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宴这天,顾府内外一片欢腾。朱红的大门两侧,张灯结彩,五彩斑斓的红绸如灵动的彩带,在微风中翩翩起舞,它们挂满了雕花的门窗与回廊,每一处精美的花纹都被映衬得更加华丽,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府邸今日的喜悦。
然而,在这看似热闹非凡的景象背后,却像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被蒙上了一层诡异的轻纱,那喜庆仿佛只是一层脆弱的伪装,随时可能被隐藏在暗处的风暴撕扯开来,就像平静的海面下暗藏着汹涌的波涛。
府门前,宾客们如过江之鲫,身着华丽无比的服饰,熙熙攘攘地朝着府内涌来。
顾云开身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那西装的质地精良。他身姿挺拔,站立在府门迎客。
他的眼神看似温和地与宾客交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礼貌性的微笑,可那深邃的眼眸深处,却隐藏着如利刃般的寒光,仿佛一直潜伏在黑暗中的猎豹,正静静地等待着猎物踏入那早已布置好的陷阱,那目光中透露出的冷意,足以让人心生寒意。每当与宾客握手或寒暄时,他的眼神都会不经意地扫过人群,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裴婉身穿一袭黑色的旗袍,那旗袍宛如黑夜中的一朵盛开的牡丹,散发着神秘而高贵的气息。旗袍上用金线绣着精美的牡丹图案,金线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尽显华丽。
她的脸上略施粉黛,妆容淡雅,却难掩眼底那深深的忧伤。她的眼神中总是闪过一丝恍惚,她强撑着笑容,与前来道贺的女眷们寒暄着,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有些僵硬,嘴角的笑容在话音落下后便立刻消失,只剩下无尽的哀愁。
李月娘则在府内忙碌地指挥着家仆,她身着一件淡蓝色的旗袍,旗袍的剪裁合身,凸显出她曼妙的身姿。作为妾室,她本不宜抛头露面,可今日裴婉状态不佳,所以她不得不挑起这张罗的重担。她不时地看向府门方向,担心着外面的情况。
大厅之中,宴席上摆满了丰盛至极的菜肴。餐桌上,山珍海味琳琅满目,每一道菜肴都像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精致的银制餐具整齐地摆放着闪烁着冰冷的光泽,那光泽与周围热闹的氛围形成了鲜明而又刺眼的对比。
舞台上,戏班子正在表演着精彩的曲目。演员们身着色彩鲜艳的戏服,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那热闹的唱腔如黄莺出谷,在大厅中回荡。欢快的锣鼓声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锣声清脆,鼓声厚重。
阎菱歌和阎一诺穿着喜庆的中式服装。他们的衣服是用最上等的绸缎制成,红色的绸缎上绣着寓意吉祥的图案,金线在其中穿梭,宛如一条条灵动的金龙。头戴可爱的虎头帽,帽子上的老虎眼睛圆睁,虎须栩栩如生,仿佛要从帽子上跃出来一般。
他们的小脑袋不停地转动着,眼中闪烁着纯真,他们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氛,眼神时不时的看向顾云开。
吴家一家四口也来到了顾府,吴霸天昂首阔步地走在最前面,他身着一件黑色的长袍,长袍上用银线绣着霸气的云纹图案。
他身旁的顾繁星,眼神有些怯生生的,她穿着一件淡粉色的旗袍,旗袍上绣着淡雅的梅花图案,可她的眼神却没有一丝梅花的坚韧,反而充满了畏惧。她微微低着头,不敢与顾云开对视,嘴唇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揪着旗袍的衣角,并没有开口叫“爹”,她用余光偷偷看向顾云开,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又被恐惧所取代。
吴婉儿跟在后面,她比以前看着更加壮实了,那身材如同男子一般魁梧。她穿着一件深棕色的男装,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她走在陆北尘身前,那庞大的身躯几乎将陆北尘完全遮挡,仿佛陆北尘只是她的一个影子,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陆北尘的存在。
“顾老板,恭喜。”
陆北尘挤出一丝笑容,贺道。他身着一件灰色的西装,西装有些肥大,显得有些狼狈。
他的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直视顾云开的眼睛,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立刻移开视线。
顾云开目光冰冷,宛如千年不化的寒冰,直直地看着陆北尘,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看穿,冷冷地说道:“进去坐吧。”
确定宾客来齐了之后,顾云开不动声色地悄悄向身边的管家使了个眼色。家心领神会,微微点头,随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管家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仆抬着一个巨大的箱子缓缓走上前来。那箱子看起来十分沉重,下人们的脚步有些踉跄,但仍努力保持着平稳。他们将箱子抬到大厅戏台子中央,轻轻放下,箱子落地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顾云开缓缓走上前去,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有力,皮鞋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走到箱子前,微微俯身,轻轻拍了拍箱子,那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并未到达眼底,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神秘的弧度。
“今日是小儿与小女的百日宴,多谢各位亲朋好友前来捧场。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我为大家准备了一份特殊的戏曲。”
他的声音洪亮,在大厅中回荡,宾客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那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好奇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戏台上的幕布缓缓拉开,锣鼓声渐息,只留一缕悠扬的胡琴音在空气中飘荡。
台上的布景精致逼真,一间书房呈现在众人眼前,古色古香的书架上摆满了古籍,书桌上的烛光摇曳不定,照亮了屋内三人的面容。
一个身着华丽锦袍的男人和一个身着素雅衣衫的女人坐在书桌前,女人嘴角带着一抹阴险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狠毒。
还有一个道士,身着道袍,手持拂尘,他们三人像是在商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害人之事。
陆北尘和顾繁星看到这场景,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
陆北尘的手紧紧地抓住椅子的扶手,指节泛白。顾繁星则用手捂住嘴巴,眼中蓄满了泪水,她的身体向后缩了缩,她现在特别想要逃离这里。
“道长,您确定只要将顾明月祭给蛇仙大人,我们陆家世世代代都可繁荣昌盛?!”锦袍男人开口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安,但贪婪的欲望还是在眼中占据了上风。
听到戏班子演员的台词,陆北尘和顾繁星更加震惊,他们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不可能……这不可能……”陆北尘喃喃自语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慌乱,额头上的汗珠不断地滚落下来。
台下的宾客们都被“顾明月”这三个字吸引住了,不少人停止了交谈,目不转睛地盯着戏台。
顾云开依旧面沉如水,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愤,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戏台,此刻,那台上演绎的是他心中最深的痛。
他的拳头在衣袖下微微握紧,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他在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裴婉则用手帕轻轻捂着嘴,身体微微颤抖,眼中的悲伤愈发浓重。
戏台上的女子说:“北尘哥哥,为了陆家,牺牲我姐姐一人,我想她会愿意的。”她的声音尖锐刺耳。
男人目光逐渐变得贪婪,最后说道:“顾明月,为了家族的荣耀,只有对不起你了。”说着,他一挥手,家仆们立刻从幕后冲了出来,他们粗暴地将昏迷的顾明月(一个穿着服饰的人偶)绑了起来。
顾明月的“身体”软绵绵地被拖着,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
台下的宾客们此时已经有些骚动,不少女眷面露不忍之色,纷纷转过头去。
幕布拉上,片刻后又缓缓拉开。场景换成了一座古庙。
那位道长站在巨蛇雕像前,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他朝着巨蛇雕像大声喊道:“蛇仙大人,今日献上此女,望您能保佑陆家昌盛!”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狂热。
此时,台下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顾云开的眼神愈发冰冷,他看向吴家众人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仇恨,那目光如同一把把利剑,似乎要将他们刺穿。
吴家的人脸色各异,吴霸天眉头微皱,他似乎察觉到了这戏的不对劲,但又不好发作,他的眼神中带着质疑,看向陆北尘和顾繁星,似乎在询问着什么。
吴婉儿则一脸茫然,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家的表情都如此严肃,只是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压抑。
而陆北尘和顾繁星他们二人的脸色变得惨白,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冒出,他们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恐惧。
阎菱歌看着戏台上的戏,眸子里带着恨意。她小小的拳头紧紧握着,小脸因愤怒而涨得通红,
果然,自已的死就是被这对狗男女一起设计的。
宴席中,也有一个人目光冰冷,便是长蛇。他身着一袭黑袍,面容冷峻地坐在角落里,看着戏台上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