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突如其来的巨响,秦刚被吓得停住脚步,条件反射般往动静传来的方向看去。
他还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被人狠狠一脚踹中腹部,直接跌到床边。
秦刚只觉得自已内脏都要移位了,整个人痛得蜷缩在地上,身子不停打哆嗦,说不出话来。
迟未晚听到声音也止住了自已跳楼的动作。
她往门口的方向看去,一具高大的身影如同天神般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迟未晚之前一直强行压抑的心惊、害怕、委屈等情绪,在这时瞬间涌了上来。
她忘记了动作,只能傻愣愣地看着傅淮舟一步步靠近。
直到被抱进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迟未晚才确定,自已和孩子安全了。
她整个人深深埋在傅淮舟胸口,感受到男人身上传来的温度,她才觉得自已重新活了过来。
傅淮舟像之前每一次那样,左手用力揽住她的腰,仿佛要将人嵌入自已体内。
右手则一下一下顺着迟未晚的长发,嘴里一直重复着相同的话。
“别怕啊,没事了。”
傅淮舟都不知道是在安慰迟未晚还是自已。
没人知道,当他看到迟未晚站在窗边就要往下跳时,心跳几乎停止。
只要晚来一步,他见到的恐怕就是浑身沾血的迟未晚。
直到将迟未晚抱在怀里,感受到她鲜活滚烫的生命,他的心才重新恢复正常的跳动。
即使是这样,他放在迟未晚腰间的手还在不受控地颤抖。
迟未晚察觉到了。
她从傅淮舟怀里抬起头,将他的手握住,十指交叉。
她抬头想看傅淮舟的表情,却被男人一把按回怀里。
“先不给你看。”
傅淮舟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沙哑,迟未晚甚至能听出一丝哭腔。
他哭了?
迟未晚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你——”
她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到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是迟程和秦秀华。
他们俩在楼下被傅淮舟踹了一脚,刚缓过劲儿就追了上来。
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迟程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他看着傅淮舟问:“你是谁,怎么能私闯民宅?”
傅淮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吐出三个字:“傅淮舟。”
迟程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耳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
秦秀华就完全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她被人莫名其妙踹了一脚,现在腰间都在发烫。
终于见到罪魁祸首了,她身上不见往日的贵妇风范,指着傅淮舟就骂:
“什么狗屁傅淮舟,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名字忽悠谁呢?我看你就是个坏种!等着吧,你私闯民宅还重伤主人,我们警局见!”
“姑……姑姑,救我……”
角落里传来一道微小的呻吟声,秦秀华顺着声音看过去,才发现竟然是秦刚。
她没有刚才盛气凌人的气焰,满脸都是担忧和心疼往秦刚的方向奔去。
秦秀华蹲在秦刚身边,看他浑身都痛的样子,也不敢伸手挪动。
“刚子,刚子!你怎么样?哪儿痛啊?别怕啊,姑姑现在就叫救护车。”
秦秀华没有心思计较傅淮舟踢了自已和迟程的事,此时此刻,她满脑子都是秦刚。
看到他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模样,比自已受伤还难受。
她手忙脚乱地在身上翻找手机,却没找到。
最后焦急地看向迟程:“老公,快叫救护车!”
然而迟程这时终于想起自已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了。
一个月前的招标会上!
他和林家同时竞争一个项目,那个项目是傅家的。
而傅淮舟就是傅家的掌权人。
他才丢了一个大项目,本来就落后林家一大截,这个时候怎么敢得罪傅淮舟。
想到刚刚秦秀华说的话,迟程恨不得甩她两耳光,再和她撇清关系。
这个时候别说帮秦刚叫救护车了,他恨不得他和秦秀华都死远点。
他将姿态放得很低,腰背微微弯曲,满脸谄媚地看着傅淮舟:
“原来是傅家主大驾光临,贱内不懂事,您不要怪罪。不知道傅家主愿不愿意赏脸下楼,我亲自泡壶茶给您赔罪。”
“你也配?!”
迟程自认为自已的话说的话没有问题,却没想到傅淮舟这么不客气。
他脸上硬挤出来的笑容僵住,却不敢说傅淮舟的半点不对。
“老公,这个野男人刚刚才踢了你,还重伤了刚子,你不帮刚子叫救护车,怎么还想和他他喝茶?要我说就应该报警把他打出去!”
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秦秀华看不懂眼前的形势,只顾发泄自已的情绪。
迟程想要捂住她的嘴也来不及了。
他先瞄了一眼傅淮舟的脸色,然后快步走到秦秀华的身边,“啪”地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房间。
连一直待在傅淮舟怀里的迟未晚都探过头,看向秦秀华的脸。
秦秀华原本保养得当的脸上瞬间出现一个巴掌印,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
秦秀华慢半拍地捂住自已的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迟程:“迟程,你打我?”
她和迟程夫妻几十载,迟程虽然谈不上事事顺着她,但也没让她受过什么委屈,更不用说动手打人了。
但他今天居然为了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男人打她!
秦秀华怒火更旺,直接扑到迟程身上,长长的指甲划过迟程的脸,完全没有收力的意思。
指甲带下些许血肉,迟程受不住地痛呼一声。
但秦秀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
她的膝盖抬起,腹部使劲儿就想往迟程下半身撞去。
迟程面色大变,瞬间顾不上脸上的疼痛,狠狠一脚就将秦秀华踢飞,直接撞到了秦刚的身上。
“你个泼妇!”
迟程轻轻在自已脸上摸了一把,不敢用力。
手拿下来看,全是血。
迟程瞬间后悔那一脚踢轻了。
恨不得再上去补上几脚。
但他很快恢复理智,想到傅淮舟还在场,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傅家主,让您见笑了。这里空间狭小,还请您移步楼下客厅。”
他的眼睛全程放在傅淮舟身上,完全没看到他身边还有一个迟未晚。
迟未晚一直像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他们狗咬狗的一幕,仿佛一切都和自已没有关系。
傅淮舟低头问她:“晚晚,走吗?”
迟未晚点点头。
迟程这时才注意到迟未晚的存在。
看到两人姿态亲密,迟程心里警铃大作,猜测傅淮舟是为迟未晚出气。
他慌忙解释:“傅家主,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未晚这孩子和秦刚是男女朋友,两人就是……就是情趣。”
说话时牵动了脸上的伤口,迟程痛得呲牙咧嘴,看起来像个小丑。
迟未晚没有什么反应,但傅淮舟显然是要气炸了。
他冷哼一声:“你说那头肥猪?和晚晚?用他炒菜我都嫌臭嫌恶心。”
迟未晚是第一次听到傅淮舟说这样刻薄的话,不得不说,很爽。
简直说到她心坎上了。
但迟程就爽不起来了。
看到迟未晚脸上竟带着笑,他瞪着她,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您误会了,不信未晚你说,你们是不是在闹着玩儿?”
迟未晚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一个受害者会站在施暴者的角度说话。
她直视着迟程,无视他充满凶狠和杀意的眼神,一字一句说:
“不是,秦刚想QJ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