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开了点药,又拆开一管针筒。
陈最吓了一跳,那针管怎么比平时用的大好多倍。针头起码有中指长,比牙签还粗多了,陈最看得脸都白了。
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针,扎在人身上会疼死吧。
“我真好了,肚子一点也不疼。”陈最连忙对江律风说道。
“醉醉别任性。”江律风低着头看他,唇边带笑,眉眼在这一刻特别温柔,好像回到了江学长的那时候。
“不打针怎么会好了呢。”
医生戴着口罩,对着灯光,尖锐的针头一点点排出空气。
陈最看着都要腿软,他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打哪里?”
“屁股针。”
江律风拍拍他的腰间:“侧身。”
陈最没动,江律风直接将他整个翻过来,揪着他的裤子就往下拉。
医生拿着针筒慢慢地靠近,眼见那钢针似的尖锐玩意就要戳上他的屁股了。
“啊!”陈最捂着臀部:“我不打针!”
江律风歪着头:“为什么不打?生病就要打针。”
医生也在这时候配合地点头:“江总说得对。”
“还是说醉醉没有生病?”
陈最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他盯着那个医生越看越眼熟,哪里是什么医生,这人分明就是经常跟在江律风身边的人。
他慌乱地抬头,瞬间对上江律风眼神,带着警告,好像他胆敢再一句谎话,那今天这个针就非扎不可。
“对不起……我不该说谎。”
见陈最那么识相,江律风脸上稍微缓和一点。
医生带着医疗箱慢慢地退了出去。
江律风握着他的手,摩擦着:“为什么要撒谎?”
谎言还偏偏那么粗糙,他想放过陈最都觉得对不起他那劣质的演技。
难道直接说他想把手机藏起来?
那还不如让江律风给他来一针干脆。
陈最吞吞吐吐,好半天才说:“那我说了你不能生气。”
江律风蹙眉:“说!”
“我觉得……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压抑,我想去卫生间透透气。”
这算什么理由?
但在江律风这里,合情合理得诡异,他自已心里也明白,陈最待在他身边就是不太自在。
但那是另一回事了,这次陈最亲口说出来,性质就不一样。
江律风沉下脸:“我哪里让你压抑了?”
陈最想,就现在。
他摇头:“不是你让我压抑,我只是觉得饭桌上的氛围有点压抑。”
江律风听完他的鬼扯,嗤笑一声,就他们两人吃饭,不是他还能是谁。
陈最真的很难管,这次不仅说谎,还说待在他身边压抑,时不时就冒出根刺扎他一下。
纯粹是好日子过多了。
江律风盯着他片刻,从床底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都是折磨的一些小玩意。
不,也不一定是折磨人。
陈最第一次见到这些东西,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的用途,顿时脸色惨白。
他挣扎地踢开被子,扑腾地向另一侧床边跑,却被江律风拽着脚踝拖了回来。
“刚好晚饭吃饱了,现在也有力气,别折腾,留着待会用。”
他将陈最双手反剪在身后,从盒子拿出一件东西,金属的质感,咔嚓一声,卡扣严丝合缝,陈最的双手被固定在身后。
陈最看到江律风一件件拿出盒子里的东西,几乎都有些绝望。
……
房间内呜咽声阵阵,已经持续很久了。
崔助理站在门口,目光不再是冷冰冰,他望向房门有一丝担忧。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转了一下,崔助理立马移开视线。
江律风袖子卷到上臂,胸前的两颗扣子也解开了,隐约能看到锁骨上方有一些抓痕。
他双手搭在护栏上,对着崔助理道:“明天去公司找人事。”
崔助理一怔,久久没有回神。
江律风说完就不再管他,去浴室洗了个澡,转身去书房办公。
他又不是傻子,看不出两人在一唱一和骗他。
崔助理演技还好点,陈最简直就不能看。
陈最联合别人一起来骗他这个事实,实在让他接受无能。
乃至于他轻易接受了别人的帮忙,江律风也受不了。
当初自已不就是帮了陈最的忙,才顺理成章得到他的吗?
所以,陈最应该接受惩罚。
刻骨铭心的惩罚,让他以后连想都不敢想。
当江律风批完最后一份文件,他看了眼挂钟,已经夜深了。
他来到房间,轻轻地扭动门把,刚一推开就能听到机器发出的嗡鸣声,还有被逼到极处的喘气声。
陈最已经神志不清了,瞳孔失焦,在被子里无力地挣扎,江律风来到床边他都没有反应。
直到他伸手抚摸陈最的脸,轻声道:“宝宝,快乐吗?”
“在我身边还会感到压抑吗?”
陈最视线才逐渐凝聚,最终定在了江律风身上。
一个随口编的理由,就让江律风疯成这样,陈最真的怕了。
他说不出话来,便剧烈地摇头。
他不敢了。
江律风这时却板起脸,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不快乐?”
“那宝宝自已一个人再待一晚上好不好,我明早再过来。”
陈最呜呜咽咽,急切喘着气,像从喉咙里发出悲鸣,江律风停下脚步。
“那宝宝是什么意思嘛,在我身边又不压抑了吗?”
见他没走,陈最急忙点头,好像怕自已再说错,人就真的离开了,把他扔在这里独自待一夜,他会死的。
“谁家的宝宝那么善变。”江律风感叹:“原来是我家的呀!”
他凑过去,将陈最身上的东西摘了下来。
陈最拼命地呼吸才觉得终于又活了过来,他变得畏畏缩缩,不太敢看人,江律风好像没发现,他撑着陈最的胳膊,像抱小孩那样往上提了提。
手指节抚摸着陈最手腕上的勒痕,表情怜惜:“也就是老公才能受得了你这种性格,不聪明,爱说谎,还总是那么善变。”
到底谁的性格更差劲,显而易见。
陈最安安静静被他抱在怀中,没有应他,任由他自顾的说话。
“不过,没关系,老公都不介意,老公有信心能把宝宝这些恶劣的坏毛病通通改掉。”
陈最控制不住抖了一下。
江律风一顿,抬手摸了一把后背:“宝宝,你怎么流了那么多汗。”
低声询问他:“要不要去洗澡?”
浅色的瞳孔在灯光下变得更透明,江律风眼中带着笑意,陈最却仿佛要被烫伤一样,立马移开视线。
平时江律风还算是一个正常人,只是凶了点,但是只要惹他生气,他可以笑意晏晏,却对你毫不留情下狠手,语调越是温柔,就代表他疯得越狠。
陈最依旧没有回答,江律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那就去洗吧,宝宝今晚也是辛苦了,今天早点休息。”
江律风将他抱起来,陈最意识到自已腾空了,紧接着一股突如其来的困倦席卷而来,陈最眼皮缓慢地搭了下来。
等江律风走到浴室,将陈最放下来,这时,他才发现陈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江律风眉眼柔和,弯起嘴角,他俯下身在陈最的额头轻点一下:“老公永远爱你,宝宝。”
静谧的夜晚,江律风在无人听见的角落诉说着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