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送走了他们三个,我也回到了家,家里的房子盖得差不多了,看着母亲开心的样子,我也很开心。
走之前,我以为再也回不来了,一定要先把母亲的房子给盖好,尽我对她最后的孝道,可老天保佑,可怜我,还是让我活着回来了。
在家里了几天,忽然接到公安局,给我打来的电话。
让我去当地派出所一下。
我来到派出所,和民警说我接到电话的事情。
民警让我等着,他去核实。
过了一会,来了一辆警车,从车上下来两个人,向我出示了工作证。
他们问我:“你就是李涛。”
我回答,是的。
他们说:“走跟我们上车,去局上一趟。”
我和他们上了车,车子最后在国安局停了下来。
他们把我带到问询室里,开始问话。
他们问:“说一下这段时间你出国做了些什么,如实交代,我们已经全部掌握了你的情况。”
我没有害怕,也没有逃避,我没有危害国家利益,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什么情况,我就如实说明。
于是我就把所有事情交代了一遍,我相信国家。
我交代完后警官接着说:“算你比较诚实,和我们掌握的情况差不多。”
我说:“是的警官我过去,纯属我个人自已一时的匹夫之勇,但是我没有带过同胞过去,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同胞,和当地老百姓。更没有做坑蒙拐骗的事情。”
警官很严肃的教育了我很长时间。最后让我在询问室等着,他们出去了。
过了一下警官进来和我说:“这次我们就对你做警告处理,如果以后你再去,我们就没收你的护照了,清楚了没有?”
我说:“清楚了。”
说完,他们让我在笔录上签了字,就让我回家了。
我帮着母亲,又忙了房子装修的事情,我的身体也完全恢复了。
林叔知道我回来了,他在新加坡的矿业公司有事情,他让我去公司协助他。
于是我又离开家,直接到新加坡了。
林叔,看到我眼睛上的疤痕,耳朵被打成两半缝起来的针印,还有身上其他地方的伤痕,他没有多问我发生的事情。
他只对我说:“人回来了就好,以后好好好生活,其他事情不要再分心了。”
那几个月,一直在新加坡忙矿山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木姐的蒋老板给我打来电话,平静的生活才又泛起了涟漪。
蒋老板和我说:“阿涛,之前帮打听阿楞事情的人和我说,徐老倌出现了,他把家搬去腊戌了,地址我发你手机上了。”挂了电话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连续几天我都做梦梦到阿楞,我决定,一定再去会会徐老倌。
我告诉林叔,家里的房子盖好了,要进新房,我要回去一趟。
林叔没有多想,他以为我家真是进新房,还给我包了个红包让我拿给母亲。
我收拾好行李离开了新加坡。
我直接到腊戌,根据蒋老板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徐老倌的新家。
他家大门紧闭,高墙铁门。
我在他家附近找了个宾馆住下,蹲守在他家周围。
我心想:徐老倌就算我拿你没办法,只要你出来我怎么都要打你一顿。
我在他家门口守了半个多月也没见徐老倌。我以为蒋老板的消息有误,我再次联系蒋老板核实,蒋老板说:“徐老倌现在轻易不敢出门,之前无恶不作,得罪太多人了。现在找他的人太多了。小兄弟我也劝你句,阿楞能有你这样的朋友他现在也能安息了。恶人自有天收,你回去好好生活吧。”
那几天林叔也一直催,让我忙完家里事情就回去。
我买了瓶酒,朝阿楞被害的地方敬了酒,点上烟 。我望向天空,一片灰蒙蒙。
阿楞我的兄弟,我寻遍所有地方也没能找到你的尸首。没能让你入土为安,这会是我一辈子的心病。如今我要走了,六道轮回,愿你早日新生。
回到宾馆收拾好东西,我准备从南伞口岸回家。
我摸摸背包,发现我藏着的现金不见了。我全身上下,现在就剩兜里的100块钱。
我找了辆车问他送我到口岸多少钱。他说50块钱。
我心想过了口岸,从南伞到我家,车费大概也要4、50块钱,从现在开始我一分钱都不能多用。
司机把我送到口岸,我们排队过关。
他们当地关口的人,过来和我们排队的人说,过关每人要给20块钱的过关费。等到收到我时,我一直摇头没有。
我但凡给了这20块钱,我连回家的车费都不够了。
我不给钱,他们就不放我过关。这时排在我身后的大姐,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她帮我给了20块钱。
我当时很不好意思,我说:“大姐我的钱被偷了,加个微信等回去我还给你。”
大姐摆摆手“一点小钱,出门在外,不用放在心上。”
过关后大姐直接上车走了。
从南伞口岸到汽车站还有一段路程,我问三轮车司机:“到车站多少钱?‘
司机说,5块钱。
我想还是算了,万一车费不够就麻烦了。
我背着背包,一路走到车站。到售票口我问:“去永德的车还有吗?”
售票员说:“还有最后一班。”
“多少钱?”
“43块。”
天老爷,我的心终于落下了,还好够,我赶紧买了一张票,剩下7块钱。
离发车还有1个多小时。我肚子也饿了,我想用剩下的钱去车站外面买点吃的。
车站外有几个卖米线的摊位,看了一下,我发现其中一个摊位是一个微胖的女孩在卖,看她样子老实,我想就算问了钱不够吃,没吃成,这个小姑娘也不会笑我。
我就问她:“阿妹,米线多少一碗?”
她微笑着说:“大哥,小碗7块,大碗9块。还有卤鸡腿这些卤菜都有。你看看吃点什么?”
我心想,我倒是想吃个大碗米线加鸡腿,奈何只有7块钱。
我说:阿妹,给我煮一个小碗米线就可以,吃多了坐车晕车。”我那可怜的自尊呀。
她把米线煮好,端给我。
我才吃了几口,微信响了。
是我朋友老黑发来的视频。
接了视频,老黑问我:“阿涛,你干什么去了,给你发消息一直不回?”
我说:“我去忙一点事情了。”
老黑说:“永康街子上新开了一家永昌火瓢牛肉,问你给在永康在么过来吃。”
我说:“我在南伞吃着了,等晚上才到永康。”
老黑说:“在南伞吃些什么好吃的?”
我把摄像头转过去:“干一碗米线。”
老黑说:“吃一碗素米线噶?”
我说:“没有,卤鸡腿、鸡翅膀都点着呢。”
我和老黑还没说完话,姑娘给我端来一个卤鸡腿和鸡翅。她说:大哥,你要的鸡腿和鸡翅帮你砍好了。”
我愣住了,心想我什么时候要过。
可是现在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说我不要了,让老黑听见还不笑话我。
挂了视频,我心想怎么办,现在把这盘东西退了?
可我能拉下哪个脸吗?况且人家都帮砍好了,我怎么退。
想了一下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不管了只能硬着头皮吃。
吃完了,我和姑娘说:“阿妹,有没有饮料?”
姑娘说:“有的,雪碧、凉茶、诃子汁都有的。”
我说:“拿两瓶诃子汁吧。”
她又给我拿了两瓶。
我一边喝一边想,等一下我怎么结账呀。
想到快发车了也没想到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说:“阿妹可不可以加个微信,我的钱被偷了,等我回家转给你。”
我说完,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脖子。
一个大男人,吃饭没钱开。
姑娘迟疑了一下说:不怕了,几十块钱,我请你吃得了。
我真的是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只想快点逃离。
匆忙上了车,才发现我的背包忘记在了吃米线的地方。
我让司机等我一下,跑到她铺子去拿。
我说“阿妹我的背包忘记了,我拿一下。”
此时,我才发现,我的手里,还拿着一瓶没开封的诃子汁。
我真是想抽自已,背包忘记拿了,柯子汁倒是好好拿在手里没忘记。
实在太丢人了。
临走前我说:“阿妹,一定加一个微信,我回去转给你。”
就这样加了她微信,我匆匆回到车上。
回家我把钱付给了她,她没收。
再后来这个姑娘成了我的妻子,当然这是另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