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铁头看到麻子一命呜呼,心中虽悲痛愤恨到了极点,但他也深知此时若硬拼,那绝对毫无胜算。
于是,他像一只狡猾至极的狐狸,迅速找了个附近的平屋顶潜伏起来,一整天的时间里,他像块石头般一动不动,哪怕蚊虫在他身上肆意叮咬,痒痛难耐,他也强忍着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直到傍晚时分,天色渐暗,看到公安人员全部撤走,他这才小心翼翼地爬下屋顶,鬼鬼祟祟地竟然又返回了租赁的小院子。
刚翻过院墙,他就敏锐地发现情况有些不对,院子里太静了!
原来,这临时租赁点里面藏着几名盗匪窝藏的一大笔赃款,那可是他们准备日后逍遥快活的资本,春宝在这院子里住了八天,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小屋子里面大炕底下藏着这么一个铁箱子。
但是林中华和苏平早就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发现了蛛丝马迹,故意在院子里吆吆喝喝,却没有动这些赃物,就是想设下诱饵钓这条大鱼!
铁头行走江湖多年,的确很厉害,心里感觉不对,马上转身就要逃走,就在这时,手电筒耀眼的光束照在铁头身上,苏平和三名警察现身,苏平怒喝道:“铁头,你已经无处可逃,乖乖投降!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争取宽大处理!”
但铁头依旧不肯就范,二话不说,转身就妄图逃跑,只见他纵身一跃就跳到了院墙上,嘴里轻蔑的喊道:“就凭你们休想抓住我!”
一名警察身手敏捷,迅速上前就拽住了铁头的左脚,说道:“你跑不掉的!”
铁头双手扶着墙头,双腿一绞,想摆脱警察的牵制,右脚猛地踢了过来,喊道:“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小金,小心!”旁边的一名老警察喊道,叫小金的警察也不弱,毕竟铁头双腿虚空不着地,使不上太大的力气,被小金生生拽了下来。
就在这时,苏平也不客气,抬手一枪示警,大声说道:“铁头,你别执迷不悟!你犯下的罪行,逃是逃不掉的!”
铁头也不搭话,脑门冲着小金就撞了过来,嘴里骂道:“老子跟你们拼了!”
苏平身边一名老警察见状,果断开枪,只听“砰”的一声,铁头的右腿被打穿,吼道:“不许动!”
铁头却目露凶光,疼得呲牙咧嘴,瘸着腿,一瘸一拐的还是不肯认输,恶狠狠地说道:“想让我投降,没门!老子死也不会屈服!”说罢转身就要再次动手!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急如闪电,冲了过来,铁头刚刚起身,就一个跟斗跌落在地,动也不能动!
原来是林中华赶到了,只见林中华一个猛虎掏心,正中铁头腹部,铁头惨叫一声,瘫倒在地,难以置信地吼道:“是你,林中华你这个老狐狸!”
林中华冷哼一声:“铁头,你作恶多端,今天就是你的末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逃不掉的!”
春宝作为证人,在公安局刑警大队审讯室里详细做完笔录后,在林中华的陪同下,才缓缓走出来。
林中华担心春宝经历了这么大的事会有心理压力,但是看到春宝若无其事、一脸轻松的样子,心中感到一阵欣慰,刚走出公安局大门口,就看到不少人在焦急地等待刘春宝。
林阳一看到春宝出来,立马冲上前去,眼里满是佩服,拉着春宝不停问道:“弟,你怎么做到的?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劫匪,你就不害怕吗?”
春宝挠挠头,笑着说:“哥,其实我当时也怕,但正邪自古以来就是对立的,我要是心软,就只能被他们欺负,也没法将他们绳之以法。”
刘德财和三个姐姐也围了过来,虽然不是亲生的,可相处的日子久了,感情却是一日比一日深厚,人心都是肉长的嘛!
春宝赶紧上前问候:“爹爹,你咋过来了?”
刘德财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说:“春宝,我还指望你给我养老呢,咱不做这危险的事行不?”
大姐刘悦赶忙劝解刘德财:“爹爹,春宝这是主持正义的使者,咱们应该高兴点!”
刘德财生气地打断刘悦的话:“老大,你别骗我,你不就是跟着苏平学的,什么正义,我只想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别整天担惊受怕!”
二姐刘萱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大姐这是有了心上人了,才偏爱警察这个职业!”
三姐刘瑶拉住二姐刘萱,嗔怪道:“别闹,让人家听到多不好!”
二姐刘萱不以为然:“有啥不好的,敢说警察坏话,就不是啥好人,我就去举报他!”
大姐刘悦听了二姐刘萱这话,又急又羞,赶紧捂住她的嘴巴,说道:“说啥呢,八字还没一撇呢!”
正说着,苏平一头汗水,跑着就赶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袋香喷喷的糕点,
二姐刘萱眼尖,大声叫起来:“苏平哥好,哇,这是刚出炉的,是太原市有名的点心店,这牌子我认得!”
三姐不由得一笑,打趣道:“一包点心就把二姐收买了,也太简单了吧?”
苏平走上前,略微一低头,尊敬地说道:“刘叔好。”
刘德财如今知道当警察如此危险,心里担心大女儿的幸福,却看到刘悦一脸的痴迷,心里的话到了嘴边只得作罢,拉着春宝,无奈地说:“快,回家去吧。”
另一边,铁头冥顽不灵,坚决不肯说出独眼与光头的下落,这让太原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警员们束手无策,
但是 1982 年正在整治严打犯罪分子,铁头罪责难逃。做为抢劫犯,还拒捕,杀害警察,罪名多重,经过法院公正审判,直接判处死刑,择日公开执行!
太原市,有三个看守所。其中,太原市第二看守所坐落在城市的东部,这里收押着一些较为复杂案件的涉案人员,得知死刑即将执行,铁头仿佛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的生机,不吃不喝,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第二监狱长担心会出什么意外事故,决定亲自去见一见铁头,和他谈一谈。
监狱长坐在铁头对面,语重心长地说道:“铁头,你既然已经认罪伏法,这样折磨自已也无济于事,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说出来或许还能好受点。”
铁头抬起无神的双眼,缓缓说道:“监狱长,我知道自已罪有应得,我只有一个请求,见一见小四。”
林中华得知第二监狱里面发生的事,也知晓小四就是刘春宝,他有些犹豫,最终决定把这件事交给春宝自已来决定,“去不去你自已决定,这事本来就与你无关!”
“干爸,我去!”春宝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去看一看铁头。
当春宝出现在铁头面前时,铁头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恨,有不舍,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奈。
铁头声音沙哑地问春宝:“小四,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骗我?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竟然被你一个小娃子给骗了。”
春宝看着铁头那憔悴的面容以及戴着手铐脚镣的狼狈模样,心中五味杂陈,哽咽着说道:“我没骗你,我真名叫做苏晨,在家中排行小四,所以小名叫小四,如今叫刘春宝。”
春宝不禁想起少年时候,父母相继离世,自已孤苦无依,那种无助的感觉至今仍刻骨铭心。
他接着说道:“自从前年我父母相继去世,三个姐妹之间亲情难以维系,说实话,我当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着,春宝不由得泪流满面,“不过,我相信好人总有好报,如今刘家对我很好,我必须好好回报他们。”
春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真诚地劝道:“师父……铁头,事到如今,你还是应该悔过自新。如果你能坦白交代更多的事情,也许还有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铁头冷哼一声,一脸决绝:“哼,小四,别白费口舌了。我犯下的罪行我清楚,早死早解脱吧。”
铁头叹了口气,说道:“我走上这条不归路,自知不会有好的下场,可真没想到会栽在你手里!小四……如今我只想问问你,可曾感受得到我对你付出的感情?”
“我知道,我也为此曾经动摇过,但是正邪自古就对立,黑与白无法混淆。铁头,你心里是不是还有记挂着的人?”
铁头的声音微微颤抖,眼里含泪,继续缓缓说道:“你这小子就是个骗子,把我骗得……我就像个傻子!”
铁头抹去眼里的泪水,继续说道,“我自小孤苦无依,是一位隐居深山老林的老人救了我,他不仅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还教给了我一身武艺。如今我罪孽深重,无法回去为师父养老送终。我想你能不能替我去走一趟?”
春宝沉默了片刻,坚定地说:“你说,在哪里,即便我现在去不了,等我有了假期,也一定会去的!”
铁头的眼中泛起一丝泪光,他费力地抬起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力地垂下:“在太行山深处的一个小村子,叫桃花村。师父他老人家就住在村子最北边的那间小屋里。小四,算我求你了。”
春宝重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答应你。”
此时,牢房里弥漫着一种悲凉的气氛,两个命运交错的人,在这一刻,心中都充满了无尽的感慨和悔恨。
铁头的审判执行那一天,春宝没有去参加,因为开学马上就要开始了,他想温习功课,也得为新学期做准备,林中华也特别交代,需要谨慎点,保护自已!
林阳却缠着他问个不停:“春宝,你快给我讲讲,你在卧底的时候到底做了些什么?是不是特别惊险刺激?”
一旁的林国庆笑着打趣道:“阳阳,你这么好奇,干脆直接去考警察学校得了,到时候自已亲身经历去。”
林阳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好啊,正合我意!春宝,我们一起去吧。”
春宝无奈地笑了笑:“林阳哥,别开玩笑了。”
这时,刘悦走了过来,听到他们的对话,不乐意地说道:“怎么可能,春宝还小呢。而且你们可不能拉帮结伙,想一出是一出。春宝可是俺爹刘德财的宝贝,不能去做这么危险的事。让他听到你这话,该马上打道回老家娄烦县了,你别想一出就一出。”
林阳不服气地说:“大姐,你别这么胆小嘛,当警察多威风啊,可以抓坏人,保护大家。”
刘悦瞪了他一眼:“威风?你光看到威风了,没看到危险。春宝还小,不能让他冒险。”
林国庆也附和道:“是啊,阳阳,咱们得为春宝考虑考虑,以后的路都要自已去走。”
林阳撇撇嘴:“好吧好吧,那我自已以后一定要去考警校。”
就在这时,苏平来到了林家,刘悦看到苏平,脸上马上泛起了红晕,男有情女有意,就算傻子都能看出来!
林阳见状,调侃道:“哟,苏平哥来了,姐你看你高兴的。”
刘悦瞬间低下了头,嗔怪道:“别胡说。”
苏平一身警服,笔挺的站着,微笑着说:“我来看看大家。”
林中华从屋里走出来,说道:“小苏啊,来,坐。”
“是,师父!”苏平对于林中华一直是很尊敬的态度,一看到林中华更站的笔直,被林妈妈李海燕一把推进屋里,“快坐,苏平,到了家里不必拘着。”
大家围坐在一起,又聊起了春宝卧底的事情。
苏平说:“这几天我在外面巡逻的时候,看到几个很可疑的人,不过很快就失去了跟踪的信息。”
林中华皱起眉头,仔细询问了几人的特征:“小苏,你给我详细说说他们的长相、穿着还有行为举止。”
苏平认真地描述起来:“其中有一个男的,中等身材,大概一米七五左右,挺拔的身形主要是后梳油发很显眼,走路的时候总是左顾右盼,还有一个稍微高一点,瘦长的身形,浓眉下面一对小眼睛,眼角是特点,耷拉着。”
林中华边听边点头,还回头嘱咐大家:“这几天大家都要注意点,出门的时候多留个心眼,有什么异常情况及时跟我说。”
当春宝听到苏平描述的这两人的特征时,不由得站了起来,
此时就听林中华说:“这人很有特点啊,眼角下垂的人往往给人一种愁苦、柔弱的感觉。这类人在感情中可能比较敏感、多愁善感,容易陷入负面情绪中。他们可能对感情缺乏安全感,常常患得患失。”
苏平惊讶地说:“师父,你对犯罪人的相貌也有研究啊!”
林中华自信地说道:“当然了,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们了解犯罪分子的各种特征,才能更有效地打击犯罪。”
说完,他回头望向春宝紧张的样子,问道:“春宝,你怎么了?你认识这人吗?”
春宝回头看了看大姐刘悦,没有犹豫,坚定地说:“干爸,这人我应该见过,这两人形影不离,我就是被他们拐卖的,他应该就是那个人贩子!”
刘悦紧张地拉住春宝的手:“春宝……”
春宝咬着牙说:“大姐,我无依无靠来到刘家,我感恩刘家收容我!但是贩卖人口的就是人贩子,我还记得刘家庄小叮当的哭声,至今都难以忘记!”
林中华表情严肃起来:“春宝,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一定要抓住他,不能让他再去害别人。”
林中华眉头一皱,问道:“叮当是怎么回事?”
大姐刘悦无奈,知道父亲刘德财当初买进人口属于犯罪,便主动交代说明情况:“是我们老家一个村的孩子,太小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拐来的,光知道哭,也说不清楚……”
“苏平,你留意一下,抽空去回访一下这俩家人的情况,绝不能纵容这些人贩子无法无天!”
林阳也气愤地说:“就是,太可恶了,一定要把他们绳之以法。”
苏平安慰大家道:“好,师父,我们已经在明察暗访了,一定能找到线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