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玉凤在听到大瓜的时候，险些被滑落在地。
但很快姜玥就抓住了它，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狂喜，却还是用力的压抑着嗓音问道：“此事当真！”
王氏可惜的说道：“四皇子喝醉酒了，瑜姐儿刚好弄脏了衣服在那里头更换……是宫里的女官去找人发现的，现在事情皇后她们已经知道了。”
姜玥心脏咚咚直跳，只想对姜瑜夸一句牛逼。
就这行动力，就这巨大的胆量，她不嫁入皇家谁嫁？难道是自已这个“人淡如菊”嫁过去吗？
姜玥沉浸在巨大的狂喜之中，拼命才压抑住了自已将要泄露出来的快乐，憋得眼圈发红，身子发颤。
王氏只以为姜玥是气疯了。
这如此拙劣的手段，姜玥又这么聪慧，怎么会看不懂，是姜瑜故意抢了她的位置。
“玥娘，不要难过，以后母亲再给你找个青年才俊……”说着王氏自已也没有自信的减小了声音。
什么样的夫婿，能有皇子还尊贵呢，就算姜玥原本不愿意嫁入皇家，经过这一日的追捧，心里还能对皇宫没有向往吗。
很快，姜玥就看到了皇后的銮驾。
姜玥低头跟着王氏跪了下来，皇后脸色黑的像是锅底，凉凉的看了王氏一眼。
宫殿里的人显然收到了消息，姜瑜鬓发散乱，身上还披着男子的外衫，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红印子。
她跪在地上，声音破碎，眼泪滚滚滴落，像是风中一朵被蹂躏了的小白花。
“臣女姜瑜，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没有应答，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故人之女。
气氛如同死一样的寂静，皇后忽然淡淡的说道：“起来吧。”
姜瑜抽抽搭搭的哭着站了起来，皇后又径自往殿内走去。
姜瑜跟了上去，姜玥看了一眼王氏，王氏也在皇后身边宫女的眼神示意下，起身走进了殿内。
这是保和殿的配殿，平日里少有人来往，姜瑜的衣服弄脏来这里更换也算合理。
姜玥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个，又跟着王氏跪了下来，耳朵竖起，听着殿内的动静。
“母后万安。”
清朗好听的男人声音在殿内响了起来，姜玥偷偷看了一眼，发现这刚刚没出现在宫宴上的四皇子，长得居然挺不错的，看着还算清秀，是皇子里面颜值算高的。
外貌上面，跟太子有的一拼。
皇后定定的看着四皇子，似乎在审视自已这个养子，许久才收回视线，转身坐在了殿中主位之上。
“此事不可外泄。”
随着皇后这句话，这片宫殿外面渐渐传来一阵喧闹，又很快消失不见，只能听到兵丁甲胄叮当作响的声音。
宫殿内的一些宫女脸色发白，却不等她们想到什么，就见殿门洞开，一行训练有素的青袍内侍进来，很快把这些宫女捂着嘴都带了出去。
姜玥面色微微发白，抿唇看着在场中剩下的人，全部都无动于衷。
就连姜瑜也只是继续小声咬着衣角哭着，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皇后语气平静，即使是这样的事情也无法激起她有什么波澜。
“事已如此，姜瑜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孩子，此事也是由四皇子而起。”
王氏低头不言。
皇后揉了揉鬓角：“只是丧母长女不堪为皇子正妃……”
皇后目光从姜瑜的身上划过，又停在了姜玥身上。
姜玥后背寒毛直竖，冷汗都从额头上滑落下来。
这样的凝视似乎只有一瞬，又似乎足足有好几分钟，姜玥才听到皇后问道：“不知姜夫人是否舍得割爱，姜家的女儿，本宫看了都挺喜欢。”
王氏哪会听不懂皇后的意思，这是想要两个女儿都收了，甚至还拟定姜玥做皇子正妃，姜瑜反而得做侧妃。
这怎么可能，她要是答应了，回府姜世均必得发疯。
更何况，姜瑜既然已经做下这等局面，玥儿便已然算脱身了，怎么还能被卷进去。
王氏低头，语气谦卑，却是毫不犹豫的否定拒绝。
“皇后娘娘能看上姜家的女儿，是我们姜家的福气。”
“只是姜家若是两个女儿都得以嫁入皇家，也实在是过于恩宠，臣妇愧不敢受，还请皇后娘娘收回成命。”
皇后眼神冰冷，看着王氏的目光仿佛要杀人。
殿内的气氛简直是要被冻结起来了一般，姜玥握紧掌心，紧张的听到皇后说出了下一句话。
“好，本宫就依你所言。”
*
从皇宫中走出来的路上，三人都没有说话。
姜瑜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头发也重新梳过了，除了脸上还有一些印记之外，便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
她嘴角微微得意的勾着，看着身侧姜玥那副明显强装平静的样子，就觉得十分爽快。
这些日子，她真是受够了姜玥。
总是管着她，让她做什么都被掣肘，真是好不爽利。
程司仪送姜家的人到了皇城门口，外头就是姜家的车队了。
来得时候这里全是官眷的车队，走的时候却只剩下姜氏一家，王氏叹了口气。
“姑姑保重。”姜玥告别程司仪。
程司仪脸上原本冷凝的脸色缓和了些许，对姜玥点了点头，转头看着姜瑜的目光却带着淡淡的厌恶。
姜瑜根本没去看程司仪，也根本看不到她的什么脸色。
程司仪就这般站在皇城门口，看到姜家的人上了马车，转身的时候，便见到一行青袍内侍站在自已身后。
她是宫里的老人了，见此自然是知道意思。
为了避免泄露消息，造成恐慌，来抓她的人已经算晚了许多了。
程司仪走上前去，跟着青袍内侍走进深宫之中。
马车上，姜玥看着外头灯火通明的盛京城有些发愣。
本以为已经这么晚了，古代的街市应该早就歇了，没想到这时候的人，却已经过上了夜生活。
路边依旧热闹，行人来往细密如织。
她心里不由自主的飞扬起雀跃的情绪，又在姜瑜面前必须忍着，只能抿紧嘴唇，贪恋的看着外头的风景。
再过不久，她兴许就可以走出姜府，触摸到这个时代真正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