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针头轻轻刺破了沈晃的静脉,血液似乎在无声地抗议,一滴滴不舍地流入透明的针管中。
每一滴血液都像是液态的琥珀,缓缓地沿着玻璃壁流淌,留下一条条粘稠的痕迹。针管内的血液逐渐增多,它的颜色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深邃,像是夜空中最暗的星辰。
阴丰润双臂环抱,肌肉在紧绷的衣衫下隐约可见,他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目光如同猎豹盯着猎物,紧紧追踪着针管上血液的上升刻度。他的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似乎在对抗着内心的某种冲动。
十毫升……五十毫升……一百毫升!
针筒的刻度的数字在无声中攀升,最终定格在四百毫升。沈晃的脸色如同冬日的霜雪,苍白中透着死亡的青紫,他的身体微微颤栗,像是被寒风侵袭的枯叶,无力地摇曳。他的眼神空洞而迷离,瞳孔逐渐放大,仿佛在凝视着另一个世界的景象。
天花板上,那幅战争仙女的画像仿佛活了过来,她身披铠甲,手持锋利长剑,嘴角挂着戏谑的微笑,傲然俯视着下方脆弱的生命。画像的边缘被柔和的灯光照亮,形成了一圈神秘的光晕,仿佛在为这场生命的仪式增添了一抹神圣的色彩。
针头轻轻抽离,鲜血被精心地分配进一支支精工细作的试管,每一支都像是承载着生命的力量。试管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血液在其中缓缓流动,像是时间的沙漏,倒数着生命的倒计时。
阴丰润的声音冷冽如冰,每一个字都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些血液是宝贵的,我希望你们能将其价值发挥到极致。六个月内,我要听到令人振奋的进展,哪怕只是一丝令人兴奋的消息!”
那名刚才还对少女动手动脚的男子,此刻小心翼翼地举起一支装满血液的试管,他的手微微颤抖,眼神中既有敬畏也有期待:“宗主,我们是否可以开始了?但愿这份牺牲能换来应有的价值。”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害怕惊扰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
阴丰润的目光在五十毫升刻度的试管上停留了片刻,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随后狠狠地点头,那力度仿佛在为这场残酷的实验注入了坚定的决心。他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更加高大,而那支试管,就像是他手中的权杖,掌握着生死的奥秘。
沈晃的鲜血,如同溪流汇入干涸的河床,缓缓流入昏迷少女的血管。与此同时,他手臂上的针头另一端,透明药液也在一点一滴地注入他的身体。
沈晃艰难地转过头,目光锁定在少女脸上,那里逐渐蔓延开来的异样红晕,如晚霞般绚烂却带着不祥。在他的识海灵台上,剑光闪烁不定,几点金莲爆裂开来,迅速没入他的灵魂深处。
他紧紧闭上双眼,剑光和金莲传递的信息如同雷鸣般在他脑海中回响……这少女注定死亡。
凡人之躯,如何能承受巫族血液的澎湃力量?即便是他沈晃这微弱的五十毫升,也足以成为致命的毒药。
就像深海中的鱼儿,在岩浆的烈焰中无法存活,哪怕只是瞬息之间。
少女的面色愈发鲜艳,突然,她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中满是惊恐,身体如风中落叶般剧烈颤抖。她张口欲呼,却只有鲜血如喷泉般激射而出,体内传来的声响,如同琴弦断裂的悲鸣。她的瞳孔急剧扩张,全身皮肤迅速被淡淡的粉色覆盖……那是毛细血管破裂的颜色。
少女的生命,在这一刻,如同被剪断的丝线,戛然而止。
周围的男女们面露敬畏,目光集中在阴丰润的身上,他的脸色平静如古井无波。他皱眉审视着少女的尸体,沉默良久,突然,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哈,哈。这,这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新道路,不是吗?”
他转向其他人,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如果我们能找到那种拥有特殊体质的人,或许能够承受这位小可爱血液的人,那么,我们就能触及那神奇的血脉之力。五十毫升太多,那么我们就尝试十毫升,一毫升!”
阴丰润猛地举起双手,用力地挥动拳头,仿佛在空中描绘出未来的蓝图:“这将是一条无人走过的道路,一条通往巅峰力量的道路!”
未等众人从震惊中回神,他已经指向了少女静止的身躯,声音冷淡而坚定:“动手吧,剖开她的身体,我要知道,她的体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与此同时,透明的药液继续无声地滴入沈晃的体内,为他提供生命的养分。那微弱的热流在血管中缓缓流淌,却转瞬即被无情的心脏抽离,仿佛在提醒他,生与死,只在一线之间。
沈晃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利刃,死死地钉在少女被解剖的身体上。
就在他的眼前,仅仅一臂之遥,少女的胸腹被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粗暴地切开,仿佛撕裂了空气。那些穿着白色实验服、戴着白色手术帽的男女们,如同魔鬼般的精准,将一团团鲜血淋漓的五脏六腑,然后狠狠地塞进了一个个注满防腐液的玻璃容器中,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血水的飞溅。
往后每天都不断被抽血。
肉欲的渴望如同狂风暴雨般在他体内肆虐。
陆续十二个试验体,如同被收割的韭菜,一个接一个地在沈晃面前倒下,他们的尸体被无情地撕裂,五脏六腑被野蛮地掏出,场面残忍至极。
那年的秋天,一只愚蠢而大胆的百灵鸟在老桃树上疯狂地筑起了巢。这棵老桃树,如同被诅咒一般,虽然枝叶繁茂,却从未有过任何鸟儿的踪迹。直到那天,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百灵鸟,竟然在这里筑起了它的窝。
沈晃嘲弄地冷笑,这只鸟儿居然孤独至此,真是荒唐至极!
再次被送去抽血。
他每天对肉的渴望变得如同野兽般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