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点头答应了下来,江律风这才离开,让司机开去公司。
他确实堆积太多事了,估计要忙上一阵子。
陈最目送他离开,等那辆车消失得没影了,他才想起来,江律风的钱还没收呢。
那五万块是死活也还不回去。
陈最刚想拿起手机要给他发消息,想了想,又放了下去,下次等当面再说吧,就算现在给江律风发,他也不会收的。
吃饭时,他跟婷婷顺嘴说一下,江律风哥哥这几天会过来找他玩。
婷婷可开心了。
自从那次江律风带她玩过一次之后,满床的芭比娃娃都不香了,老缠着陈最带她玩无人机。
那天江律风当着她的面从树上摔下来,也没在她心上刻下什么阴影。
陈最百度了半天,江律风都住院了,也不好打扰他,自已一个人又怕像那天状况百出,索性就没玩。
婷婷馋得要命,这会儿听江律风要过来,自然是乐得很。
他跟江律风那些恩怨情仇,小孩子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谁对她好,她就想跟谁玩。
陈最见她在椅子上蹦蹦跳跳,怕摔下去,口气严肃:“坐好,不然不让江律风哥哥过来陪你玩了。”
别说,这招还真是管用。
婷婷立马跳下凳子,嘟着嘴,小声嘀咕:“哥哥是坏蛋!”
陈最扬眉:“你在说哥哥坏话吗?”
婷婷立马吐下舌头,埋头扒着饭,不吭声了,就是安静不到两秒,嘴里的饭还没吞下去呢,又着急的开口。
叽里呱啦的,时不时哈哈大笑,又开始讲她学校的事情,陈最看着她,渐渐的出神。
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是反差巨大的,上一辈子这般开朗的神情,陈最就没怎么在婷婷脸上见过。
一个在外读书,一个寄人篱下,两人关系远了,婷婷也不太敢闹,生怕一闹,陈最又走了,到底是对他这个当哥哥的没有信心。
现在的婷婷才有个小孩的样子。
陈最欣慰,又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的碗中。
几天后周博文忽然过到他家,对着陈最挤眉弄眼的。
“准备好了吧,我给你点资料,你先看看,到时候聊天可别露馅了。”
陈最这才想起来,前几天为了一千块答应周博文那荒唐的事情。
“真要搞啊?”
“那不废话吗?我钱都给了。”周博文瞪他:“别现在跟我说你要后悔。”
“你还没给钱。”陈最纠正他的用词。
周博文放下手机,得逞笑了下:“你现在再看看,是不是给了。”
陈最感到裤兜里震了下,拿出来一看周博文就在刚才给他全款转账了 。
还是不死心,陈最伸手:“说好了只面基一次,其余的我一概不管。”
周博文顶着那个爆炸头,连忙将资料递了过去:“行行,我说话算数。”
“什么时候?”
“就这周五下课,我们约在学校的人工湖见面。”
陈最疑惑:“我们学校的?”
“不是,隔壁院校,都在资料里面,你扫一眼,也不至于到时候她的问话都接不上来。”
“好吧。”
收钱办事,陈最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将资料收好,打算今天晚上就过一遍女孩的资料。
周博文特意过来给他送钱,陈最怎么说也要留他在家吃一顿饭,还比平时多炒了两个菜。
当晚,吃饱喝足之后,周博文也没有回去,愣是跟陈最挤在一张床上。
江律风隔天敲门的时候,就是周博文打着哈欠去开的门。
顶着乱糟糟的爆炸头,看得就让人头疼。
江律风皱眉,他一眼就认出这人是陈最之前的室友。
他拨开周博文,往里走,像只被入侵领地的大型猫科动物,警惕地巡视着这不大的地方。
周博文趿着拖鞋回头,挠挠头,大大咧咧,没太在意他的态度:“你找陈最,他去上课了。”
反正留级已经是板上钉钉,周博文自已都懒得折腾,少上一节是一节,早上陈最叫他一起去上课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江律风没理会他,直到去了陈最的房间看了一圈,确定里面没有其他人才又走了出来。
“你昨晚睡这?”江律风目光看着就不是很友好。
也就周博文比较迟钝,丝毫没有觉得他态度有什么问题:“是啊,昨晚太晚懒得回去,太困了。”
周博文认得这个学长,方子舒的朋友,之前还请他们吃过饭,跟陈最的关系不错,经常见他们同进同出的。
他抹了把脸,昨晚熬夜看小说了,要是这人没有来敲门,他这会儿还在睡梦中呢,反正是陈最的朋友,大家都是客,该干嘛干嘛。
“你自已随便坐啊,我在去睡会儿。”
一见这人又要往陈最的床上躺,江律风阴沉着脸,一把拽住他,将周博文推到沙发上。
自从陈最搬到这里来,别说床了,就连房间门都没进去过,这人就这样随随便便躺了上去?
陈最怎么可以让他上去!
江律风面无表情,其实心里的酸泡泡,咕噜噜,疯狂的往外冒。
“诶?你这人怎么回事,扯着我干嘛?”
周博文再感知迟钝,这会儿也察觉到江律风对他的不善。
“别睡他的床。”
周博文懵了一下,没明白这妒夫的语气是闹哪样,不是,他睡陈最的床,关他屁事啊!当事人都没有意见。
大清早,本来还困得要命,周博文这会儿脑子是完全清醒,牛脾气也上来了。
“我就是睡了,你能怎么样。”
边说着,周博文就直往陈最的房间走。
事实证明,不会怎么样,只会被江律风一次又一次的推倒在沙发上。
周博文这个小鸡仔,天天熬夜打游戏,气血不足,体格偏弱,完全不是人高马大的江律风的对手。
三番五次被阻拦,周博文真的生气,尤其是江律风还拿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看他。
他抖着手,指着江律风,掏出手机:“你给我等着,妈的,我跟陈最说,莫名其妙,有毛病。”
等陈最赶到家的时候,就见两人面对面坐着,周博文拼命瞪着对方,江律风表情若无其事,途中还接了两个工作电话,就好像这事不是他惹出来似的。
一见到陈最进来,周博文立马站起来,神情激动,拉着陈最立马开始大吐苦水。
“这人一大早就来敲门,把我吵醒也就算了,不让我睡你的床,还直推我,要不是看在他是你朋友的份上,我早就抄家伙干他了。”
江律风双手环胸,冷冷道:“十点也叫一大早。”
“怎么不叫早了!对我来说就是一大早,不对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你无缘无故推我!”
江律风懒得跟他废话,见他们挨的那么近,直接站起来,朝两人走过去。
周博文立马往陈最的身后躲了躲,手还搭着他的肩,虚张声势道:“你干嘛干嘛,陈最你看他又想推我!”
江律风直接将他从陈最的身边扯开,沉着声道:“不贴着人说话,你是站不稳还是怎么?”
这下力道不轻,周博文又差点被推倒。
他怒道:“陈最你可都是看到了。”
陈最一进来,好几次想插嘴,两人吵吵闹闹的,他一直都找不到机会开口。
这回周博文歪倒在沙发上,他总算是能说上话了。
他头疼道:“江律风你别再推他了。”
睡床就睡床,周博文这个铁直男能懂什么,陈最不知道江律风在介意什么。
明明跟何栩表面看着还算和气。
“好啊。”江律风摊摊手:“现在没推了。”
这就算了?
周博文可不会就这么罢休,除了他爹他姥,他长这么大就没怕过谁。
“不行,这事没完!”
他怒气冲冲。
“要不......”陈最转头看江律风,刚要说要不你给他道个歉。
结果,见他那副神情,想也知道是不可能了。
没等他想个什么好对策,周博文拿着衣服就要走了。
陈最喊他:“不一起吃个饭?”
“不想跟这个人待在一起!”周博文往外走,语气带着情绪:“别忘记我们刚才说好的事,晚点见。”
陈最点头:“好。”
刚才的闹剧对江律风没有丝毫影响,他疑惑周博文口中的话:“什么事?”
陈最一顿,下意识觉得这不能让江律风知道,不然这人肯定会千方百计阻拦。
他没有正面回答:“他托我帮忙,没什么。”
江律风盯着他,若有所思。
也就是这时,分心了一下,周博文杀个回马枪,正面干不过江律风,他就来阴的,从背后狠狠推了他一把。
江律风听到动静,稍微侧身,这才避开了大部分的力道,不过还是被推得后退几步。
陈最离得近,差点被带着摔倒了,一只有力的手臂就牢牢地抓住他。
两人回过神,转身就听到一阵畅快的笑声。
周博文大喊一声:
爽!
接着就潇洒离去,咔哒一声,这次的门真的是关上了。
陈最懵逼地看着门口。
结果转头看着表情阴沉沉的江律风,噗嗤一声。
没忍住笑了出来。
周博文真是搞笑,忍不了一点,有仇当场就报了。
他越想越乐,看着江律风吃瘪的样子,笑到肚子疼,弯下腰,就差趴在地上了。
江律风的怒气顿时化作无奈,怕陈最栽倒,还一手撑着他。
“咳咳咳.......”
陈最笑太猛,报应来得很快,差点呛到了。
江律风将他扶到沙发上,给他倒了一杯水:“喝点。”
在陈最喝水的间隙,手掌在背上一下一下给他顺气。
等陈最气息平稳下来,他怕江律风气不过再找周博文麻烦,就道:“你刚才也推他了,算扯平了。”
江律风点头,一副懒得跟他计较的表情。
他是答应陈最不想计较了,但是周博文却还明显没咽下这口气。
即使今天都要跟网友面基了,周博文还是抽空去找人吐槽,一吐为快。
没错,这人就是方子舒。
校外的清吧里,他们约在这里碰面。
周博文一进来,一眼就看到方子舒坐在吧台那边吞云吐雾的。
“这里。”方子舒也看到他了,正朝他挥手。
两人自从上次经历了游戏事件,成为了不错的朋友,经常有私下联系。
等周博文一坐下,方子舒立马推了杯鸡尾酒过去。
“给你点的试试。”
“哎,晚点喝。”他没什么心情,一开口就直奔主题:“江律风关系跟你怎么样?”
方子舒双手敞开,懒懒搭在吧台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错啊,我发小,咋了。”
“我觉得他有病!”
方子舒皱眉,手放了下来,沉着声:“怎么说?”
周博文拿起杯子,猛喝了一口:“我去陈最那里,关他什么事,防我跟防贼似的,这也不能碰,那也不让碰,摆明就是想赶我走。”
“他难道从小就是这种烦人的性格?”周博文一副你是怎么忍受那么久的。
方子舒问:“你去陈最他家?碰他啥了?”
“没啊,就在他家过了一夜,也没干啥。”
“跟陈最睡一块?”
“嗯。”周博文点头。
“难怪。”方子舒摇头:“他跟陈最一块,你没事去睡人家床干嘛?以他的脾气,没揍你算给面子了。”
周博文:?
什么一块,周博文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还是不太明白方子舒的意思。
“唉,你个蠢货。”方子舒拍拍他的肩,用更直白的语气:“他俩一对,你这种行为就等于睡了人家老婆,就算你没这方面意思。”
方子舒理解过来后,脑子直接宕机了。
缓了又缓,周博文终于找回了自已的脑子,震惊道:“你说他俩一对?那种关系!”
“嗯。”方子舒奇怪道:“你们不是室友吗?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陈最之前住在江律风的房子里好长一段时间,后面才搬出来的,我都去过好几趟了。”
居然两人都同居那么久了,确实陈最搬出去有段让日子了,何栩都说为了照顾他妹妹的。
周博文嘴巴张了又张:“那你怎么不叫我一起?”
方子舒:“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