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懵懵懂懂地没有听懂。
外面苏宴已经虚弱的站不起来。
警报声早已经停止。
他的身体其实早就经受不住损耗了。
诡异的宁静笼罩着G153星球的地心深处。
最深处的一处容器已经碎裂开来,露出了里面隐藏的秘密——一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记忆晶体。
陆续轻轻地触碰着记忆晶体,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不再是之前那种恶心的黏液,而是变成了色彩斑斓的半透明的状态,更加清晰和实在。
“这是我的记忆碎片。”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它们记录了我的爱人。”
“宴宴,你也想见你的母亲吧?”
苏宴面无血色,已经再也站立不住,傅远洲慌乱道:“宴宴?宴宴你怎么了?”
“还得多亏你又给他打了强化剂,”陆续哈哈大笑,“忘了告诉你,它相当于我的二代靶向药。”
傅远洲面色一僵,心直直沉入谷底。
“当初你母亲献祭了自已,于是你诞生了。一个ss级的alpha,多少人望尘莫及。”陆续叹道,“那么宴宴,如今,还轮到你了。”
“你的身上有母亲的血肉,我会同化你,植入关于你母亲的记忆晶体,你们都将永生、永存。”
“你想都别想。”傅远洲红着眼阴鸷抬头,“杀了他!”
周围的帝国官兵一拥而上。
陆续冷哼一声:“天真。”
苏宴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阻塞剂失效的痛楚后知后觉涌了上来。
傅远洲手足无措,只能不断释放出信息素安抚。
一股横冲直撞的力量在体内肆虐,仿佛要将他撕裂一般。每一次心跳都像是重锤击打,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苏宴微张着唇,揪紧傅远洲的衣袖。
当时这个人把他抓回去时,给他注射了一种带着他信息素的强化药剂,能轻易引起他身体的某种变化。
这也意味着他再也不能离开傅远洲太远,如果把它比做椿药,那么傅远洲就是唯一的解药。
可当林凛拿出阻塞剂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拒绝。
现在他的身体已经被损耗的太过于虚透,就算是有傅远洲的信息素,似乎也无济于事了。
汗水从额头滑落,混合着冷汗和傅远洲信息素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苏宴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视线开始模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朦胧不清,他听到了自已急促的呼吸声,仿佛是一台老旧的机器在艰难运转,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傅远洲的人正在奋力对抗着他曾经的老师,年轻的少将一脸无措地看着他,眼神猩红。
他本来以为自已可以坚持地更久一点。
陆续明显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终于察觉出不对:“你对他做了什么?!”
突然,一阵更剧烈的疼痛从胸口传来,苏宴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每一次颤抖都像是电流穿过他的身体。
意识在逐渐模糊,仿佛即将坠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陆续终于后知后觉惧怕起来,化成一摊黏液,迅速来到苏宴身边,抓起了他的手。
良久,他面色大变,脸色骇然地盯着苏宴:“你注射了阻塞剂?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不,不会......”他神色癫狂地想要抢夺过苏宴立马进行实验,被傅远洲一脚踢飞。
“蠢货!蠢货!蠢货!”他破口大骂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被傅远洲的手下拦住了。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的基因被毁了,一切都毁了......”
傅远洲后背发凉,一股巨大的恐惧先先于悲怆涌了上来。
“什么......什么意思?”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空间内,小五同样声嘶力竭地质问,【你知不知道,如果主神察觉到是你间接促成宿主的死亡,你也会死?!】
【他可以选择不注射。】林凛漠然,【也能继续在傅远洲的囚笼里当着金丝雀,可他同意了。】
小五气急败坏:【你踏马的!】
外面的实验室里,苏宴极轻地说着什么。
傅远洲低下头去。
“我和陆川进来、那次,在......地心,埋了高能炸弹,它能......彻底摧毁这里,这是、这本来是老师......咳咳......准备用来对付帝国的......”
“它的开关......被我埋入了我的心脏。”
苏宴努力说完,释然地看向傅远洲,“我......很抱歉骗了你。”
三年前,紫罗兰秘境酒吧内,琥珀色的灯光穿过水晶吊灯,洒落在丝绒地毯上,每一寸空间都散发着金钱与权力的气息。
高脚杯轻轻碰撞的清脆,与低沉而迷人的爵士乐交织成夜的华章。
傅远洲倚靠在吧台一隅,深邃蓝眸掠过人群,他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这次来也是为了不落朋友的面子。
剪影在镜面般的地板上拉长,傅远洲又一次应酬完来敬酒的人,神色厌倦地前往洗手间。
突然他余光瞥见了什么,顿住了脚步。
有一个人蜷缩在远离喧嚣的暗色皮质沙发上,面色苍白如纸,汗珠沿着额角滑落。
傅远洲不知为何心里狠狠跳动了一下,盯着那个方向很久。
几分钟后他迈开长腿,穿过人群,在自已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在了沙发前。
上面的omega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求救的光芒,却因药效作用而迅速黯淡下去。
傅远洲仿佛被诱惑一般蹲下身,动作轻柔地接过他无力的手,声音低沉:“怎么了?”
omega红润的双唇微微张开,声音微弱至极:“我……被下了药……”话未说完,便已力竭,低头喘了喘。
傅远洲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他迅速扫视四周,见不少人正在盯着这儿。
他不太想太多人看见omega这副样子。
于是他小心地抱起人大步上了二层。
世上总有些相遇是命中注定,傅远洲一直是这么想的,却不知道这场初遇本来就是另一个人的蓄谋已久。
当时老师的人就在酒吧内,他被陆续注射了初代靶向剂,除了让他转化成omega之外,竟然意外和他的易感期撞在了一起。
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虚弱的身体却再也摆脱不了追兵,只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潜进了紫罗兰秘境。
他知道今天晚会上的人非富即贵,随便一个人,随便一个人都好,只要顺利度过易感期,那至少他还有一点胜算。
而外面的人也不敢轻易进来。
可苏宴万万没想到这人是傅远洲。
周围的喧嚣渐渐被掩盖。
傅远洲抱着omega,快步穿过人群,踏上二楼的楼梯。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着,让他不顾一切地想要保护怀中的人。
二楼的走廊相对安静,灯光昏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氛。傅远洲小心翼翼地将omega抱进自已的包间。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已的心绪,可不得不承认,眼前的omega很对他的口味。
所以当傅远洲的目光再次落在苏宴身上时,他的心又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少年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汗珠沿着额角滑落,红润的双唇微微张开,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痛苦。
傅远洲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想要为这个人驱散所有的痛苦和不安,而alpha天生的占有欲又催动着内心的凌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