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白平芷坐在石凳上,看起来安然无恙后,北辰王松了一口气,但仍一个箭步,来到白平芷的面前,听到脚步声的白平芷垂下头,肩膀轻微耸动,眼眶微微泛红。
北辰王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他有些忐忑不安,干脆蹲了下来,看见白平芷眼眶泛红的模样,小心翼翼地问“芷儿,发生什么事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你跟我说,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白平芷看向北辰王,说道:“王爷”
北辰王:“?”
“在呢,本王就在这里。”说着他突然回过味儿来,再看白平芷看向他的眼神,他有些惊讶地指了指自已,“我?你是说,是我欺负你?”
北辰王深吸一口气,他不理解,怎么就成了他欺负的?他何时欺负芷儿了?“芷儿,我怎么会欺负你呢?我那么喜欢你,暂且不论这些感情,你更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会欺负你啊!”
“是吗?”白平芷嗤笑,“既如此,王爷为何要命我去前厅?我不过一介孤女,有什么身份,什么名义,去前厅见皇上,见那些王公贵族呢?王爷,您这不是羞辱民女吗?”
说着,一滴清泪从眼角流出,在北辰王的面前她一向是孤傲清冷的,即便有救命之恩在手,也从未主动开口请求北辰王为她做任何事。
至于派人去打白平生,那也只是北辰王自已的想法,是他想要为白平芷出口气。
此刻看到美人垂泪,他心里也并不好受。面对白平芷的质问,他一时无言以对,因为当时他的的确确存了一分折辱白平芷的心思。
他想着,若她能够软语柔情地求他,他定会护住她,让她安然无恙。至于宴席上率先挑事的柳太傅,起哄的老色鬼平阳侯等人,他事后自然会一一清算。
可是万万没想到,白平芷还没去前厅,就扭到了脚。
“芷儿,我……”想要解释,却不知从哪里开始,北辰王有些尴尬地顿住了。
一旁的和公公立马就哭丧着脸为王爷求情,“哎呦喂,姑娘,您是不知道,今日那宴席上柳太傅他们可一直都在刁难王爷,若不是他们非要见您一面,王爷也不会就这样唤您去前厅啊。”
要他说,怪就怪柳太傅那群人,皇上一走,就敞开了喝,那叫一个猛啊!之后完全就是乱来!要不是顾及王爷的脾气,怕是不知会做出什么丑事呢。
呵,柳太傅再如何,也是臣子,哪里有王爷听臣子的道理?
不过是顺坡下驴,想要拿捏她罢了。
白平芷心中对于和公公的话不为所动,但面上表露出一丝触动,随即又故意将矛头引向柳太傅,让北辰王认为两人今日的争执完全都是因为柳太傅的挑拨。
她太了解北辰王的性子,了解他骨子里的傲慢和虚伪,了解他的阴狠毒辣,了解他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偏执。
利用北辰王打压柳太傅,她并不指望这个男人会为了她杀了柳太傅等人,如果他可以被信任,那她今日就不会险些被当做玩物一般唤去前厅,一旦她真的去了,会遇到怎样的羞辱,他不可能不清楚。
会这样做,只不过是不在乎罢了。
北辰王抓住了白平芷刹那间的触动,他干脆顺着和公公的话,开始为自已开脱。
直到太监禀报,说是宫中的御医来了,他才住口。
趁着御医为白平芷诊断,他在外间站了一会儿,不想再搭理柳太傅等人,干脆让和公公去送他们离开。今日若不是他们挑事,他也不会和芷儿争吵,本来两人最近的关系有些缓和,现在可好,又回去了!还更糟!
柳太傅出了北辰王府的门,当即就拉下了脸。
他刚刚险些被那个该死的太监推着走,这什么破王府,他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他从未如此丢脸过!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想留在王府呢。
冷着脸回府的柳太傅,收到了新的消息,白平生在大街上意外被杀了。
白平生本打定主意帮妹妹办事,可还没做什么,就在街上遇到了一名良家女子被一名公子哥欺负,周围人皆冷眼旁观,无人相救,白平生放下扁担,瘸着腿就冲了上去,要为那女子出头。
结果,被怒气上头的公子哥命人一顿好打,他本就是个书生,虽会些拳脚功夫,但前段时间被柳太傅打断了腿,又在狱中饱受折磨,身体大不如前,被一群小厮暴打一顿后,官兵才姗姗来迟,可他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他到死还以为自已是伸张正义,殊不知,那女子是宫中贵妃,所谓被公子哥欺负,不过是皇上与贵妃之间的情趣罢了。
恍惚间,他还听到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咦,这不是柳家的少爷吗?”
“是嘞,我之前还在柳府门口见过他呢!”
“不对不对,他不是柳少爷,柳少爷可没瘸腿。”
然后,他就再也没有任何意识了。
“哎呀,他是不是死了!”
“官爷,这可与我们无关啊!”
“就是就是,我们啥也不知道。”
听说那倒在地上的瘸子是柳家少爷时,柳如烟心里咯噔一下,生怕真是柳太傅的儿子,她不由自主地贴着皇上,秦玉肖则皱着眉,趁众人注意都在那瘸子和官兵身上时,带着柳如烟就要跑。
结果没走两步,就来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男人,“京兆尹来了!”
人们随着一声惊呼,四处散开。
新上任的京兆尹派头不小,前面有四名官差开路,身边还陪着两个美貌的女子,身后的护卫也是不少。
抬着他的小厮每走一步,都要停顿一会儿,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他才慢吞吞地下轿子。
“啧”正巧就与想要离开的皇上碰上了。
一看那柳如烟,他眼睛都直了,推开一旁的美人,当即想要唤柳如烟近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