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陈菘蓝的脸不由地热了一热。
正巧此时,“咚咚咚”,浴室的门被敲响。
“菘菘?”苏逸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收拾好了吗?吃饭了。”
陈菘蓝连忙收起胡思乱想,取下衣服应道:“马上就好,你先吃。”
“嗯。”苏逸程不疾不徐应道,也没有催她快点。
换好衣服后,陈菘蓝对着浴室镜匆匆理了理衣领,然后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回身察看后面的裙摆,见没有疏漏才放下心阔步而去。
陈菘蓝没想到苏逸程一直等在门外,所以浴室门打开的瞬间,她傻傻地顿了顿,“不是说你先去吃,怎么还等着?”
“无妨,一起。”苏逸程答,说话间,他上下打量着陈菘蓝,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陈菘蓝看不懂其中关窍,尴尬地扯了扯裙摆,舔舔唇颇不自在地说:“里面没有全身镜,我还没看到上身效果。”
“很漂亮。”苏逸程捧场道,见陈菘蓝不信,又添了句:“真的。”说完,他抬手在陈菘蓝面前摊开掌心。
陈菘蓝嘴角一翘,将自已的手搭上去,俏皮地说:“谢谢,过奖了啊。”然后两人一起向外走去。
苏逸程:“事实而已,你很适合淡色系的衣服,看起来跟学生没两样,你之前穿的黑色职业套装就没那么适合。”
陈菘蓝:“······”
她就在晚风重逢的那晚穿过一次,记到现在······不过,中间那句“和学生没两样”,姑且算他实事求是吧,思及此,陈菘蓝抿唇笑道:“谢谢wuli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才高八斗文武双全日理万机温柔多金的苏先生的‘实事求是’啊~”
苏逸程弯唇回:“温柔多金可不是成语。”
陈菘蓝一语双关:“在下才疏学浅,只会‘实事求是’。”说完,她摇了摇两人交握的手,“我对你实事求是,不行吗?”
苏逸程想到昨天,陈菘蓝说想他,那会儿估计比现在实事求是得多,不过,她都这样讲了,他还有什么办法,只能纵容,“行。”但他又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于是又温声添了句:“实事求是挺好,多多益善。”
陈菘蓝:“······”
这人,给他一点颜色,他还真开起染坊来了。
斗不过,斗不过。
正在陈菘蓝腹诽之际,磁性的嗓音再次响起:“家里没有全身镜,回头我让人买,你看还需要添置些什么,之后再慢慢告诉我。”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陈菘蓝顿了顿,顺从回道:“好。”若是从前,没有以后的事她断然不会答允,可此刻,看他目光柔和,唇角带笑,她不想扫兴,但也不能真的等他问要添置什么,于是只能随便先找个话题应付过去,“我怎么在这?”她问。
苏逸程一笑,“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了?”
听着苏逸程话里的调调,陈菘蓝的表情忽然一僵。
难道她昨晚做出格的事了?!不对啊,往年跟好友在一起过时,她们都说她酒品还行,难道她们都是在安慰她?
因为疑惑,艳色的甜软小口微张,像颗垂涎欲滴的樱桃。
陈菘蓝手上一疼,“嘶。”
苏逸程立刻醒神过来,拉过陈菘蓝的手掌轻轻按摩,胡乱找了个借口赔不是,“对不起,突然想到个事走神了,还疼不疼?”
陈菘蓝摇摇头,不疑有他,疑问道:“工作吗?”
苏逸程没有犹豫,“嗯。”
“要紧吗?”陈菘蓝顿住步子 ,“如果要紧的话,等下吃了饭我自已回家,晚一点再来找你。”她没有忘记前天承诺要主动找他的事。
苏逸程手上微微使力,带着陈菘蓝重新迈步穿越目前的走廊,一边回道:“不是什么大事,周一再到公司处理就行,我这个周末都没事。”特别是后半句,他貌似还加重了语气。
堂堂苏先生,说话干嘛还要强调,不过,愁绪好像瞬间又被丢到了三万里以外了。
陈菘蓝偏过头,藏住上翘的唇角:“好,那等下我们一起出去玩。”
苏逸程点点头,摸了摸陈菘蓝的发顶,“好,听你的。”
说完,圆润的喉结一滚,又说:“想知道昨天发生什么事?”
陈菘蓝迟疑了一瞬,还是点点头。
她想,能有多出格?总不可能真的打架了吧?她这个身板常年不锻炼虚得很,连跟微雨掰手腕都掰不过,能招惹谁?
但事实证明,世事只有想不到没有办不到。
苏逸程的视线从“樱桃”上一扫而过,然后平静地问:“那你还记得哪些事?”
陈菘蓝歪头想了想,“嗯,我记得我昨天和微雨她们去了一处很别致的私人会所,是微雨的朋友开的,名字叫‘南轩’。”说到这,她不禁和苏逸程分享起来,“那里面的风景很漂亮,城里难得有这么古典别致又贴近自然的地方,里面菜也很好吃,下次我叫微雨帮我拿折扣,我们一起去。”
苏逸程温柔应道:“好。”
房子是上下两层的复式格局,穿过走廊还需要下一段台阶,苏逸程一边嘱咐:“小心台阶。”一边示意陈菘蓝继续。
陈菘蓝点点头,“星星舟车劳顿,我们晚饭吃得早。”接下来就是喝酒的事,想到这,陈菘蓝的话转了一转,“吃过饭以后,她们说要去别的地方玩,然后我们就转战下一场,后面我就不记得了。”
苏逸程闻言,不由地一哂,这忘性忘得倒是挺巧妙,连他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自从参加工作以后,陈菘蓝学会了察言观色,近日来更加注意,所以她一看苏逸程的表情心里有些打鼓,“怎么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已错在哪?
苏逸程本在想该不该罚,见陈菘蓝一脸茫然便下了决定。
“你们喝了多少酒?”
陈菘蓝没料到苏逸程直击要害,心里瞬间“咯噔”,她忽然感觉自已头上像是悬了把的大刀,要掉不掉,十分渗人。
基于此,她不由地想,莫非真的很出格???
好吧,先不说出不出格,被他抓到她喝酒就已经有得说头了,更别说,她还醉了,还醉得丑态百出,这里面的东西每进一步都要严重十分,换作以前,她起码要哄他一个月才会过去。
思及此,陈菘蓝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嗫嚅着唇瓣缓缓道:“一瓶。”
他没问白的还是啤的,可以不用说吧。
岂料,苏逸程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又一次直击重点,“什么酒?”
陈菘蓝:“······白酒。”
此时,她似乎忘了,其实两人还不算完全和好,严格算起来,苏逸程没有管她的权利,但她还是老老实实给了答案,并予以一种柔软而脆弱的姿态给的答案。
空气中,无声的回答震耳欲聋。
陈菘蓝知道这挤牙膏似的答案肯定敷衍不过去,于是闭了闭眼,心一横,继续道:“不过有500毫升,云南从家里带来的老酒,说是口感很柔和,也不上头就试了试。”
话音刚落,苏逸程终于开了口:“喝了多少?”
陈菘蓝举起一只手,“五杯?”见苏逸程瞥了她一眼,才改口道:“十杯,都是小盅的。”怕苏逸程不信,她又立刻补充道:“她们都知道我酒量差,没让我多喝。”
听到这,苏逸程心里又是一哂,小骗子,一瓶500毫升的白酒只说最开头两个字,不诈一诈根本不说实话,诈了也还是能瞒则瞒,连度数都没交代。
不过,他有多年的应酬经验,这点小事也瞒不住他,所以苏逸程没有再为难陈菘蓝,“喝酒伤身,以后尽量别喝。”
对于苏逸程的嘱咐陈菘蓝还是有信心的,毕竟不用他说,除了生日这天,其他时候她忌酒还是忌得很好,所以,见苏逸程收回了“测谎仪”式的眼神,她立刻松了口气,连忙应道:“放心吧,每年就只这一天,其他时候滴酒不沾。”为了保证可信度,她说:“不信你监督!”
庆生喝酒人之常情,无可指摘,所以苏逸程没反对。
随后,他不容置喙地说:“明年我们一起过。”
基于前天晚上两人的对话,苏逸程知道陈菘蓝肯定要说夏微雨她们几个,于是不等她开口,苏逸程便继续道:“到时候叫上微雨、云南她们一起。”
陈菘蓝原本想要反驳,可一时又没找到好的借口,她转念一想,还有一年,未来的事情说能知晓,说不定那时候两人已经······也说不定,思及此,陈菘蓝便没再纠结,“好。”
见话题告一段落,陈菘蓝才想起来两人原来的话题,其实不是她想问,毕竟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刀迟早都会来,早死早超生吧,所以她重新问道:“所以,可以告诉我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