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起,陵容可是得宠了好一阵。
陵容歌喉出众,声音又与纯元皇后有几分仿佛,胤禛只闻其声,便身心舒畅。
甚至有时下午,批折子批得乏累,也会招其来高歌一曲。
又有甄嬛在一旁推波助澜,陵容倒是顺理成章地成了常在。
可好景不长,翊坤宫那边重启了宫门,华妃再度出山。
胤禛本就宠爱华妃,连其报病之际都多有问候。如今几月未见,再加之年羹尧去了前线,更是一时间风头无两。
而陵容虽歌声婉转,但所会曲目不多,久而久之,于胤禛面前便失了新鲜,失宠也成了常事。
而华妃那边也不甚轻松,她本不欲此时出动,一来她心中尚存芥蒂,不愿多见皇帝,二来芳枝那边,也尚未完全养好她的身子。
只是奈何,翊坤宫已闭宫数月,皇帝因着前朝的年羹尧对她多有关切,也多次想要前来看望。如此再称病下去,若是哪天派了御医来,那一切努力便是前功尽弃。
因此,才不得不重开了翊坤宫门。
华妃宣称病愈后,胤禛便时常亲临翊坤宫与之相聚。然华妃心中对其感情复杂不已,多是推说身体不适,不愿其留宿宫中。为分其心意,华妃常邀了曹贵人与温宜前来相伴。
胤禛子嗣不多,女儿亦是金贵不已。但宫中公主多需抚蒙,若是温宜得了宠爱,便少一分远嫁的危险。
曹贵人一向聪明谨慎,自是知晓其中危险,因此对华妃感激不尽。
因着在翊坤宫中常见温宜,胤禛也对其多了几分关注,眼瞧着八月将至,估摸温宜的似是八月间出生的,便提议要好好操办才是。
内务府得了消息,也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
——
正午时分,桐花台处,天气还有些热。
正中摆金龙大宴桌,面北朝南,本应帝后并肩而坐,而皇后闭宫,并未出席,只皇帝一人独坐其上。
地平下自北而南,东西相对分别放近支亲贵、命妇和妃嫔的宴桌。宫规严谨,亲贵男子非重大节庆宴会不得与妃嫔见面同聚。
今日温宜生辰设的是家宴,自然也就不必拘礼。
皇帝的左手下是先帝诸子与其福晋的座位,其间,却空着一个座位,直到开席也不见人影。
皇帝见了也不恼,只笑道:“这个十七弟不知道又见了什么新鲜玩意儿不肯挪步了。”
原是果郡王未来,不过果郡王逃席亦是常事。
一向与果郡王交好的慎贝勒替他解释了几句,倒是也就放过了。
皇帝右边第一席坐着抱着温宜公主的曹贵人。今日的宴席是为庆贺温宜周岁的生辰所办,她是寿星之母,亦是得了殊荣。
而位份远在她之上的华妃与齐妃也只能屈居第二席。初彤与眉庄坐在第三席处,第四席是早已失宠的丽嫔与敬嫔。第五席才是甄嬛与陵容二人。
曹贵人一身傣锦洋莲紫裙,满头珠翠明铛,倒是华丽夺目。身后簇拥着一大群宫女,为酒爵里不断加满美酒,奉承吉利话一时说个不停。
桌案上名酒热炙,腊味野珍。殿角箜篌悠悠,微风拂帘,令人心旷神怡。
甄嬛一时贪喝了几杯梨花白,这酒虽酒味甘醇清甜,但后劲却大。
酒过三巡,她脸上热热的烫起来,头也似有些发晕。便嘱咐了陵容几句,拉着流朱出去散散心。
这一幕也被初彤看在眼里,她一时也好奇心起。此时不若原剧中在圆明园处,多有奇山异水,不知这回还有没有“缥色玉纤纤”之景呢。
她眼珠一转,对着一旁的小宫女耳语几句,便也拉着宁安跟了上去。
她今日穿着天青绣白莲初绽素缎裙,头上的发式也清雅低调。远远一看,倒也不打眼。
而甄嬛穿着黛绿色祥云团锦衣,头上的碧玺玛瑙错落有致,端的是精巧华丽,好辨认得很。
初彤看着甄嬛漫无目的地闲逛,心下一动,只在脑海中调出附近的地势图,挑了一处离得近些的高点,也没惊动旁人,只带着宁安似是凑巧般走到了那里。
果然这地方甚好,将这周遭尽收眼底。
她看着甄嬛一路走走停停,直到了一处假山边上,竟促狭地甩了流朱,几步踏上去,眉眼间竟是欢愉。
突然,仿佛是收到了什么惊吓一般,一脚踩空地往后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