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欲坠的黑暗,挑逗着苏醒的猎物。
昏暗的烛光摇晃着紊乱的思绪,手脚被麻绳死死地绑着,感到无助的同时,卷卷困意也在吞噬万林儿的大脑。
好不容易醒过来,绝不能再睡。
万林儿艰难的蜷缩着身子,从鞋边拔出一根绣花针。
连续扎了六七下,他才彻底清醒过来。
听见从床榻方向传来轻微的呼吸声,万林儿立马跳了过去,差不多跳了十多步,才看清床上女子的面目。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也感到一阵害怕,看到床上的婵雨,万林儿尝试叫醒她。
没有回应。
心急如焚之下,万林儿看了一眼手里的绣花针。
婵雨说过,倘若灵力被禁,会浑身无力,甚至昏死过去。
顾不得思考,万林儿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抬手就在婵雨腿上前前后后扎了二十来下。
依然没有回应。
万林儿不敢再肆无忌惮的扎下去,继续尝试叫醒婵雨。
事急从权,他只好俯身贴近婵雨,在她耳边诉说这几日发生的事。
直到万林儿的嗓子有些嘶哑,他轻咳着,咳嗽的声音里伴随着一道急促的呼吸。
“婵雨,你醒了?”万林儿欣喜的再次俯身凑近,瞧见婵雨正在看他。
看到床边清瘦的身影,不断地叫着她的名字,一种被人重视在意的关爱感,瞬间遍布婵雨全身。
她想要挣脱身上的禁制,但是尝试几次都未果,无奈之下,她只能加重呼吸,以此来吸引万林儿的注意。
看到婵雨眨了眨眼睛,万林儿说道:“太好了,情况紧急,婵雨你先听我说。我方才看了一下,这里就是我说的那个密室,密室里也的确有很多胭脂,你应该也闻到了。”
说完,万林儿从身下掏出一个小药丸,看不清颜色,有小指甲盖大小。
婵雨盯着小药丸,并未张嘴,万林儿正要解释,谁知她又张嘴了。
“这个还多亏你的提醒。”
婵雨瞳孔微微放大。
万林儿顿了顿,沉吟道:“倩雅是因灵力被禁才......所以这是我问迁香岭的一个朋友要的,我试过了,没毒。”
听迁香岭的朋友说,带太多容易被灵力高的人发觉,除非放在密封的瓷瓶里。
可瓷瓶太明显,容易被发现。
所以万林儿藏了一颗在袖口里,用针线缝的特别严实,果然还是被收走了。
听闻万林儿将珍贵的解灵丸轻易要来,却又怀疑有毒时,不由觉得有趣。
但想到他因身无灵力,无法分辨解灵丸是真是假,只能以身试药时,婵雨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主人说过,他在这里没有朋友,唯一聊的来的就是主人,所以他除了相信自已,不信任何人。
可他并不知道,主人对他的关心是何其的刻骨深厚。
由于万林儿挨的很近,导致婵雨有些不好意思,想到主人的告诫,她只得发出一个闷哼。
对上万林儿的眼神时,婵雨在他的眸子里看到一瞬而过的纠结和无措。
婵雨又是一个闷哼。
万林儿看着婵雨,顿了一下,尴尬的笑道:“你应该发现了吧?”
婵雨微皱眉头,表示不解。
“为了防止秦戍收身,我只能把解灵丸藏在一个他不会搜的地方。”说到这里,万林儿已经坐直了身子,朝鞋底看了一眼。
“不过你放心,放之前,我把那个地方洗的很干净,应该...没有太大的味道吧?”
万林儿有九成九的把握,婵雨会想歪,但他没打算解释。
奈何婵雨断情绝爱,压根没想那么多。
随后不久,万林儿起身巡视起这个三四十平米的密室,夸张的梳妆台,数不清的胭脂珠钗,还有一面铜镜。
跟他预见里的有些不一样?
梳妆台上堆满了胭脂水粉,地上却连一个空盒子也没有?
“预见里既与秦戍有关,是不是他来了,地上才会有胭脂?也就是说,他这会儿下山买胭脂去了,还没回来?”
想到这,万林儿眼眸一亮,想撞死的心都有了,当即骂道:“万林儿,你怎么这么笨啊。”
听到万林儿又是懊恼叹气,又是惊喜暗骂,这会儿又蹦蹦跳跳的坐到床边,婵雨才勉强看清他秀美削瘦的轮廓。
只是还不等她发问,万林儿便拉起她的手,急切道:“婵雨,你千万别误会,我出去在跟你解释。如若你真的介意,你就把我当成疯子。”
万林儿很懊恼,在尽过斋时应该多拉一会儿婵雨的手,也不至于现在被困。
一阵眩晕……
脑中景象依然按照先后顺序......很快就见万林儿一蹦一跳的回到床边,然后牵起婵雨的手。
太好了,快了!
谁知这时,从石门外传来了声响。
万林儿当即松手,蹦蹦跳跳的回到之前的地方躺好。
石门打开的瞬间,一道强光照了进来。
万林儿的眼睛不自觉的紧了紧,好在屋内光线太弱,来人并未瞧见。
“把他绑到那里去,不要绑太紧,足以轻松挣脱便可。”
“是!”
话毕,两人拉起万林儿就往里拖。
由于房间不大,那两个弟子动作又粗鲁,导致在拉扯的时候,不小心将他的腰撞到了梳妆台上。
WC,痛死了!
万林儿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响,好在胭脂落地的声音将他的声音覆盖了。
“废物,你们知道撞掉的这些都是什么吗?下次若再这般毛躁,就算玉琴出面,我也定杀不留!”秦戍本就阴冷的眼眸中透着隐隐杀戮,在红烛下,像嗜血的恶魔,恐怖又瘆人。
两名弟子速速将万林儿绑好后,回到了秦戍身边,吓得说不出话。
“玉琴虽是你们的三师姐,你们也跟着唤我一声师弟,但我毕竟不是莫闲峰的弟子。”秦戍不要脸的威胁道:“我未来可是要取代衍行山的,至于你们,于我来说不过是奴仆工具罢了。”
说完,秦戍收起狂言,冷声道:“把这个吃了。”
“师弟,这是...?”
“这个呀...吃了会减弱修为灵力,也会忘记我方才说的话,不过你们放心,呵呵...以后你们还能继续为我做事。”
“哥,我害怕,我不吃...我不吃,我要去告诉三师姐,我......”一个听着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弟子,说着就往密室外跑。
还未跑远,话也还未说完,秦戍一个闪现,出现在小弟子面前。
小弟子还未看清秦戍的脸,也未感到疼痛,就被掐断了脖子。
听着秦戍凄冷的口吻,还有猥琐阴寒的笑声,万林儿忍不住颤抖着。
从声音上判断,秦戍应该站在石门旁,所以看不见他。
但万林儿还是不敢睁眼,万一秦戍不声不响的来到他面前,此刻正诡异地看着他,等他睁眼呢?
绝不上当!
“你弟弟已经死了,你呢?”秦戍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起来。
“师弟,我...不,师兄,我...我吃,我吃...我想活着。”另一个弟子一边说,一边看着躺在地上再也不会醒来的弟弟,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戍轻哼一声,没有太多表情,似乎是怕影响了他的好心情。
那弟子带着他弟弟的尸体离开后,石门再重重地关上,秦戍的脚步声往万林儿这边传来。
直到走到万林儿面前,他才弯腰静静地看着,嘴角勾出一丝趣味。
万林儿在心底骂了最难听最恶毒的话,足足骂了五六分钟。
秦戍仍旧不说话,也不觉得腰疼,一直俯身盯着他,似乎知道他醒了。
终于,就在万林儿的神经紧绷到快要崩溃的时候,从石门上传来三次敲击。
像是暗号。
秦戍扭头瞥了一眼,站直身子走了过去。
“三师姐放心,一个时辰后,我自会把他带去比武台。”秦戍对着石门说道。
此后,未再听到秦戍走动的声音。
万林儿暗叫不妙!
果然......
猥琐的秦戍再一次不厌其烦的弯下腰,死死地盯着他,展露出生怕旁人看不懂的淫笑。
贴着万林儿的耳朵,贱笑道:“之前怎么没发现,小师弟竟也生的如此好看,可惜...是个男儿身。”
闻言,万林儿只觉得身子僵硬、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一地。
直到耳边的温热气息消散,万林儿才睁开眼睛,透过铜镜看到闪过的人影,他立马警觉起来,正欲站起来,才想起被绑在石凳上。
虽然不难挣脱,却要费些时间。
情急之下,万林儿边挣脱边骂道:“秦戍,你这个禽兽,你放开婵雨,不要动她。”
“哟,我们的小师弟醒了呀?大师姐,这可怎么好?我们的事让你喜欢的人知道了,怎么办?”秦戍语气平淡,故作惊讶和幽默,惹人反胃。
“你休要胡说,以此来侮辱大师姐。”
“呵呵,大师姐喜欢你就是胡说、就是侮辱,难道谷善堂一事真是小师弟所为?”
“哼,难道你不知道嘛?”
“小师弟既然知晓,不如说来听听。”
“那你听好了,他的名字特别长,我只说一遍,他叫短命猥琐变态狂傲自负的缩头乌龟。”
“你!”
“若是记不住,叫他短命鬼也行。”万林儿嘴上骂着,手脚也不忘挣扎。
眼看绳子还有一节就要被挣脱掉了,就在这时,万林儿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
他寻声望去,竟是婵雨的外衣,还有铃铛,紧接着抛在地上的是秦戍的衣服,还有裤子.......
看到这里,万林儿变得慌乱,身上的绳子却越扯越紧,拉扯之下,缠在石椅下的绳子,带动石椅重重地朝万林儿腿上砸去。
好在他反应快,没有直接砸到,但还是蹭破了一大块皮。
不一会儿,就闻见淡淡的血腥味,看来流了不少血。
万林儿顾不得痛,立马朝红烛跳去,只是每跳一次,腿上的伤口就与裤子摩擦一次,令他又痛又急。
几次的摩擦,血肉直接贴在裤子上,来回戳着伤口,万林儿痛得几乎起不了身。
就在他停下脚步,往床上望去时,看到了预见里的那幕。
此时,婵雨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里衣,看来她的灵力还没恢复。
至于秦戍这个禽兽,应该留了后手,他看着挣扎着的婵雨,早已迫不及待的脱掉了所有的衣服。
此下正在婵雨的身上无情又狂妄的纠缠着,气的万林儿想阉了他。
“秦戍,若你还是个男人,就住手!”
“怎么,现在开始着急了,方才骂人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嘛?”秦戍冷冷的笑道:“你放心,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会转化为力量,狠狠地报复在大师姐身上,哈哈哈,你说这样是不是很刺激,很好玩儿啊?”
说着,秦戍准备将婵雨身上最后一件衣服扒了。
就在这时,万林儿借着与秦戍说话的间隙,终于烧断了手上的绳子,又拿起蜡烛将脚腕上的绳子也烧断了。
正当他起身要去阻止时,秦戍竟悄无声息的来到他面前。
顿时间,万林儿愣在原地,眼里的厌恶和害怕瞬间占据他整个身子,令他无法动弹。
“哼,就凭你一个没有半点灵力的废物,也想破坏我的计划?”此话一出,秦戍再一次朝万林儿逼近,此刻他们只有一只手掌的距离。
红烛下的万林儿眸子暗红的像颗宝石,红润的脸颊和似血的柔唇,叫秦戍心痒难耐。
看到万林儿因害怕而微微起伏的胸口,秦戍忍不住靠近他,轻柔地说道:“谁说...我只对女人感兴趣?”
这是万林儿晕倒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