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不成许总舍不得？”
祝璃反将一军，对上许鹤鸣那有些破碎的眼神，突然心惊。
他这是什么表情？
该不会真让自已说中了？
祝璃猛地移开对视的眼，再也不敢抬眼望去。
木已成舟，不过如此。
祝璃莞尔一笑，办公室里静的可怕，谁都没有破坏这份死寂。
只有笔尖轻轻划过白纸的摩擦声，清脆、细微但又响亮。
这种响亮仅限于三人的心里。
有人茫然、有人心酸、也有人欣然。
“签吧许总。”
祝璃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推给许鹤鸣，她也很想知道，许鹤鸣会像以前那样耍小孩脾气吗？
犹豫之际，许鹤鸣欣然接过祝璃递来的白纸黑字，还有那根还有些温热的笔。
他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眼祝璃，自嘲般地笑了笑，不服输的签下了字。
就连应沥都有些意外，接过离婚协议后，他又仔仔细细地查看了条约，确实没有问题。
事已至此，应沥难掩心底的喜色。
“既然已经签字了，我预约好了通知你们去公证处，许总到时候不要违约。”
应沥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他本以为许鹤鸣会反悔、会耍赖，但偏偏没有，甚至只给他们留下了一个模糊的背影。
“恭喜你啊许总，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喝到您的喜酒了。”
就在许鹤鸣将要走出办公室之际，应沥的话就像微风迎面而过，威力不足但仍有所触。
许鹤鸣顿了刹那，驻足回首，看到祝璃那毫无波动的表情，失笑应和道：“放心，我一定请你......们。”
办公室里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几分钟后，祝璃也起身，看了应沥一眼，点点头。
“我也先回去了。”她刚走两步，身后便传来一道声音，温和但她却实在欢喜不起的声音。
“祝璃，你自由了。”
应沥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和期待，就好像这份自由是属于他的。
而背对着他的祝璃却没有做出回应，大步流星。
......
祝璃又请假了。
她没说期限，曲涟漪也没问她。
都是成年人了，曲涟漪相信祝璃心中有数。
躺在家里的这几天，祝璃时不时就给褚霏发个消息，但从未收到过回复，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就销声匿迹了呢？
祝璃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下来。
褚霏对于她而言不一样，很特殊。
她们几乎没什么交际，但褚霏却对她投入了百分百的好感，祝璃总觉得自已愧对了她的喜爱。
泪滴滑到枕头上，祝璃也不管不顾，头更是昏昏沉沉，昏到她仿佛看到了褚霏的消息。
嗯？
祝璃难以置信地强撑开眼皮，颤抖的手捧起手机，她眯着眼仔细地看。
“璃姐，我很好。”
就这么五个字让祝璃瞬间失了神。
“褚霏，你能回来吗？”
“你别害怕，我一定把你接回来！”
“褚霏，方便打电话吗？”
祝璃大脑突然就清醒了，她害怕自已唐突地打个电话对褚霏有影响，所以事先问了问。
但对方一直没回消息，正在输入中出现又消失，伴随着起伏不定的还有祝璃的情绪。
就在她按捺不住的刹那，褚霏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祝璃愣了，但她知道时间可贵，她立马坐起身，撩了两下头发，试图让自已精神些。
“璃姐！”
褚霏的声音还是那么充满激情，但看上去却有些疲惫。
尽管在心底给自已打了无数次气，祝璃在看到褚霏的那一刻还是没忍住落了泪。
“你别哭啊璃姐，我现在很好的。”
祝璃抬手捂住嘴，试图掩藏住自已的狼狈，但都只是无用之功。
尤其是听到褚霏还在安慰自已，祝璃就更内疚了。
“是不是因为我，褚霏，对不起。”
“璃姐，你想多了，我只是缺钱啦。”
褚霏的脸上竟然还挂着明媚的笑，可看上去那么虚弱的她，怎么可能和从前一样明媚呢？
“缺钱为什么不跟我说啊，我有钱的，为什么不跟我说啊？”
褚霏沉默良久，眼泪终于还是没忍住。
“璃姐，你是我的偶像，你都那么努力，我也应该努力啊。”
“你放心吧璃姐，我演技太差了，吻戏都挨骂，剧组的导演都不让我演亲密戏，我现在都怕过两天要被撵回去了。”
褚霏流着泪，但还是强扯出一抹笑。
这笑话好笑但也不好笑。
“撵回来正好，能回来吗？”
祝璃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眼底充满了希冀。
可偏偏，回应她的是褚霏的沉默。
“谢谢你啊璃姐，我们认识才那么几天你那么担心我，别哭啦。”
褚霏好像成熟了不少，眼神也没有往日的明亮。
“我们工作都是保密的，拍完这部戏我就能拿一大笔钱，到时候就能想跟你联系就跟你联系了。”
祝璃有些不解，她有太多问题想问了。
可电话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挂了。
“璃姐，我要去训练了，有机会的话再跟你聊吧，谢谢你还有王老板。”
.......
就这样，褚霏又失去了联系。
一连几天，祝璃都发了很多条消息，但始终没有回应。
她很想知道褚霏让他谢的王老板是谁？为什么要谢？
看这个跟坐牢一样的监管力度，难道是那个王老板才让自已和褚霏打上了电话？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祝璃想不通，但心底也稍稍好受些了。
至少目前知道褚霏还安全，那就还有救回来的希望。
这件事应沥自然知晓，目前看来，自已也只能找应沥一问究竟了。
下定决心，祝璃刚拿过手机就看到应沥的来电提醒。
虽然有些意外，但她还是立马接通。
“祝璃，许鹤鸣说今天有空去民政局，你现在方便吗？我去接你。”
“有，当然有。”
离婚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虽然有些意外，许鹤鸣竟然会如此配合。
但她刚好可以问问应沥关于褚霏的事。
和崔姐简单交代了一下，应沥也已经到了门口，她才匆匆出门上车。
“等很久吗？”
应沥很温柔，但今天好像有点反常。
“还好，我也是刚准备好。”
祝璃扣好安全带，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应沥，我们是朋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