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在熄灭。”
*平凡人×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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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哽咽,他浓密的睫毛湿漉漉的,哭声飘散在夜空里,更诡异了。我愣是被吓了一跳,他却越哭越急促,眼尾都染上艳丽的红晕,喘不上气的样子更可怜巴巴的了。
我摸了摸鼻子,索性直接走过去。“你怎么样?”声音打断了他,他愣愣地抬起头看我。出乎意料的是,他眼里没有浓郁得叫人心碎的悲伤,只有一片难言的空洞。
哭声停止了,他整个人都寂静下来。年轻的面孔默然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慢慢露出个苦涩的笑来。他笑得太勉强了,和以前很多次一样。
我心底泛上淡淡地烦躁,直接出言打断他:“不想笑就不用笑。”
他的笑意僵在嘴边,看起来更寂静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不用再来找我。”眼皮微微垂下来,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出乎意料这句话一出来,他反倒露出放放松和坦坦荡荡。
“我知道,”他慢慢地张开嘴唇,“我以后也不会再来打扰你,我没想到……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让你烦的。以后不会了。”
“不会了。”他又重复了一遍,语调温柔得像一声叹息。
我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他这个样子我其实相当熟悉,但是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在清醒的时候这样。
他自已并不知道,他有梦游的毛病。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他总是会做噩梦,似乎无时无刻都在被人虐打。
同居的那段日子我也习惯了半夜醒来看顾他,第一次是听到他哭,要知道他在我面前几乎都在勉强维持着完好的表象。
我当时迷迷糊糊醒过来,看着他神经质地缩在角落发抖,泪水在眼角源源不断,愣是给我吓清醒了。
我试探地喊他名字,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之后我尝试着轻轻走过去,他却立刻反应起来,尖锐地问我是谁。
我说我是安安,他却沉默下来,然后一头栽进我怀里。他骨架摆在那里,我被压得一个踉跄。
他却在这个拥抱里慢慢冷静下来,又重新入睡了。我吃力地把他拖到床上,虽然他有不安地挣动,但很快就被我安抚下来了。
第二天我尝试着问了他一下,他果然一点都不记得。刚开始同居时这样的事几乎天天发生,后来慢慢地频率就少了,但是他出去夜不归宿的日子也多了。
他现在那一副寂静的神情,让以前那一幕幕重新闪动起来。他突然塞给我一张银行卡,嗓音刚哭完还有些哑,低低地说密码是我的生日。
我蹙眉,随即就要还给他,他却格外坚定地推回来,冲我微微笑了笑。
“这本来就都是给你准备的,我也用不到了。”他快步离开了。
我捏着那张卡,看他极其瘦削的背影在晚风中摇摇欲坠地落远,心底涩涩地扭曲堆积起来。
我感觉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我又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