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一群身着各式法袍的官员,急促地踏入大厅,他们的步伐慌乱,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惧。
这些官员的前胸后背的补子上,绣着象征着权势的各种兽纹,而他们的头皮被刮得锃亮,反射着油光。
脑后挂着的三支或五支小辫子,长度从两尺到三尺不等,细如黄豆粒,随风轻轻摆动,显得颇为滑稽。
在两旁,大队的黑衣教士整齐列队,他们个个面容狰狞,咬牙切齿,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死死地盯着这些来自玉歌皇朝不同权力机构的官员们。
这些官员们代表着玉门江东行省的总督府,或是玉玉郡的郡守府,又或是临海城的知县衙门,他们是百姓口中的“父母官”,如今却在黑衣教士的瞪视下,显得无比脆弱。
突然,一声“嘭”的巨响打破了现场的紧张气氛,一名黑衣教士手中的长枪意外走火,一道火光直冲云霄。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就紧张不已的官员们陷入了更大的恐慌。
他们中的一大半人发出怪叫,有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的更是匍匐在地,双手紧紧抱着脑袋,发出“嗷嗷”的惊呼声,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红发男子目睹了这一幕,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意,随后他用力挤了挤眼睛,仿佛在强忍着某种情绪。紧接着,两行热泪竟然从他眼中流淌而下,如同神迹一般,让人不禁感到惊奇。
“我亲爱的兄弟,阴丰润宗主啊,我们同为至高仙女的忠实仆人,曾誓言要将仙女的光辉洒满人间,让她的慈爱普照每一个角落。
我们的伟大目标尚未实现,你却离我们而去,回到了仙女的怀抱!”红发男子的话语中充满了悲痛和不舍。
“这是玄阴教无法承受的巨大损失!”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痛苦。
“你的牺牲,给我的灵魂带来了无法愈合的创伤!”他的表情愈发悲切,仿佛心在滴血。
“我的心,如同被利刃切割一般疼痛!”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情感激烈。
“我该如何才能弥补我心灵上的这道裂痕?如何才能让我不再感受到这份切肤之痛?”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追思,整个大厅都被他的悲痛所感染,气氛变得愈发沉重。
红发男子的喉咙中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那声音尖锐而又充满韵律,仿佛是一头发情的公野猪在荒野上高歌,试图用它的声音征服一切听众,场面异常荒诞而又震撼。
他凭借着高大的身躯,如同巨人般俯视着人群,伸手猛地抓住了领头的老者——玉门江东总督姜三叹。
姜三叹的脑袋后面挂着五条细长的辫子,随着他的惊慌而摇晃,他身上的法袍在灯光下隐约透出蟒蛇般的纹理,胸前的补子上“火焰麒麟脚踏山河口含大日”的图案显得格外刺眼。
而他的官帽顶上,三颗拇指大小的珍珠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尽管他的身体枯瘦如柴,但那股官场的威严并未因此减少分毫。
“姜大人,您难道不觉得这是一场卑鄙、无耻、下流的谋杀吗?”红发男子一边让热泪沿着他的脸颊流淌,一边用充满恶意的声音说道,“我们仙女宗的五千名弟子,他们遭到了残忍至极的屠杀。”
姜三叹的脸上血色尽失,他惊恐地张大嘴巴,几乎是尖叫着反驳:“五千?这怎么可能?我听说的不是只有一千五百多人吗?”
红发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他贴近姜三叹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提出了一个诱人的交易:“二八分成,您觉得如何?我们自然是要拿走更多的那份。”
姜三叹的眉头紧皱,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他叹了口气,试图争取更多的余地:“阁下,这未免太过分了。您应该清楚,这两年的天灾人祸不断,百姓的生活已经非常艰难,连年的收成……”
红发男子不等他说完,猛地瞪大了眼睛,眼神中闪烁着威胁的光芒,他打断姜三叹的话,语气坚决:“那么,三七分,这是我们的最后底线。如果您不同意,我们就只能向尊贵的太后陛下提出抗议,让太后陛下来评评理了!”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威严,让姜三叹不得不重新考虑他的立场。
姜三叹的脸色如同川剧变脸般迅速转换,从最初的惊恐到现在的严肃,他的声音在空气中震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如何能够容忍?在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大逆不道的乱党,敢于对八千余名怀揣慈悲、德行高尚的仙女宗弟子下手。这种罪行,简直是践踏伦理,泯灭人性,令人发指!”
他的话语落下,整个空间似乎都为之一震,而红发男子则在一旁,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补充着自已的条件:“除此之外,我还需要至少五千颗人头,这是给玄阴教教主的交代。我对这些头颅的主人是谁不感兴趣,也不在乎你是如何得到它们的。我唯一的要求是,当这些头颅交到我手上时,每颗额头上都必须有一朵栩栩如生的白莲花刻印。”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接着说道:“还有,仙女善堂的重建是势在必行的,它不仅要恢复原状,更要超越过往,变得更为辉煌、更为壮观。但是,请记住,这笔重建的费用,我们绝不会承担。”
红发男子的话语如同落子般坚定,而姜三叹的脸色则如同水面上的波纹,时而紧绷,时而松弛。
他们两人此刻的手紧紧相握,仿佛在宽大的法袍袖子下,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他们的手势隐蔽而熟练,就像那些在市场上讨价还价的牲口贩子,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着交易的机锋和策略。在红发男子与姜三叹的紧张交涉中,大厅中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官员们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成为这场权力较量的牺牲品。黑衣教士们则如同雕塑般静静地站立,只有他们眼中偶尔闪过的凶光,提醒着在场每一个人他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