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似往常晴朗,雾气笼罩在上空,四处弥漫,令人看不清虚实。
刑部一片更是压抑,寂静无音只听得微微呼吸声,和手指敲击桌案的声音。
“跑了?”
“是什么意思?”
陆若愚一手撑着下巴,垂眸摆弄着零散的檀珠,面色如常,只是毫无温度
“主子,这沈怀之虽说是失踪了,却也不是全然无线索。”
旭辉知道陆若愚此刻已然是生气的状态,他忙的从旁拿出一封信递给他
“这是我们的人在幽州从沈怀之离开的住所里发现的。”
…
入其城,扬眉却未吐,唯君知吾何处。
锦绣起,生机一片,予怀怆然,镜中迷雾未见,却见国之恶人也。
陆若愚拿着信纸,眉头轻皱
沈怀之为何要留下这样一封信?
一个人逃跑,却要留下线索让人找到他…
如若非是想要旁人阻止自已在犯错,那便是有意要引旁人过去…
“这信嘀嘀咕咕的到底想要说什么啊?”旭辉手肘撞了撞言辞,悄悄开口
“写的好没章法。”
“闭嘴,别扰乱主子。”言辞仍目视前方,低声说道说道
陆若愚垂眸,状若思索,而后提笔蘸墨,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着,他微微侧头,对一旁的言辞开口
“去郡主府同郡主说,明日午时城门外见。”
而后顿了顿,又开口道
“还有……温忌人呢?”
“他……他说南靖王府甚是舒适,是个疗伤的绝佳之地,所以还要在多住几日。”
陆若愚:………
…
南靖王府
“劳烦妈妈了。”
温忌靠在床头,皮肤病态的白暂,眉宇间满是病气,嘴角微微笑着,像是强撑着,这副模样倒是更令人怜惜,
他伸手接过崔妈妈手中的碗,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好孩子,快吃些补的暖暖身子……”
崔妈妈最见不得俊俏的孩子受罪了,像是自家孩子遭了罪一般心疼的开口道
温忌握着汤勺的手一顿,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他记得这种眼神,他曾经也在宋知妤眼底见过,这种存粹的关切
还有这个称呼
好孩子?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他……..
“那老奴便先退下了,您吃下粥便好生休息,莫要在受凉了。”
“好的。”温忌眉眼柔和,温声开口道,“多谢妈妈。”
崔妈妈离开后,房内回归短暂的寂静,炉内的炭火“滋滋”作响
“摄政王殿下这是打算赖在我这不走了?”
陆若愚一把推开房门,屋内暖气足,他随手将身上的披风丢在一旁
“想不到南靖王竟如此狠心。”温忌轻笑道
“我好歹也是替你们灭了位人物罢。”
“要是没跟洛阳扯上关系,我想你也不会这么做吧。”
陆若愚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些许探究,“为何不说出真相?”
“我能查到他是自杀的,洛阳自然也可以,但为何要在她想查明真相时,将线索藏起来?”
窗台被风打的直响,风未曾吹入,可不知为何却让人觉着扑面而来,有些喘不过气。
“若是你……你也会这么做。”
温忌轻声开口,低垂着头,旁人看不清神色,他双眸间充斥着温意却又夹杂着些许恨意
“自古以来,皇帝无能,都只能靠儿女来换取自已的些许喘息时日。”
“在阿妤心中,你们大梁的先皇一直是一位好父皇的形象。”
“陈倦,就是他赐给阿妤的……”温忌忍不住干咳了几声
那日他发现陈倦的行踪不定,便派人前去探查了一番,结果便查出他频繁进出药馆,且每回都会带一包号称是“安神药”的药剂回府
陈倦,想要宋知妤的命。
当下他将便派人将陈倦抓了起来,严刑拷打后才知道,让她死,是大梁皇帝的意思。
是啊,一个送往他国,连清白都不知是否尚在的公主,何必活着回去丢人现眼呢?
“她在天齐本就举步难熬,我没资格成为她活下去的理由,可他们可以……”
“自已选择背锅,却又不想她恨我……很可笑吧…….”
温忌忍不住笑出声,眼底满是自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