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璃就当没看见。
刚把手机关了,许鹤鸣就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又发了一条。
“想签字的话,你最好老实过来。”
神经病!
绝对是神经病!
祝璃仰天长叹,如果不是没有邻居,她的骂声一定会被告到物业那里。
“崔姐,晚上不用给我留饭了,你早点休息吧啊。”
祝璃请了个保姆。
她实在不想做饭。
况且现在自已也有挣钱的能力,请保姆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好,我知道了,你也早点回来啊。”
崔姐,也是个可怜人。
听她说,她刚离婚,四十多的年纪看上去白发苍苍,不知道的恐怕以为她到了奶奶的年纪。
家里有两个儿子,前夫酗酒,动不动就打她骂她。
从前为了两个孩子,什么苦都熬得住。
去年,自已生了场病。
两个成家立业的儿子没有一个愿意掏钱,家里那个嗜酒如命的老公更别说了,小手术,花不了几个钱。
但却要她自已去借。
甚至住院那么些天,根本没人来看她一次。
出了院,她就决定离婚了。
前夫肯定是不同意的,毕竟上哪去找一个免费的保姆。
两个儿子更是苦苦哀求,崔姐倒成了抛夫弃子的恶人了。
她又心软了。
没几天,喝醉酒的丈夫又发酒疯。
她给两个儿子打电话求助,人倒是来了,来了冲她就是一顿骂。
说什么,这么多年不都这样吗?
怎么上了年纪矫情起来了。
就是这样的话,崔姐心死了,扭头就走,再也没回去过。
虽说离婚并不顺畅,但有伤情鉴定,还有邻居作证,家暴属实,法官自然就判了。
祝璃一方面心疼她,另一方面嘛。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照镜子的感觉。
她从前和许鹤鸣又何尝不是一种家庭暴力呢?
不过许鹤鸣不会动手罢了,但冷暴力不也一样伤人。
好在,崔姐确确实实是个老实人,做事情也利索,做饭也好吃。
祝璃也算有个伴。
打了个车,把地址给了司机师傅后,祝璃就昏昏欲睡。
老毛病了。
一上车就困,可能是晕车的缘故。
从前许鹤鸣还老是笑她,说她这么爱在车上睡觉,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法治社会了好吗?
下了车,祝璃头痛欲裂,稍微平静了一会后才给许鹤鸣打了个电话。
出乎意料的,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刚准备再打一个,许鹤鸣突然自已打了过来。
“你在哪?”
祝璃滑动接听,语气不是很友善。
毕竟,谁被逼迫着做什么事情应该都不会太开心。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许久都没出声。
“说话啊,哑巴啦?”
祝璃大声咒骂,听上去像是和仇人对话。
“祝小姐。”
电话那头,婉转的女声悄然响起,祝璃一怔, 随后忍不住嗤笑,漫不经心道:“你叫我来的?”
“当然不是。”
苏木槿连忙反驳,“但可惜,可能你要白跑一趟噜。”
祝璃不理解,自已哪里显得很弯吗?
这个女人为什么用这种撒娇的语气跟自已说话?
不理解,且不尊重。
“其实你俩挺配的。”
祝璃轻笑,语气平淡地仿佛在说什么事不关已的事。
“是吗?”
苏木槿显然没听出来祝璃的言外之意,心底还有些疑惑。
毕竟在她眼里,许鹤鸣是世间最好的男人。
祝璃怎么可能会弃若敝履。
她才不信。
“说正事。”
祝璃不太想跟傻子浪费时间,语气瞬间冷了不少。
苏木槿一脸得意,祝璃甚至都能听出她语气里的得意劲。
她反正是想不明白,这女人到底在得意什么?
“鹤鸣哥在我旁边。”
不知道为什么,祝璃有一瞬间的失神。
但也只是一瞬间,就有些不耐烦地蹙起眉头。
前夫哥又在发什么癫?
“所以呢?你告诉他,让他抓紧时间签字,好娶了你这个美娇娘。”
“祝璃,怎么这个时候你还这么装啊?”
苏木槿瞥了一眼躺在沙发上喝得酩酊大醉的许鹤鸣,脸上的谨慎也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狠毒与嫉妒的嘴脸。
“你不用跟我装,你也别想鹤鸣哥回到你身边。”
“你这点伎俩他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吗??欲拒还迎是吧?”
“你这么一直缠着他有意思吗?”
一旁喝得酩酊大醉的许鹤鸣动了动,苏木槿便下意识降低了分贝,眼中的怒火也瞬间被小心翼翼取代。
祝璃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嗤笑一声,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神经。”
说完,祝璃便挂了电话。
她想不明白,短信好像不是苏木槿发的。
那许鹤鸣又在发什么疯?
就为了看两个女人为她撕逼?
他有点太无脑了吧。
心中愤恨的祝璃立马约了曲涟漪,谁知道工作狂一上头,那叫一个六亲不认。
应沥应该很忙吧?
想到这,祝璃差点笑出了声。
应沥应该很忙吧?哈哈哈。
虽然不想打扰应沥,但她还是没忍住,想跟他讲个笑话。
电话立马接通,祝璃也来不及寒暄,生怕自已忘记要说什么。
“应沥应该很忙吧?”
“我不忙啊,有什么事吗?”
“哈哈哈哈哈哈,你没get到吗?”
祝璃的笑很有感染力,饶是一向情绪控制得体的应沥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在说什么?”
“......”
祝璃的笑声戛然而止,匆匆告别就挂了电话。
但这种只有一个人能get到笑点的感觉实在太难受,她索性发了个微博。
好在,褚霏能get到。
......
高档会所,包厢。
被挂了电话的苏木槿一脸高傲,得意至极。
在她看来,祝璃输了,自知理亏才挂了电话。
刚把手机放到原先的位置,原本喝得酩酊大醉的许鹤鸣却陡然起身,眼睛清澈,完全没有刚刚喝得烂醉的模样。
“鹤.....鹤鸣哥......”
苏木槿傻眼了,说起话来都有些磕磕绊绊。
闻声,许鹤鸣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短信,没有祝璃的回复。
他坐在那,目不斜视,四周喧吵无比,他却遗世独立,完全不受影响。
“这是第一次,但也是最后一次。”
冷冽、恐怖。
苏木槿想不明白,这种阴森感,怎么会在一个活人身上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