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听晚依旧是失眠了。
不到五点钟,她就睁开眼,单手撑着床铺起来后,入目的是空无一人的病房。
安安昨晚在程聿走后来过,可自已不想让她在这住,便把人赶走了。
但现在看来,这似乎不是一个明确的决定。
孟听晚苦笑一下,用没有打石膏的左手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去趟洗手间。
只是她脚踝扭伤了,还缠着绷带,踩在地上的时候,有一些轻微的刺痛感。
这种痛觉不重,可以忍受。
她不自觉的咬着下唇,左手本想去扶旁边的柜子,却不小心把上面的玻璃杯碰倒,掉在了地上。
啪!
声音很响,尤其是在这个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都能听见回声。
孟听晚毫无波澜的低头,盯着地上的碎片看了几秒,无奈的叹息一声。
真脆弱。
这三个字,不知道是在说杯子,还是在说自已。
就在她想继续抬腿走去洗手间的时候,关了一晚上的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孟听晚还以为是安安来了,刚想开口说话。
却看见来人是昨晚就走了的程聿。
男人的身后还跟着他的特助。
“你不是走了吗?”孟听晚脱口而出的问。
程聿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就消失,嗓音略微带着沙哑,“八点的飞机,走之前来看一下我的妻子,不可以?”
妻子这两个字对任何一个已婚女人来说都不陌生。
唯独对孟听晚,就仿佛是一个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称呼。
“当然可以。”
她没理由,也没资格说不可以。
“但是八点的飞机,你现在来,是不是太早了?”孟听晚看着两人,又问了一句。
程聿的眸子暗了暗,对她这种非要问出来个所以然的态度很不满。
他咬着牙,直接拉过冯卓背锅,“他有事找我。”
跟在老板后面从进门一句话都没说的某助理:“……”
what?
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
冯卓想要解释的话差一点儿就吐出来,被他硬生生的止住了。
谁让自已是打工人,还得靠老板发工资,这锅背就背吧。
“是,对方临时通知开个会,我就给老板打电话了。”冯卓一脸标准的微笑,看不出来任何破绽。
实则心底在默默吐槽:
什么八点的飞机,什么走之前看一下妻子。
都是一瞎话!
他们压根儿就没走好不好!
自已还陪着在车里睡了一夜。
自家老板则是直接跟对方说不去了,坐在车里开线上会议,从十点开到到凌晨三点才结束。
然后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直接跑到医院了。
这不,还没进门就听见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当时自已特意看了一下老板,那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马蜂。
只是这些话,冯卓半个字都不敢说。
关于自家老板和太太的事,他心知肚明。
这种情况,不是他一个小助理能左右的。
还是维持眼下的状况比较好。
孟听晚本来对他的事就不感兴趣,听后也没继续问。
程聿这时也走到了她身边,看见她要迈步的动作,直接就把人给打横抱起来。
孟听晚吓了一跳,本能的用左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但心里其实不是很习惯他这样亲密的举动。
“要去洗手间?”
对上男人的眸子,她轻眨动了下眼睫,点头,“嗯。”
程聿二话没说,长腿越过那些碎片,抱着她去了洗手间。
看着两人进去的身影,冯卓很有眼力劲儿的拿过扫帚把地上的碎片扫进垃圾桶。
还把床下桌子下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玻璃渣子后才出了门。
洗手间里。
程聿把人小心的放在地上,站起身看见她胳膊上的石膏后,忍不住的皱眉。
孟听晚没注意他的表情,向马桶的位置挪动了一下脚,然后掀开盖子,手指勾住裤子的边缘后,忽然想到程聿还没出去。
“不走吗?”
她问。
“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见过。”
听着男人理所应当的语气,孟听晚也就不矫情了。
他说的对。
他们两个坦诚相见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出不出去又能怎么样。
于是,孟听晚勾着自已的裤边褪下,坐在马桶上。
程聿看着她的动作,垂下眼帘,转身,走到洗手台前打开了水管。
“哗啦哗啦”的水声在洗手间里响起。
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
程聿听见后面的女人出声喊他,“程聿。”
“怎么了?”
“帮我。”
孟听晚语气平淡,坐在马桶上看向男人的背影。
程聿抬手关上水管,走到她身边,低头凝视着女人精致柔美的脸。
眼角的泪痣放在平常明明是勾人的存在。
但在此刻,竟然有些楚楚可怜。
男人紧了紧喉咙,眼底的暗色被他隐藏的很好。
他伸手把人从上面抱起来,双手拉着她的裤边,帮她提好。
指尖无意间剐蹭过她腰间的软肉,让怀里的女人轻颤了一下。
她怕痒,腰间更是敏感。
“这个月的惯例,我似乎没办法履行了。”
孟听晚左手搂着他的腰,开口说道。
程聿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下个月补上。”
听到男人的回答,孟听晚罕见的笑出了声。
“笑什么?”
“就是觉得好笑。”女人的眼里都染着笑意。
每个月的28号,是自已跟程聿结婚时就定好要同房的日子。
五年来,没有一次缺席的。
程聿睨着她的笑容,莫名觉得刺眼。
“程聿,我理解你,但我们两个终究没有那样的感情,所以你要真的去外面找……”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程聿就低头咬住她的唇,还狠狠的吮吸了一下。
孟听晚吃痛,狠狠皱起眉头,却没有反抗。
待男人离开她的唇后,孟听晚的下巴便被抬起,被迫仰头和他对视。
程聿眉宇间似乎很不满刚才她说的话,声音冷的能把人冻死,“孟听晚,我看你伤一点都不重,反正这事一直都是我出力,你就算是打着石膏也不影响。”
“我……”
孟听晚听出他是真生气了。
可自已也没说错啊。
本来就是交易而已,他没必要守着所谓的夫德。
就算是去找了别的女人,自已又不会怎么样。
还不是怕他一个大男人因为这件事给憋坏了。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孟听晚在心里暗暗吐槽。
程聿见她一直低头不说话,就知道这女人开始在心里骂自已了。
他默默把人重新抱起来,走出洗手间。
放到床上的那一刻,程聿趴在她耳边说道:“怕我憋坏,那就十天一次。”
十天一次?
那岂不是一个月要三次!
除去来大姨妈的时间,也够两次。
“不要。”
孟听晚拒绝的很快。
全身都写满了抗拒。
程聿直起身子,俯视着她,嗤笑一声:“你的拒绝有用吗?”
当初签的那份协议,本来最开始说的就是三次,后来是为了迁就她才同意改成每月一次的。
既然现在她这么担心自已,那就改改规定好了。
孟听晚竟然觉得无言以对。
浑身泛起一股无力感。
不就是比之前多了两次嘛。
反正自已也活不长。
答应他也不是不行。
“好,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