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败家娘们。整天在家里游手好闲花老子的钱还敢和老子提离婚。”
一阵酒味混杂着血腥味传进欧泊的鼻子里,尽管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但欧泊还是害怕得干呕起来。
她小小的一个蜷缩在桌子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温柔的母亲被醉酒的人渣按在桌上打。
传出的怒吼和求救声让欧泊很是害怕,她因捂着耳朵,只能用裤子蹭掉眼泪。
“小泊,快跑,从窗户出去。”欧泊的妈妈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小欧泊只能模模糊糊看见妈妈用唇语让她快跑。
小欧泊趁人渣去拿工具时,连忙爬上桌子从窗户跳了出去。
虽然房子不高,但她小小的一个摔在地上还是摔疼了。她不敢哭出声,只能忍着痛往院子外跑。
直到自家院子已经成了小小一个,小欧泊才敢哭出声,她边跑边哭,不知道该去哪里。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或许是很远很远,欧泊被一群人挡住了去路,撞倒在地。
为首的男孩嫌弃的拍了拍被欧泊撞过的地方“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小乞丐欧泊嘛。”
“怎么了?你妈又被你爸打了?”旁边拿酒的男孩子一脸嘲讽,说完便捏着欧泊的脸把手里的酒往欧泊嘴里灌。
“你爸喝醉酒就打人,你是不是也会呢。我好怕怕啊。”
白酒辣得欧泊不住的咳嗽,眼泪流得更多了。
“哭什么啊,和我们玩玩。让我们看看你是怎么打人的。”
“喂,你们干什么呢?不许欺负她!”欧泊已经开始有些晕乎乎的了,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就看向巷子口。
但却见一个全身黑,穿着干干净净的男孩子骑在一只大狗上,向那群男孩子吼道。
“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男人婆冉燃嘛。怎么你要英雄救美?”
“那又怎么样,我今天就救美了。”被叫做冉燃的男孩子从大狗上跳下,向欧泊她们跑来,还大喊着“真真我们上!”
她扑向拿酒瓶的男孩子,抱着他的胳膊用力咬下去。
那个男孩子吃痛,条件反射的拿起酒瓶向冉燃砸去,在冉燃松口的瞬间他一脚把冉燃踹开。
“汪汪汪……”真真发现主人被打了便向人群扑去乱咬。但那群男孩子跑得快,只有一个小点的跑得慢些的男孩子被真真咬了。
当被咬的男孩子哭着去追其他人时,这里才算真正安静下来。
冉燃愤恨的看着他们逃离的背影,突然感觉脸颊有一股热流流过,她下意识抬手去擦,蹭得满手都是血。
但她并没有害怕,而是蹲到欧泊面前“你没事吧。”
欧泊有些困了,看着她那头乌黑的短发本能的摇摇头。
“我带你回家看看……”欧泊意识慢慢的变得不清醒,后面那句话还没听清就睡着了。
冉燃看她不再搭理自已还以为欧泊已经死了,忙站起身费力的把欧泊抱到真真身上,而后和真真一起奔回家。
“爸爸,有人死了,快来!”
冉燃的声音很大,冉父一听到就赶忙出来“怎么了?”
“爸爸,这个女孩子不说话了。”冉父忙把欧泊抱进屋内给她检查了一番。
在确定欧泊只是醉了后就曲指敲了敲冉燃的脑袋,笑着说“一天天的在学些什么,连人死没死都分辨不出来。就你这样以后怎么救死扶伤。”
“我也没想当医生嘛。”冉燃揉了揉脑袋,就发现手上全是血,她这才想起来自已好像受伤了。“爸爸,我额头好像出血了。”
“爸爸不是教过你嘛,自已处理。”冉父刚说完就被冉母一下敲在头上。
“你个爸爸怎么当的,来让妈妈看看,我的宝贝女儿被谁打了?流了这么多血。疼吗?”
冉燃摇摇头“是我自已摔的,不是别人打的。”
冉母捏住冉燃的脸轻扯了下“你这小丫头还想骗我。说吧,被谁打的。”
“emm……”冉燃低着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就这时瞥到了一旁的真真“真真,你饿了吗?我给你吃好吃的。”说完冉燃就跑开了。
“我猜冉燃肯定是为了这个女孩子才受的伤。”冉父把冉母拉到欧泊面前。“我们的女儿真的长大了,还会保护其他人了。”
冉母仔细看了看欧泊“这不是欧家的孩子嘛,听说她妈妈是被拐来的,她爸爸经常家暴她妈妈。是个可怜的孩子。”
冉父摩挲着下巴“你消息挺灵,我们才来这多久。”
冉母骄傲的抬头“那当然。”
“妈妈,妈妈!”欧泊突然惊醒,她梦到妈妈被那个人渣打死了。
“唔……”旁边的冉燃被欧泊吵醒了,她不情愿的翻个身,突然想到什么,把怀里的布偶扔开,坐起身“你醒了!”
欧泊看着冉燃,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退“你怎么哭了啊?别哭啊。”接着这句话的是脸上传来的热度,冉燃用她小小的手帮欧泊把眼泪擦了。
“别哭了,没事了,乖。”见欧泊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冉燃有些慌张的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拍她的背“没事了,乖。”
这么温暖的怀抱,让欧泊想起了妈妈。
妈妈……
欧泊看了冉燃一眼,连忙跳下床往家里跑,连鞋都没穿。她也顾不上宿醉导致的头疼,她想见到妈妈。
“妈妈……”欧泊摔了好几次,但每次都很快爬起来往家的方向跑。
“妈妈!”冉燃见欧泊跑了,便跑到冉母的房间把冉母叫上,两人一起往欧泊家的方向追欧泊。
到家时,院子里已经围满了人,欧泊的脚也磨破了,出了好多血。但她顾不上这么多,借着身体矮小往人群里挤。
到了人群中间,欧泊只看见旁边有一个盖着白布的什么东西,而那白布上有着大片大片的红色。
“妈……妈……”视线往旁边一挪就看见被警察压着的那个人渣。
“啧啧啧,真可怜啊,被拐卖到这里还遇到这么个人渣,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话说,她家不是还有个女儿吗?不会被杀了后把尸体藏起来了吧?”
“咦,你别吓我,这当爹的也真是下得了狠心。”
欧泊隐约知道了什么,她好像再也见不到妈妈了。都是那个人渣!欧泊恶狠狠的盯着那个带走她母亲的人。
而人渣像是感受到了欧泊的存在,看着她轻轻勾唇笑着。但是他的眼里充满着杀意,在阴影里的脸异常可怕。
欧泊毕竟还是个孩子,这样凶狠的眼神把她吓到了,下意识往后退又被大人们挤倒在地。
“小心!”现场有些混乱,摔倒的欧泊更是不显眼,就快踩到她时,一人一狗挡在了她的面前。
“汪汪汪。”其实就冉燃一个是不足以挡住这么多大人的,但大家都怕真真。听见真真的嚎叫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这不是欧家那个孩子嘛。”真真这么一闹,大家都看到了欧泊,于是又开始八卦“你妈妈死了,你倒是没事。”
“你是怎么跑出去的?听说你爸爸昨天晚上都疯了。”
……
“都闭嘴!”冉燃挡在欧泊前面用尽力气大喊一声。而后拉上欧泊飞快的往人群外跑。
她们人小,目标也小,没一会儿就逃离了人群。
“我们真厉害,跑出来了。”冉燃靠墙喘着气,语气里带着骄傲。
“谢……谢你。”欧泊小声的道谢,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我好想妈妈啊!”欧泊忍了一会儿扑进了冉燃的怀里。
“没事,你妈妈肯定没事的。”冉燃有些不知所措“我们一起等你妈妈好不好,从现在起,我的妈妈就是你的妈妈。”
冉母也在这时赶到,她刚刚在人群外什么都听到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心疼的抱在怀里直流眼泪。
“好孩子,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女儿了。”
“妈妈……”欧泊抬头看着冉母,是和妈妈不一样的感受。但她好温柔,好温柔……
欧泊因为受了点刺激,直接晕倒在了冉母怀里,之后的一个星期她都一直在发高烧。
冉父和冉母都很着急,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般认真照顾。这也是欧泊第一次知道,生病了有人照顾,有人着急,有人心疼。
她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温暖。没有争吵,没有呻吟,没有声嘶力竭。
她再也没闻过酒精混杂着血腥的味道,只有处理伤口时酒精独特的味道。
慢慢的,她爱上了,习惯了,这个美好的家庭,爱上了冉燃的大大咧咧,爱上真真的热情贴贴,爱上了随时撒狗粮的爸爸妈妈,她也成为了这个家庭的一份子!
之后的时光是欧泊这么多年最快乐的时光,有爸妈的疼爱,有姐妹的陪伴。
随着她渐渐长大,她知道妈妈永远也回不来了。那个记忆里保护她而受伤的男孩子也变成了女孩。
冉燃迎着阳光,伴着落花来救她身影,被她深深埋在了心里。她也慢慢爱上了冉燃。
不管是被认成男孩子的她还是原本真实的她,都是欧泊最爱的人。但欧泊只能将这份爱埋藏心底,她一个人知道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