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神经病,叉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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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做一个正常人。”他蔚蓝的瞳子把眼皮照得浅红,要哭不哭地垂着面孔。
“在你想做一个正常人的时候,你已经是了。”我踮起脚尖理了下他乱糟糟的头发 。
他忽然紧紧抱住了我,我习以为常地拍拍他的背。
“有时候我甚至都不敢看你的消息。”他闷声闷气的说。
“那就不看,你知道我不会介意的。”
“可是我介意,我总觉得这样的自已很丢脸,我敏感多疑,总希望能得到你全部的爱。”
“傻瓜,你已经得到我全部的爱了呀。”我侧头捧起他的脸,在微微张开的红润嘴唇上咬了一口。
他浓密的眼睫一眨,整个人看起来极其无辜。
我笑眯眯地又亲了他一口。
他闷闷地叹息,看着姑娘温柔的笑眼,还是不由自主地软和下来。
“我要去住院。”终于还是宣告了,他又抱紧了一点。
“嗯,要我陪你吗?”
不。他想。可是柔和的气息轻轻慢慢缠绕着,他默然不语地将头磕在女孩的肩膀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女孩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傻瓜。”
我紧紧牵着他的手,坐在医生面前。
面容慈和的女性若无其事地询问他的病情,他平静到麻木地回答,手指却紧紧扣住我的。
我轻轻在他掌心挠了挠。
医生在一系列检查之后找护士安排我们入院。
我们在狭小的病床上相拥而眠。
第二天清早先要输地西泮,护士熟练地把针打入泛青的血管。
他的眼神异常平静,就像一具麻木的人偶。
很快他因为镇定作用陷入昏昏沉沉,我默默轻轻地盖上被子。
我亲爱的,我怎能看到你贯穿人生的剧烈痛苦而无动于衷?
我怎么能呢?
我也闭上眼,将头慢慢低到小小的苍白桌上。
做了一个梦。
梦见你的手穿透我整个胸膛,记忆与爱填满我的一双泪眼。
我惊醒了。
他依旧纹丝不动地深睡着,我抬手触碰他温热的额头。
还是决定静静陪着他。
他终于悠悠醒转,蔚蓝的眼珠空空荡荡,直到我探身看他,眼睛里全是我的身影。
他慢慢露出一个笑容,乖巧而温和。
“你肯定会好起来的。”我突然说。
他继续笑眯眯地看我,没有说话。
我抱住他,头埋在他颈窝,感受着消毒水轻轻淡淡的气味。
他抬起手,摸了下姑娘的软发。
他去做经颅磁,我默默在一边听着重复的滴滴答答。他眼神很空很静,仿佛进医院以来就是这样的空荡。
“疼不疼?”我坐近握住他惨白的手指。
“不疼。”他眼神活起来,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弧度。
“那就好,”我当然知道是无痛的,还是忍不住说,“疼就告诉我哦。”
他轻轻在我掌心挠了挠。
又到了吃药的时候,他麻木地举着小水杯接了药,一口吞下去,看到这样的画面我总会有点难受。
在病床上彼此依偎着,心情又安静下来。好像这一瞬,就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