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陆北尘声嘶力竭地吼着,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是顾繁星,是她蛊惑我,说只有这样才能保住陆家……只有这样……”他的眼神慌乱地在众人脸上扫视,企图找到一丝信任,然而看到的只有厌恶和鄙夷。
“住口!”顾繁星猛地站起,怒目圆睁,那眼中燃烧的怒火似要将陆北尘吞噬,“我的罪我认,我不会逃避,但你也休想撇清关系,你必须为你的恶行付出代价!”她的声音如雷鸣般在大厅回响,每一个字都砸在陆北尘的心头,让他的脸色越发惨白。
此时,那个抬轿人在一旁颤抖着身体,哆哆嗦嗦地开口:“少爷,我…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顾老爷了……您……您就认了吧……”他不敢直视陆北尘那仿佛要杀人的目光。
陆北尘瞪大了双眼,眼中的光芒逐渐熄灭,绝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知道,自已已然陷入绝境,再无翻身之地。他踉跄着冲向吴霸天,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那姿态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岳父,救我……您一定要救救我啊……”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中满是哀求。
吴霸天却满脸嫌恶地别过头去,冷哼一声:“哼,我吴家可不会为了你这个罪大恶极之人惹上一身麻烦,你自求多福吧。”
陆北尘又转向吴婉儿,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婉儿,婉儿,我是你的丈夫啊,你不能不管我……”
吴婉儿皱起眉头,眼中满是嫌恶,她狠狠地瞪了陆北尘一眼:“我都恨不得你赶紧去死,省得你在这儿丢人现眼!”
陆北尘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彻底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顾云开静静地看着陆北尘这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顾云开的目光始终紧紧锁在水晶棺上,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有对女儿的怀念,有失去她的痛苦,还有即将为她讨回公道的决绝。
他微微俯身,凝视着棺里顾明月那宛如沉睡的容颜。她的脸庞在水晶棺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虚幻,却依旧美得动人心魄。
顾云开的眼中溢满了温柔与慈爱,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地触碰着水晶棺的边缘,仿佛在抚摸女儿的脸颊,轻声说道:“明月,爹今天就要为你讨回公道,那些伤害你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他直起身来,大声喊道:“开门。”声音在大厅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宴会大厅的门缓缓打开,阳光洒在门外的地面上,形成一道明亮的光路。只见门外整齐地站着数名警员,他们身着制服,身姿挺拔,神情冷峻。这些警员是司徒云朗派来的,接到命令后一直在门外严阵以待。
警员们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走进大厅,他们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冷眼瞧着陆北尘和顾繁星。
为首的警员向前踏出一步,手中拿着逮捕令,声音洪亮地说道:“陆北尘,顾繁星,你们蓄意谋害顾明月女士,证据确凿,我们依法对你们实施逮捕。”
顾繁星面如死灰,她惨然一笑,眼中流下两行清泪:“这是我应得的,姐姐,我来偿还我的罪孽了。”
说着,她缓缓站起身来,主动伸出双手,没有丝毫反抗,任由警员给她戴上手铐。
陆北尘却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与不甘。他的身体变得僵硬,嘴唇颤抖着:“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亲手杀人!”他试图挣扎,却被警员们迅速制服,冰冷的手铐铐在他的手腕上,发出“咔嚓”一声。
警员们押着陆北尘和顾繁星往门外走去,陆北尘仿若癫狂的困兽,疯狂地挣扎着。他的面容因极度的惊恐而扭曲,额头上青筋暴突,眼神中满是慌乱与。
他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不能跟你们走!我没有杀人啊!我是被冤枉的!岳父,您一定要救救我啊!”那喊声在大厅中回荡,带着一种绝望的哀求。
然而,吴霸天只是冷冷地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陆北尘。他的眼神如寒冬的湖水般冰冷,没有丝毫波动,一言不发,就像在看一个与自已毫无关联的陌生人,任由陆北尘在绝望中挣扎。
顾云开默默地望着陆北尘和顾繁星被带走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解脱之意,那是为女儿报仇后的片刻轻松。
但更多的,是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伤痛。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一般,缓缓转身,再次看向水晶棺中顾明月那安详的容颜,他轻轻地说道:“明月,你可以安息了。那些伤害你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阎菱歌看着这一幕,重重地舒了口气,那小小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怅然。
阎一诺似乎感受到了阎菱歌的情绪,他伸出小手,拉了拉阎菱歌的小手,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纯真,仿佛在传递着无声的安慰,就像在告诉阎菱歌,一切都过去了。
顾云开强压下心中的悲痛,面向宾客,微微欠身,语气中满是歉意:“诸位,今日本是小儿与小女的百日宴,本应是喜庆之日,可…………对不住大家,扰了大家的兴致,还请多多担待。”
“顾老板哪里的话!”吴霸天连忙说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庆幸,“若不是您,恐怕我们吴家也会深受那陆北尘所害啊!说不定我的女儿也会遭遇像明月那样的不幸……”他说着,竟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如今他是真的有些感谢顾云开,若不是今天这一出,他可能还蒙在鼓里,甚至还得感谢陆北尘对他女儿的“不杀之恩”了。
“总之,顾老板,节哀啊!”吴霸天一脸沉痛地说道,他朝着顾云开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顾云开的肩膀,“我老吴虽然在这世上也做过不少错事,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可这疼爱子女的心,咱们是一样的。”
“是啊,顾老板,请节哀!”其他宾客也纷纷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着。
一位年长些的宾客上前握住顾云开的手,轻轻拍了拍,“顾老板,这孩子走得冤,可咱们都看到了,你为她做的一切,也算是让她在九泉之下能瞑目了。你要保重自已啊,你还有两个小的需要你呢。”
旁边的女眷们也用手帕擦着眼睛,有的小声啜泣着,她们的眼神里满是对顾明月的怜惜,她们有的人可是看着顾明月长大的。
这一日的百日宴,原本的喜庆早已荡然无存,最终竟变成了一场令人心碎的丧礼。
宾客们陆续离开的时候,发现走廊和顾府门外石狮子上那些原本鲜艳似火的红绸不知何时已经全部换成了素白如雪的绸缎。那白色的绸缎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整个顾府沉浸在一片悲痛的氛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