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旧打了一会,便听到张之众的房门开了,也便停下拳法,朝张之众招呼。
“四弟起来了,何不与我共习拳法?”
张之众才出了门,便听到陈三旧的声音,也是无奈。
“话说,大哥的感官是不是有些太敏感了些,我刚刚推开房门的声音应该很小才对,加上他上次在寺里察觉到了蛾人的位置,这是李师兄的“圆”都无法做到的事,还是说扈体系的修士都有着这样敏锐的感官吗?”
张之众出了门,便见到在亭子前打拳的陈三旧,却已是打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大哥,累了就休息会,你吃了吗?”
“嗨,我可不累,倒是没吃,现在手上有些银钱,便想着待会你们都醒了,到街上吃些早茶,这可是以前那些大老爷有的日子,我这一下子成了修士,倒也想体验体验。”
张之众笑了。
“大哥志向颇短,须知入了修真法界,要追求的,乃是道法真髓,而后才是长生不老,再是封侯拜相,再是小康富贵,这四等求,你却才在那第四等上呢。”
张之众一边伸着懒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昨天在宴上顺的馍馍吃。
陈三旧见到了,却不免肚下闹腾。
“四弟,你怎得还有好吃的,快,分与我点,也不知他们俩什么时候起来,到吃早茶,却不饿死?哈哈。”
陈三旧便几步迈过来,向张之众讨馍吃。
“且给你一半,莫囫囵吞了,这馍放了一夜,潮了些。”
陈三旧接过馍,便一口咬了下去,又是第二口,便将半张大馍吃没了。
张之众见状,便连忙退到一旁,将手上的馍护在身后。
“大哥你可别惦记我这的。”
陈三旧笑着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
这会的功夫,或许是声音大了些,许项也起来了,别看他睡得少,但许项自幼每天便只需睡上一两个时辰便可精神奕奕,这点众人也颇为讶异,便问及许项。
许项便只笑了笑回道。
“却在睡后梦一海,颜色昏黄,海上有一圆状事物,便向其游去,不待接近,便可醒来,却是过了一两个时辰,头脑清楚,未有困困倦眠之感,想是睡饱了。”
这点在之前众人还没什么感觉,但在李辜无和那位想不起具体形象的前辈讲道之后,便觉得有些诡异了,加之众人对那“黄玉水”的想象,便觉得许项怕不也是个失忆的白龙士,但他又确有修为灵性在身,只好暂且不谈。
……
见了许项也醒了,陈三旧也高兴,便问他昨晚在亭中与杨暮欢交谈了什么。
许项便将杨暮欢与李辜无聊的说了遍,好叫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行程。
陈三旧哈哈大笑。
“好好好,三弟,四弟都有了,前程,我这个当大哥的也高兴,要不是你那二哥还未醒来,现在我们就去那香玉府吃上一顿老青团人心心念念的“青团早茶”。”
许项听陈三旧打算带他们去吃早茶,便也有些期待,作为青团人,莫是没有听过了这早茶的,只是以前家贫,付不起几乎要他和母亲一个月生活费的餐位费。
“大哥却是不必等了,二哥昨夜与我谈到了几乎凌晨,想来却是要睡很久,我们去就行,以后再请他同去。”
听了这话,张之众也笑了。
“嘿嘿,好叫二哥知晓,早起的虫子有鸟吃。”
陈三旧有些懵。
“什么虫能吃鸟?”
张之众笑陈三旧的没见识。
“大哥就是在田里待了太久,若到山里看看,便知这世间大虫奇蜢,数之不尽,三哥说我说的对也不对?”
许项点点头。
“确实如此,便是这青团山中,也有着萤蜂,巨颚螳这样能够捕食家中牲畜的猛虫。”
陈三旧哈哈一笑。
“却是我没见识了。”
……
不待等着杨暮欢,几人便同去了香玉府,此刻也是人来人往。
几人都是先前的打扮,看上去土了些。
站在店前的迎客便拦下了他们。
“唉,几位爷,还请出去吧。”
几人原本想吃上好食的心情顿时被打消些,陈三旧更是有些生气。
“你这厮,我等几个兄弟来给你这府上添些业绩,怎的不叫我等进去?”
那迎客小厮看了看陈三旧上上下下破旧的粗布衣裳,便笑了出来。
“这位爷,您也不打听打听,这,可是香玉府,乃是城中唯一,最上档的茶府,来往客人,莫不是城中官员,就是游商巨富,在不济,也是文人才子,或者虫师大人,别看这府小,可却有五百年的行当,便是那高来高去的李武事李大人,也是经常来这光顾的,唉,今就在二楼用茶。
至于你等嘛,且不说你等吃不吃地起,便是吃的起,也怕不过是些近日的暴发户,如此行头,叫你等进去,害了老爷小姐,乃至李大人的眼,你说,该是不该?”
那小厮站在台阶上,身体靠在门上,有有些戏谑和不屑的眼光看着众人,可惜这三人,一个是大老粗莽汉,一个是沉默寡言天然呆,一个是唯我独尊小天才,对这一番话,却是一点都听不进去,只听见提到了李辜无也在楼上。
于是陈三旧大喜。
“哈哈,这位兄弟,你是说那李兄弟也在楼上,这却是巧了,你快让开,我等与他认识。”
说完,便要闯进去。
那小厮见陈三旧就要闯进来,连忙将身子挡在门口,却感觉自已好像撞到了一道墙,便口中呼喊。
“唉唉,你可别闯,我可要叫人呢!”
陈三旧怕伤到小厮,便和他在门口推搡起来。
“唉,老子真和他认识。”
“个屁,人家李武事李大人可是镇守青团城百年的大修士,那可是神仙般的人物,你说你认识他,老子我还认识千帝呢。”
“唉!我真认识,你快让开,快让开。”
“屁!屁!屁!”
两人的打闹声大了起来,让楼里的人看了笑话,几个烟容粉黛的小姐便呵呵笑着。
“姐姐,你瞧着莽汉,说自已认识李武事,好不好笑,也不知那学的话术。”
但很快,他们便笑不出来了。
只听一道声音从二楼飘下。
“这不是陈兄和我的许师弟,张师弟吗?哈哈,快请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