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允双手斜挎,轻声道:“我也不清楚,阿尽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一直以为,阿尽只是玩玩。
可今天看来,似乎并不是,阿尽的担心是由内及外的,连他都感觉到了。
“咳……”
这一声声的咳嗽,连接吐出不少血水。
姜南背疼得厉害,尖刀划过的地方都像生生的撕开一样,“疼……疼……”
她的声音细如蚊,秦执见她皱着眉头,似乎很难受的模样,嘴里还在不断念叨着什么。
秦执主动低下头去,“什么?”
姜南似乎已经在呓语了,她只能看到一双好看又深邃的眼睛。
“疼……”
秦执说着就要把姜南抱起来,就在秦执揽过她腰肢的瞬间,姜南疼得呜咽,她伸手抓住秦执的手肘,声音极其微弱。
“腰……”
“腰……”
秦执微眯着双眼,并没有因为姜南喊疼而停下动作,反而是将手上的力气再一提,将姜南整个人都揽在了怀中走进了轻舟里安置的厢房。
“喂……”
陆子赫看得眼睛都直了,他原本看戏的表情现在更加浓郁了,他的眼神一直随着秦执和就姜南,但是那一双激动的手一直摇着陆子允的手。
“姜大小姐都这样了,二哥还不放过她?”陆子赫一声感叹,“不愧是二哥。”
陆子允一手甩开陆子赫的手,也随着秦执的步子走进了房里,“白二小姐是不是打过你的头留下过什么病症,武艺不练,臆想症倒是严重。”
“不是啊……”
陆子赫随着陆子允也来了房间门口,就等着陆子允把厢房门打开,可谁知陆子允不管怎么推,都打不开厢房的门。
陆子赫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陆子允,他耸一耸肩无奈道:“你看吧,二哥定然是不会让我们进的。”
他仅仅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对二哥了如指掌。
“二哥心悦姜南,定然是不会让我们看的,这般浅显的道理兄长竟然不懂,怪不得兄长一直寻不到心仪的女子。”
陆子赫直接就坐在了厢房玄关前,拍一拍旁边的位置,苦口婆心道:“兄长,你在那边站着还不如来我这里坐着,还有个依仗之处。”
语闭,陆子赫见陆子允还站在门口,出声道:“兄长,你再看也不会让你进去给姜大小姐更衣的。”
陆子允瞬间转过头来看着陆子赫,“你说什么?”
陆子赫被盯得莫名其妙,“二哥都把厢房门锁着了,姜大小姐浑身湿透,定然是要更衣的。”
陆子允看了一眼房门,才落在陆子赫的身边,“等一等吧。”
轻舟慢慢驶过平静的湖面,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姜南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一般。
她紧闭着双眼,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而秦执则静默地站在床边,他高大挺拔的身影笼罩在床帐边,透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
他的目光幽深而锐利,宛如黑暗中的鹰隼,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已经陷入昏迷的女子。
那对眼眸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有心疼、有不解,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决绝。
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这般担心姜南。
只是单纯的想要得到姜家的权势吗。
秦执的眉头微微皱起,他伸出手指轻轻触摸着姜南的脸颊,感受着她肌肤下传来的微弱温度。
他的动作极其轻柔,仿佛生怕惊醒了她,尽然她已经昏迷。
他的目光从姜南的脸颊开始,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她的后腰处。
就在刚才,他不小心碰到了这个地方,而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起来,显然是疼痛所致。
"唰——"
秦执的动作毫不犹豫,他面无表情地掀起了姜南那件暗红色的大氅。
随着大氅的掀开,底下那件纯白色的绣衣也展现在眼前。
这纯白的绣衣之中,一道狰狞的被刀尖划过的痕迹深深地刻在了姜南的腰骨之上。
看这个撕裂的形状和大小,应该伤口不深。
之前她整个人身子都浸在水中,现在若是不给她换一身干净的衣裳,根本就无法为她上药和包扎。
秦执轻车熟路的将姜南的绣衣从背后用小刀划开。
‘嘶啦——’
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这把小刀异常锋利,瞬间就将那件厚实的衣裳划破了一道口子。
小刀划过衣裳,就好像划过豆腐一样轻松自如,毫无阻碍感可言。
随着裂口逐渐扩大,原本紧密包裹着姜南身体的衣物也慢慢松开来。
再划过一层里衣之后,随之而现的是姜南那白中发紫的后背和那细得只有秦执手掌大小的腰肢。
而在那后腰之处,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映入眼帘,鲜血正从中汩汩流出。
那刀尖状的血窟窿周围的皮肤也已经变得苍白得发紫,毫无血色可言,与喷涌而出的鲜红色形成了鲜明对比,令人触目惊心。
随着血液的不断流失,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逐渐弥漫开来。
秦执不紧不慢的将身上白色的湿漉漉的大氅脱去,那暗白色底纹的里衣竟然没有透湿。
他又将里衣脱去,将那一层细软的绒毛拂过姜南的后背和湿透的地方,等她的身子完全没有水珠后他才慢慢的站直了身来。
秦执从里衣内置的包中,取出一瓶白色的瓷瓶,对着姜南后腰处的血窟窿倒下白色的粉末,接着将里衣未湿的地方撕成布条,环绕姜南的腰肢一圈又一圈地缠好。
还好陆家的每一个轻舟上都安置得有换洗的里衣。
等秦执在箱中拿出了女子的衣物后,面对着姜南却犯了难。
“女子的合欢襕,如何穿?”
秦执转身过去看着面前整个后背都露出的姜南,竟然不由自主的局促起来。
刚刚为她处理伤口的时候,他一点都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可当他看到手中这个都不及他一半肩宽的小衣物,竟然让他红了双颊。
虽然他之前为姜南换过里衣,可那时她最起码还有一层薄薄的合欢襕,可如今,若是她一丝不挂整个都让他去的话……
竟会让他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