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改军训第一天就在挨罚中结束了,累坏了的小改,常年上学形成的生物钟彻底罢工了,就连闹铃声都没把她叫起。还是胜男把她推醒的。她揉了揉双眼,瞄了一眼闹钟,好家伙,六点多了,离七点集合哨声还有半个来小时,她立马清醒了,迅速的洗漱换衣服,四人收拾好后,把宿舍还睡着的人一一叫醒,确认她们都醒了后才出发去食堂觅食。
“嘟——”集合哨声响起。
小改看着站在队伍前面的那两位女生,眼睛都快瞪出来了,险些吐出一口老血。这两个人也太过分了吧!明显化过妆,打扮得漂漂亮亮就算了,还特意精心雕琢了一下面容,本来平凡的长相现在看起来精致多了。尤其是她们那张小脸,涂得白里透红,活脱脱像个瓷娃娃,但是脖子和脸完全是两个颜色,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人看了很不舒服。问题是你化妆就化妆,就不能早下来两分钟吗?想想晚上又要多跑两圈,真想呸她们一脸。
小改盯着那明显不同的肤色,心里暗自嘀咕:“难怪姐姐特别嘱咐我,防晒霜一定要武装到脖子,要不然就会像她们那样,上下两个色号,实在是有些难以观瞻。”不知道其他同学看到这样的景象会作何感想呢?但一想到今晚又要多跑两圈,小改心中真是恨不得给她们两脚。不过,想到等一会儿就会有两个“调色盘”出现在大家眼前,她又觉得自已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甚至有点期待看到那一幕。
第二天晚上,四人依旧没得热水用,小改有些担心了,在这样来两次,这个月就要难熬了啊!
第三天,还好还好,在全班女生的紧盯下,女生这边没人迟到了,但是男生那边又出幺蛾子了,有人玩手机被抓了……小改这次是真的快哭了。第四天,有人抽烟被抓,第五天,几个女生因为抢水龙头吵架被抓……
小改连着洗了五天冷水澡后,终于意识到自已可能无法改变现状,于是她决定破罐子破摔,爱咋咋地吧!然而,就在这时,整个一班似乎终于恢复了正常,不再继续闹出什么乱子。这也意味着小改终于能够正常地洗个热水澡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他们已经来到这里十来多天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和适应,同学们逐渐习惯了艰苦的训练强度。与刚来时一回到宿舍子就瘫倒在床上相比,现在大家的精神状态明显要好得多,也变得更加活跃了。
小改感觉自已最近真的好惨啊!由于这几日连续不断地进行着高强度运动,再加上之前被迫洗的那几天冷水澡,导致她的经期竟然提前来了。更糟糕的是,她原本被谢爷爷精心调理了一年才好不容易治好的痛经问题居然再次发作,这次疼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剧烈许多。
小改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时,一阵尖锐刺耳的哨声突然响了起来。睡得有些迷糊的众人听到哨声后,立刻条件反射般从床上弹起,迅速穿好衣服,冲向集合地点。她们甚至来不及多想,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这哨声意味着第一次夜间拉练正式开始了。而那些在睡觉前洗过的训练服此时还是湿漉漉的,但大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将湿衣服套在了身上,然后匆忙赶到集合点,准备迎接这个夜晚的挑战。
小改感觉自已的身体没办法坚持下去,为了不拖后腿,她决定去找陈教官请个假。然而,这位陈教官真是个十足的大直男,他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小改的请求,并表示即使是爬也要爬到目的地去。听到这个回答,小改感到十分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于是,在其他姐妹们的连拉带拽下,小改艰难地继续前进。每一步都让她觉得痛苦不堪,仿佛脚下有千斤重担。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艰苦跋涉,小改终于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了。她的肚子疼得厉害,而且明显感觉到量比之前更多了。
最后,实在走不动的小改,只能对着众姐妹摆摆手,表示自已需要休息一下。然后,她独自一人脱离了队伍,走向路旁的草丛中不管不顾的一屁股坐下。此刻,她下定决心不管别人怎么叫她,她都不会再站起来了。反正她就是走不动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要脸皮厚,就没人能奈何的了她。
陈教官停在了小改面前,小改有些诧异,但还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又低下头去。她心想:反正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动摇的,我就是不起来,看你怎么办。陈教官见此情形,并未多说什么,转身走向了一辆越野车旁。小改心里还在纳闷呢,怎么陈教官不继续劝她了呢?于是抬起眼皮看了过去,没一会儿,她就看到从越野车的驾驶室里伸出一条穿着军靴的腿,在车灯的映照下,那条腿看起来很长。小改收回目光,紧紧地捂住绞痛的肚子,险些没忍住呻吟出声。
“能不能再坚持一下?”突然,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并不是陈教官的声音。小改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去抬头看看是谁呀,低垂着的头轻轻地摇了摇,表示无法再坚持下去了。
“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充满了关切和耐心。或许是因为山间夜晚的气温较低,小改感觉越来越不舒服,她依旧没有抬头,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你自已还能走吗?”小改终于抬起了有些眩晕的脑袋,看向声音的主人,高挑挺拔的身姿,棱角分明不拘言笑的脸,一双锐利的双眼,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小改被冻的一个激灵,随即强撑着站起身来,踉跄着往车边走去。
“冒犯了。”话落,男人伸出右手,握住小改的胳膊,用力支撑着她那东倒西歪软绵绵的身体。他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来到车边,男人轻轻打开车门,让小改坐在副驾驶座上。然而,小改却有些踌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男人看着小改疑惑地问道,声音中透出一丝丝关切。
陷入纠结中的小改并没有发现,她红着脸,呐呐地说道:“有没有可以垫的东西,我怕把车弄脏。”她的语气中充满了难为情和羞涩,对自已的现状感到十分尴尬。
男人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瞅了一眼小改那明显发白的小脸,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惜之情。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快步走到驾驶室,拿出了一件外套递给小改。
小改看着眼前的男士外套,再歪头看了看干净整洁的车座,在弄脏衣服还是弄脏座椅之间纠结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毕竟洗衣服比洗车简单。于是,她忍着羞意,果断地接过衣服,将它胡乱团吧团吧放在座椅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车子缓缓启动,小改默默地望着窗外一片漆黑的夜景,心情逐渐平静下来,越来越难受的身体终于撑不住了,随即她缓缓的闭上双眼,陷入了沉睡。而男人则专注地开着车,时不时用余光关注着小改,注意着她的状况。
当车缓缓停在女生宿舍前的空地上时,男人看着小改睡的并不安稳并,犹豫了下并没有叫醒她,轻轻的打开车门。大步走进了女生宿舍,没多大一会儿,他就拎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回到车上,启动车子,缓缓的开走了。
楼上一班宿舍窗边,两颗脑袋趴在窗户玻璃上往外看,边看边窃窃私语的八卦着。只见其中一人碰了碰另一个人的胳膊,八卦嘻嘻的问“你看到什么了吗?车上有人吗?”
被她碰到的人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道:“黑灯瞎火的,你说能看到吗?”
“老大春心萌动了吗?丝毫没停顿的就报出了人家的班级姓名宿舍床位,我还是想了想才确定是哪间。”
“你怎么那么八卦呀!就不能是家里的亲戚?或者是人家姑娘自已说的吗?”
“你不八卦,你不八卦你在这里看什么?装什么装,咱俩一起入伍的,谁还不知道谁呀!”……
车停在医疗室门口,男人拍了拍小改的肩膀,把她叫醒,小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眨了眨眼睛,头晕眼花肚子疼,她终是没忍住落下一行清泪,男人的手下意识的抬起,又放下,随即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开门下车,来到副驾,打开车门,看着小改道:“医疗室到了,你能自已下车吗?”
小改迅速的抹掉脸上的泪珠,停顿片刻出声道:“能麻烦您先送我回趟宿舍吗?我去收拾点东西。”
“不用了,我刚刚去了趟女生宿舍,看你睡的熟,就没叫醒你,让你们宿管帮你收拾了点东西。你看看东西齐不齐,要是不齐,需要什么你告诉我,等一下我再跑一趟。”他耳根有些泛红,强装淡定的拿起后座的包递给小改。
小改接过自已的包,翻看了下道:“谢谢教官,东西很齐全。”被病痛折磨的失了往日精明的小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在男人的搀扶下下了车,抬脚缓步的往医疗室内挪动着,全然忘记了被自已弄脏的衣服。
男人看着小改那越来越红的小脸,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伸出手背在小改额头上探了一下,滚烫的温度,烫的他一个激灵,随后他说了声抱歉,弯腰打横抱起小改,脚步匆匆的往里走去。
“能先去趟卫生间吗?”男人身上那略显冰凉的衣服碰到了小改滚烫的额头,她迷糊的蹭了两下,迟钝的开口轻声道。
男人的身躯顿了下,随后大步往前走去。
小改来到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才彻底清醒过来,打理好自已,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走出来,看到站在外面,身姿笔挺的男人,歉意道:“很抱歉把你衣服弄脏了,你等下拿给我,等我洗干净了再还你,还有,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没关系,走吧,送你去找医生看看。”话落,接过小改手里的包,转身往前走去。可能是顾忌着身后的人,脚步并不快
“谢谢!”小改跟在他身后,边走边道谢。
来到医疗室,一位三十来岁的长相大气的女医生问道:“怎么了?”
“痛经,发烧。”还没等小改出声男人简短的语言响起,引的小改和女医生都抬头看他。
“有什么不对吗?”男人微皱起眉头,看着两人问道。
“没有”小改和女医生异口同声的道。随后女医生开口道:“张队长,能麻烦您在外面稍等一下吗?你在这里杵着,人家女孩子怎么好意思开口?”随后白了他一眼,眼底满满的都是嫌弃。
小改看着转身出去的男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姓张啊!
“他走了,有什么问题你说吧!”女医生温和的说。
“可能是前几天洗冷水澡寒气入体了,经期提前了不说,还疼的要命,量也比较大。现在头也很疼,晕疼晕疼的难受。”小改卸下了强撑起来的伪装,声音里有丝颤抖,有丝委屈,还有些哽咽的道。
一番检查下来,小改确实发烧了,高烧三十九度五,痛经目前只能吃点止疼药,还是靠后期调理。其他的就打吊针,消炎退烧一起来。女医生把小改交给一个圆脸的小护士,随后自已去配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