴雨不歇,闪电划过酒店的落地窗,随之而来是震耳的雷声。
迟未晚无意识地搂紧身上的男人,两人贴得更近几分。
闪电划过的瞬间,她看到男人血红的双眼和布满细密汗水的额角。
男人眼眸深邃,只是被看上一眼,迟未晚身子一软,险些松开放在他脖颈上的手。
男人却不愿意了。
察觉到她有松手的迹象,动作停顿了一下,将人拉得更近。
进而是更激烈的进攻。
……
骤雨初歇。
迟未晚强撑着酸爽的身子坐起身。
刚醒,她脸上的神色有几分茫然,显然已经忘记了昨晚的事。
这是哪儿?
迟未晚环视四周,是完全陌生的环境,虽然装潢华丽,却没有一点人气,和酒店没有区别。
直到感受到身边源源不断的热源,和小声的呓语。
“别闹,乖一点。”
迟未晚惊恐地往自已枕边看去,差一点惊呼出声。
她捂紧自已的嘴,瞪大眼睛,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事物。
是一个男人。
一个俊美无双的男人。
即使闭着双眼,迟未晚也能感受到他周身逼人的上位者气息。
可胸膛处的红痕又将他拉入凡尘。
她不敢再看,脑海里却不自觉浮现男人伏在自已身上的画面。
迟未晚脸颊瞬间爆红,眼尾的红痣仿佛要滴出血来,为她清纯的面容增添了媚色。
迟未晚终于记起昨晚的事,脸上刷得失了血色。
这里还真是酒店。
昨天二叔说给她安排了相亲。
迟未晚想拒绝,可是长期以来的服从让她无法说出“不”字。
她原本想着去吃个饭也没关系,到时候和对方说明原因,好聚好散也不错。
可到了约定的地方才发现,二叔给他们安排的相亲地点竟是酒店。
迟未晚就是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可是,对亲人的信任又让她重新卸下了防备。
那是自已的亲叔叔,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对自已做什么的呀。
虽然这样想着,迟未晚还是警惕地打量四周,发现包厢装有摄像头后心彻底安定下来。
她等了半个小时,相亲对象才姗姗来迟。
矮胖的男人穿着不合体的西装,衬衫领子皱巴巴的和外套揉在一起。
红肿的痘痘布满他肥腻的脸,可能是有些痒,他伸手挠了挠,一颗成熟的痘痘裂开,黄褐色的液体瞬间流出。
男人摸到了,不在意地往西装下摆一抹,又抬手用衣袖擦掉涌出的脓液。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迟未晚眉头紧皱。
她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已经到喉咙口的呕吐就再也控制不住。
虽然以貌取人不太礼貌,但这人的长相好像……更不礼貌。
迟未晚只觉得自已的眼睛被伤害到了。
男人注意到迟未晚的视线,自我感觉良好地露齿一笑。
脸上的肥肉堆叠在一起,刚刚破掉的痘痘再次被挤压,流出的液体下滑到男人下巴,留下一条令人恶心的痕迹。
迟未晚“咳咳”两声,勉强将“yue”咽回腹中,脸上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男人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迟未晚对他的不喜,他自信满满走近,腰上的肥肉也随着他的步子一duang一duang的。
他伸出右手,作势要和迟未晚握手,声音沙哑语调轻浮。
“美女你好,我是秦刚,你今天穿得很漂亮啊,就是妆有点浓,我不喜欢。”
迟未晚扯了扯嘴角,端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躲开了那只刚摸过脸的手。
出于礼貌,她今天只是涂了个稍显气色的口红,连眉毛都没有画。
这男人居然说她妆浓?
不过这也不重要,就算是化浓妆也跟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这男人是哪来的自信,又是哪来的资格对她指指点点?
迟未晚不知道这是二叔从哪儿找来的男人。
但显然,二叔是用了心的。
不然正常人一辈子也难遇到一个这样的。
迟未晚已经没有和这个男人敷衍下去的欲望,她怕继续待下去,会把去年的饭都吐出来。
她起身,视线落在餐桌上,礼貌开口。
“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说完她就想走出去。
秦刚突然面色大变,眼神凶狠,伸出双手想要抱住迟未晚。
“走?去哪儿?姑姑姑父已经将你许给我了,你就是我的女人,今天哪儿也别想去!”
迟未晚眼疾手快避开秦刚的手。
听到姑姑姑父这个称呼,再想到男人的自我介绍,姓秦。
和二婶一个姓!
“你是秦秀华的亲戚?”迟未晚不敢置信,说出的话都在颤抖。
“对啊,秦秀华是我姑姑,她什么都听我的。所以你今天别想跑,你跑了我也能叫姑姑把你送我床上去!”
迟未晚只觉得心里发凉。
虽然二婶说话刻薄,但她从来没有怪过她,只以为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可……她怎么能这样做呢?
迟未晚想从桌子另一边绕过去,跑到门口。
突然腿一软,一股燥热在身体里乱窜,迟未晚不受控地“嘤咛”出声。
秦刚看到这,猥琐地舔了舔唇,嘿嘿一笑。
“嘿嘿你今天是跑不掉的,这药可是姑姑花大钱买来的,不嗯哼你别想活着出去!”
男人边说边挺着圆滚滚的腰腹靠近。
迟未晚心里涌上绝望。
“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
是爸爸说过的话!
迟未晚重新打起精神,看准时机,抬起膝盖往男人最脆弱的地方用力一顶。
“啊——”
杀猪般的尖叫响在房间,男人满脸痛苦地捂住下身。
迟未晚趁机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她的力气到底太小,没一会儿秦刚就缓了过来,大叫着在迟未晚身后穷追不舍。
男人身形臃肿,跑起步来也笨拙不堪。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是跑不过迟未晚的。
但现在迟未晚中了药,浑身的力气在消退,欲望更是不断占据她的大脑。
眼看马上就要追上她。
就在这时,刚好电梯在迟未晚面前停下。
她强打起精神关掉电梯门,并按了最高楼层的按钮。
看着秦刚的身影渐渐在门缝里消失,电梯往上升,迟未晚终于放下心来。
电梯停下,迟未晚看到最近的一扇门开着,她无知无觉地推开房门走进去。
却被地上的不知名物体绊倒在地。
窗外雷声不停。
英俊高大的男人满脸痛苦地抱着头,手上青筋暴起。
被迟未晚压住的瞬间,他凭借本能将人反擒在身下。
迟未晚被欲望控制,终于碰到能让她好受的东西,疯狂地贴了上去,嘴胡乱地在男人脸上亲着,似乎想要攫取什么。
两具炽热的身体抱在一起,都丧失了理智。
回忆至此,迟未晚慌乱穿上衣服,匆忙逃离了房间。
昨晚竟是她霸王硬上弓!
那把弓貌似还是个有病的!
她有罪,真的。
——
傅淮舟醒来的时候,窗外的暴雨早已停歇。
他自然地往旁边伸手,却揽了个空。
人呢?
傅淮舟猛地坐起身,看到身上的红痕,确定昨晚不是一场梦。
女人眼尾的红痣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想到她昨晚受不住哭的时候,泪水滑过红痣,却抬手安抚自已暴戾情绪的样子,傅淮舟抿紧了唇。
“陈风,查一下昨晚进我房间的女人。”
傅淮舟声音冷厉,听不出什么情绪。
电话那头的陈风确是胆战心惊,怀疑自已耳朵出了问题。
“女……女人?”他结结巴巴反问。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陈风暗自心惊。
但他很快恢复专业助理的素养,问:“对方有什么特点吗?”
傅淮舟听到这话,一颗红痣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眼尾有一颗红痣。”
顿了一下,傅淮舟补充:“哭起来……很好看。”
特别是那颗红痣,让他控制不住想要亲掉她眼角的泪水。
陈风:……
难不成要先把人打哭看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