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闹钟毫无征兆地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寂静。向宇急忙伸手抓向手机,把闹钟按灭。他刚刚好像做了一个科幻梦,梦见自已坐在一艘宇宙飞船里,正准备起飞,就被这闹钟吵醒。向宇有些恼火,因为他还蛮期待后面会发生什么。
向宇今年22岁,面容清秀,肤色略显苍白,鼻梁高挺,五官端正却带着几分憔悴。短发凌乱,显得有些不修边幅。眼神中透着些许敏感和内敛,深邃的黑色瞳孔中仿佛藏着许多不愿被人察觉的情绪。也许因为今天是周一,向宇觉得起床要比平时更为艰难些,于是又眯着眼睛看了会手机,突然看到时间已经跳到7:30,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这才恋恋不舍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准备去洗漱。
向宇独自住在郊区租的一间小小一居室,房间凌乱不堪,从未主动去收拾。对他而言,这里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他心中的那个家,早在母亲去世的那年便散了。母亲离开后,他便和父亲相依为命,但这并没有让父子二人更加亲近。向宇在父亲面前一直比较沉默,直到高中时,父亲带回来了一个女人,告诉向宇,这个女人是他的新妈妈。
父亲也试图和向宇谈过几次,但他始终以沉默回应,最后也就不了了之。那个女人进门后,向宇感到自已和父亲之间多了一层无形的隔阂。上了大学后,他开始住校,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回家也只是在需要生活费的时候和父亲说上几句话。然而父亲对他的态度愈发冷淡,每次谈到钱,父亲总是教训他,为什么这么大了还伸手向家里要钱。大学毕业后,父亲主动找他谈话,问他是否愿意搬出去住,并表明愿意资助他半年的房租,美其名曰“男孩子要独立,要出去闯才有出息”。
向宇大学毕业后,找了一份普通的程序员工作,薪资不高,工作内容枯燥且经常需要加班。公司内卷严重,向宇感到这份工作既不稳定也看不到什么前景,内心里时常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工作之后,向宇的生活变得极其规律,甚至有些枯燥乏味。他每天的生活基本就是公司和出租屋两点一线,因为住在郊区,周末也懒得长途跋涉进城去开展什么社交活动。大学时睡在上铺的那几个兄弟,现在也各奔东西,偶尔在微信群里寒暄几句,也难以再恢复当初的亲密。
向宇平时的娱乐活动很少,无非就是窝在床上看书。他从小玩具不多,就喜欢抱着书本看,尤其是历史和天文,偶尔也会看看关于UFO的猎奇报道,但他并不相信外星人的存在。
要说特长,向宇认为自已为数不多可以拿出来炫耀的特长就是骑电动车骑的好。向宇住的地方离地铁站比较远,为了节省一些时间,他买了一辆二手电动车。虽然是二手的,但经过改装后,速度可以达到每小时50公里。向宇所在城市的早晚高峰,车流量不是一般的大,路上塞满了大大小小、快快慢慢的轿车、公交车、电动车和自行车。他总能提前预判车流的变化,巧妙地在各种车辆之间穿梭而过,仿佛所有的缝隙都是为他量身定制。
他有时会突然急刹车,在最后一刻避开前方突然并线的汽车,或者在车流间瞬间加速,从一个狭窄的缝隙中冲出去。他享受这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让他觉得自已终于能掌控一些东西。别人需要骑一小时的路程,他只需要40分钟就能到。这样每天早上,他就能多节省宝贵的20分钟用来睡觉。
今天,向宇和往常一样下楼,将钥匙插入电动车的锁孔,完了——电动车没电了,而他忘了充电。向宇的脸色瞬间僵住,愣了一秒钟,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赶紧打个车去地铁站赶地铁。其实坐地铁也不错,最起码可以发发呆或者看看手机,向宇在心里安慰着自已,试图缓解这10几块打车钱带来的心疼。
早高峰的地铁实在是太挤了,向宇被迫扭曲着身体,伸长了胳膊勉强抓住离他最近的扶杆,心里不断祈祷着下一站能多下几个人,好让他能够稍微喘口气,空出一点空间。下次一定不要忘了给电动车充电,向宇心里告诫自已。
虽然出了地铁后向宇一路小跑,但最终还是迟到了,毫无悬念。他想趁着办公室没人注意,悄悄地溜到自已的工位上。就在即将坐下的一刹那,他的组长从工位隔板后探出头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向宇撇了撇嘴,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强装镇定,然后熟练地打开电脑,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向宇的工作时间从早九点到晚六点,但他从来没有准时下过班。因为,每次都会像今天一样,在下午五点半左右,组长便故意一样地组织开会,然后在会上安排工作,并要求在今天下班前完成。虽然每次向宇都会在心里用最难听的词,把组长骂一遍,但最终还是会默默接下工作,埋头去完成。反正他回家后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可以做,不如把工作做完,最重要的是公司能报销晚饭,可惜今年大环境不好,打车已经不报了。
等他再抬头时,发现身边的同事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竟然已经十一点了……”向宇自言自语道。他把最后一封工作邮件提交之后,合上了电脑,准备出门。此时他的脑袋昏昏沉沉,今天的工作实在太多,中午都没来得及眯会儿午觉。此刻,他只想赶紧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钻进温暖的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