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词安走到一个熟悉的院落,再次回到这仿佛置身在那个欢声笑语全家和和美美的时候。
沈词安未说一句,旁边的侍卫叹了一口气,想当年主母还在的时候,哪有人敢欺负主子,这一转眼已经过去好几年了,物是人非啊。
看了几眼这紧闭着的房门,走着十字路向祖父居所走去了,一进到院子内,便听到鸟的叫声,走廊歪头挂着一溜烟的鸟笼子,种类多样,有画眉、红子、黄雀,还有些罕见的品种红脖、蓝脖、太平鸟等等,百鸟齐鸣,悦耳动听。
沈词安心道“祖父还是老样子,爱摆弄些鸟”一众下人屈膝行了福礼,老爷子在躺椅上睡着了,身旁的下人欲要叫醒他。沈词安摆了摆手制止了下人,自已缓步走上前,轻声叫醒祖父。
祖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又感到声音如此耳熟,缓缓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沈词安熟悉的眉眼,小孩儿般地揉了揉眼睛道“是词安么?是词安么?”
再见到这副面孔,恍如隔世般,惊喜地抓住沈词安的衣袖。沈词安恭敬地回道“是”
“我好久没见到我的孙孙了,长高了,变的壮了,也长得俊俏了,不像是以前那个小皮猴了”祖父细细观察道,一副要将沈词安所有变化都看出来的样子。
沈词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任由着祖父拉着他,看这看那。他知道,这些年祖父很想他。这一家子,只有祖父是真心待他,父亲在母亲丧期过了后,急急忙忙娶了这位许氏,许氏明面是一副慈母的样子,背地里暗戳戳地减少衣食,苛待自已,还时不时吹枕边风,想让我吃些苦头。
祖父想起来什么的,皱眉道“你父亲呢?”
侍卫北泽道“镇国公听说公子回来几日未曾回家,在前厅发了好一通的火”
当着众人的面,沈苍玄怒道“你老子也是个没长心的,儿子在外面风餐露宿的,这几年过得好不好也不知问几声,倒是因为一些小事就在前厅发脾气”
北泽在一旁偷笑,看着老太爷痛骂镇国公,又解气又好笑,沈词安暗地里白了北泽一眼。
沈苍玄看了看乖孙,又道“你外祖父可好?”沈词安乖巧在一旁应道“一切都好,他老人家还给你带了几坛佳酿,一会儿让北泽取了来”
沈苍玄握着沈词安骨节分明的手道“你这人都瘦了,脸上都没有肉了”说完,伸手拍了拍沈词安的肩膀,叹气道“你那个混账爹,有了新媳妇就忘了你这个儿子。”
沈词安眼神冷了下来,见沈词安不愿提起沈萧泽,握紧了他的手道“你不愿意见他,就在我这里吃。正好,我新请的厨子,今日就算是给你接风洗尘了”说完摸着胡须,笑了笑。
夜幕落下,微风轻抚面颊,梧桐树下,一张圆桌,祖孙二人把酒言欢。院子里下人们围着桌子站了一圈,婢女们在一旁斟酒伺候,桌上欢声笑语地聊着。
一道突兀的声音打破了院里欢乐的聊天氛围,“词安,回来了怎么不来先见见你父亲,他很想你的”女子柔声说道,手还搀扶着旁边的镇国公道。
沈苍玄看着这夫妻带着一众人往这边走,当即放下了筷子,撇过头,不看他们。
来人都行了福礼,沈萧泽低头向父亲请安,沈苍玄看了眼,伸手拉住要行礼的沈词安,道“吃个饭而已,没必要有那么多规矩”
“你们也坐下吧”说着,又往沈词安的碗里夹了一块肉。
众人沈苍玄和许芷柔坐在一起,许芷柔身旁是沈逸晨和沈知音。
沈苍玄威严道“是我,让词安先来看我的,你有什么不满么,许氏”
许芷柔仓惶起身道“父亲,不敢”
“那就好,你莫要多管闲事,好好照顾孩子,相夫教子,安分守已,词安我管着就行了”说着,一个眼刀向沈萧泽递过去。
许芷柔只好闭嘴,沈苍玄这敲山震虎,分明是想让她下不来台。
沈逸晨狼吞虎咽,埋头吃饭,沈知音端坐在一旁细嚼慢咽,形成反差,许氏看着不争气的儿子,用手戳沈逸晨的额头。
沈词安知道,沈逸晨自小便是自已的跟屁虫,无意与自已争爵位,但不知道许氏会不会背地里使绊子就不清楚了。
边想着,沈词安边吃着饭。许芷柔开口道“词安,你这回京城是常住还是待几日,若是要常住我让晨儿将他现在住的隐月轩腾出来,让给你住可好”
沈词安夹菜的手一顿,隐月轩从前是母亲特意为他修建的地方,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许氏竟然将隐月轩给他儿子住,沈词安拳头紧握,但面上还是不显。
沈萧泽夹起一块肉放到沈词安的碗里,对许氏道“不论怎样,逸晨已经住下了,也不适合让词安再住,让下人在找几个空出来的住进去就成”
沈词安看着碗里的肉,心里不是滋味,父亲这般心狠,连母亲留给我的隐月轩都舍不得让谢逸晨。
他放下筷子便对许氏回道“我这回回来是外祖父的意思,他说这儿毕竟是我的家,总归是要回的,不好老呆在外祖父家”
沈苍玄应和道“不错,毕竟是沈家的儿郎,怎好一直在外”
没人回沈萧泽的话,他尴尬了半晌,许氏对着老爷子,帮衬着沈萧泽道“那您看,这怎么安排合适?”
“隐月轩是词安母亲给词安建造的,就让词安搬回去吧”沈老爷子声音淡淡道。
沈逸晨坐不住了,“那我住哪里?”沈老爷子瞥了他一眼,“给你换个院子就是了,我看那梅香居就不错”
许氏没想到沈萧泽在老爷子面前如此卑微,让逸晨接着住隐月轩都说着老爷子,看来他还是靠不住,看来以后还是得自已为逸晨挣一挣。
沈知音看气氛僵硬,便打圆场道“听说哥哥此次回来,知音很是高兴,我现下正在读几本晦涩难懂的书,还请哥哥有空为我解释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