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帮主微微点头,说道,“我也不必臆测薛公子跟梅花上人的关系。既然梅花上人把梅花令交给薛公子保管,想必是十分看好薛公子。我猜测,假以时日,说不定薛公子可以权行梅花上人之事。”
白帮主再饮一杯,继续说,“梅花令乃是梅花上人的信物,梅花上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隐秘,江湖传言他武功极高,但极少有人见过他出手。虽然梅花上人已经五六年没有消息,但是我们海盐帮可不敢私自留下梅花令。将来万一被梅花上人屠帮,那就亏大了。所以我们海盐帮费了这么大功夫抢来梅花令,又把梅花令交还薛公子,看似不合逻辑,实际是别无选择之举。”
薛蟠被白帮主的逻辑说的一愣一愣的,不觉有点奇怪,问道“那白帮主今天岂不是白忙了?”
白帮主哈哈一笑,“我当然有我的私心。”
白帮主说,“薛公子有所不知,这梅花帮势力极大,我们海盐帮望尘莫及。特别是扬州那块,梅花帮控制了扬州的大部分场子,每年收益能有十几万白银。”
白帮主嘿嘿一笑,说道,“我希望薛公子能答应,将来让我们海盐帮接手梅花帮在扬州的场子。”
薛蟠一愣,“我虽然持有梅花令,但是并没有号令梅花帮的能力,我答应有用吗?这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白帮主微微一笑,“没关系。只要薛公子先答应下来,我相信一定就能做到。我可以等。”
薛蟠想想,“能不能这样,虽然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到,是不是可以你们海盐帮跟梅花帮各占一半。这样我觉得更实际一点。”
白帮主笑容一滞,“薛公子够狠的。一下给我打个对折。”
然后白帮主按下这个话题,站起身,给薛蟠介绍自已的手下,薛蟠一一拱手相识。
白帮主拍拍薛蟠的肩膀,“薛公子,你看我这海盐帮,虽然势力微小,但都是好兄弟。现在我们交上朋友,将来日子还长。如果我们海盐帮做大了,对薛公子也有极大的好处。所以我要梅花帮在扬州的场子,对海盐帮有利,对薛公子也有利啊。”
薛蟠心想,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梅花帮,那将来也是我的产业啊。都给你了,梅花帮元气大伤,我岂不是自断一臂。
薛蟠苦着脸说,“多谢白帮主抬爱。我也不知道哪天有能力给贵帮拿下扬州的产业,所以不敢乱夸海口。说两边各一半,是想着梅花帮说不定能够勉强接受。如果一定要全部拿下,梅花帮岂不是要拼命,只怕那时候你我都有危险。”
白帮主一听,倒也有几分道理,点点头,“薛公子言之有理。那我也就只要一半,只要薛公子答应下来,我海盐帮已经不虚此行。”
薛蟠拱拱手,“多谢理解。”
白帮主命手下取酒来,给两人斟满酒,然后自已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那咱们一言为定。”
薛蟠也举杯饮了,“一言为定。”
白帮主说,“现在天色已晚,薛公子可以在这里暂住一晚,明天我派人送薛公子去淮安府,然后薛公子自行乘船南下。”
薛蟠拱手称谢,“如此就多谢白帮主了。”
白帮主说,“我们坐下,边吃边聊。”
白帮主挥手让手下离远点。然后两人聊了一些江湖八卦。白帮主是老江湖,所知甚多。薛蟠虽然不在江湖,但是有薛父留下的笔记打底,对江湖旧事也知道不少,再听白帮主讲述一遍,知道的更全面详细。
原来当初梅花上人消失之前,梅花帮还是很讲江湖道义的。对海盐帮之类的小帮派和平共处,甚至还配合官府抓一些江洋大盗采花贼之类的。后来梅花上人失去联系,梅花帮逐渐越来越放肆。
特别是到了梅少爷这一代,帮内管理更加松散,很多江湖宵水混进梅花帮,搞一些偷鸡摸狗诈骗抢劫的勾当。
白帮主不知道梅花上人是死了还是暂时躲了起来。但是梅花上人即使死了,也会指定一个接班人。现在薛蟠拿着梅花令,很可能就是下一代梅花上人。
如果被梅花帮抢走梅花令,将来梅花上人即便现身,因为没有梅花令,梅花帮就可以不承认。从此梅花帮就可以不再受梅花上人控制。这一手可以说是欺师灭祖,非常阴险的行为。
海盐帮雪中送炭交还梅花令,就是想落个人情,将来不管是梅花上人重出江湖,还是薛蟠继任梅花上人,薛蟠答应的半个扬州的场子,都很可能变成现实,那海盐帮就赚大了。
薛蟠点点头,“这个梅花令,是一个朋友转交给我,梅花上人的事我也知道一些。所以现在我还只是代为保管。将来再听梅花上人的安排。到时候我会把答应白帮主的事情告诉梅花上人,请他尽力实现。”
白帮主说,“有薛公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白帮主说,“我看薛公子身手敏捷,应该是有功夫在身。”
薛蟠说,“跟着家里武师学了一点三脚猫功夫,白帮主见笑了。”
白帮主挥手过来一个手下,然后说,“我们海盐帮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功夫。不过我曾经得到过一本少林秘籍,可以送给薛公子。”
那边手下递过来一本手抄册子,白帮主交给薛蟠,薛蟠致谢收下。
白帮主又顺便告诉薛蟠,如果要联系海盐帮,可以派人到扬州春风茶社,找白老板。
两人又聊了一些闲话,白帮主安排薛蟠去另一个院子休息。
薛蟠睡下后,半夜里睡得迷迷糊糊之中,听到外面吵吵闹闹,临近天亮才平息。
第二天起床,薛蟠发现白帮主和手下已经消失,院子里还剩下几个农民样的人。薛蟠摸摸,梅花令和少林秘籍都在。
一个农民打扮的人,带着薛蟠骑马赶去淮安府,送薛蟠到码头,然后告辞。
薛蟠到码头上,花点银子,搭个顺风船去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