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定有两全法,不负江山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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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春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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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世间定有两全法,不负江山不负卿
作者:
明月长风
本章字数:
8606
更新时间:
2024-11-19

皇上祭春,关乎民生,乃是国之大事。

当这一天来临,京城的大街小巷早早便挤满了翘首以盼的百姓。

皇上的御辇从皇宫缓缓驶出。

御辇全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祥瑞图案,镶嵌着璀璨夺目的珠宝玉石,在阳光照耀下,光芒四射。

御辇两侧,是一列列排列整齐的宫女和太监。他们手持各种祭祀用品,神色恭敬。

御辇前方是金甲闪耀的三千禁军开道。他们步伐整齐,威风凛凛,手中的长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玉辇后面是战剑出鞘的五千骑兵护驾。他们不仅人数上几乎比禁军多一倍,而且甲服齐整,军容肃然,战马矫健,从气势上更胜禁军一筹。

骑兵的领队是将军弘宇。

只见他身披一袭儒雅的棕红色战袍,腰间佩剑,他面带温和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从容。

跨下高大威猛的枣红色战马,衬得他挺拔的身姿更加伟岸。单是一人一骑就仿佛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

紧跟其后的是文武百官。文官坐轿,武官骑马。

丰王爷本属文官,但他曾经也做过将军。现在又直辖兵部,所以他便以武官的身份随行。

只见他身披战袍,手持利剑,骑着雄健的战马,神思幽远,神情肃穆。

这情景让他想起了自已曾经风光无限的过往:

想起了烽火狼烟起,沙场点兵时的豪气;想起了身披战甲,跨上军马时的英姿;想起了手持长剑,剑指苍穹时的坚定;也想起了身先士卒,奋勇杀敌时的英勇……

罢了,他摇了摇头,不愿再去想自已那引以为傲的过往。

再往后是皇室宗亲和其他人等。

殿后的是五千人的步兵队伍。他们步伐齐整,铠甲统一。手持锋利的长矛和坚实的盾牌,头盔上的红樱随风飘动。

他们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和对使命的担当。

队伍前列,大将吴华骑在高大的战马上,英姿飒爽。

道路两旁,彩旗飘扬,鼓乐之声震耳欲聋。百姓们纷纷跪地高呼万岁,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在整个京城上空久久回荡。

两个时辰后,祭春的队伍来到了大安城外的天坛。修缮和装饰一新的天坛在皇上和文武百官的眼中更显神圣和庄严。

皇上、皇后率文武百官跪于天坛前,迎接神灵的到来。

礼仪官将猪、牛、羊、各类谷物以及玉帛、水酒等祭品供于祭台。皇上亲自跪读祭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吾奉天命,祈求上苍,集地之灵,降甘风雨,庶卉百物,莫不茂生。保我国土,山河永固,国泰民安。”

颂读完毕,礼仪官和侍从将祭品放在柴堆上焚烧,象征着将祭品献给神灵。

祭春大典结束,皇上将对有功之臣进行赏赐,以表彰他们的功绩和忠诚。

就在这时,并未在跪拜之列的肖将军夫人,双手托举一封书信,神情肃穆,缓缓地朝着祭台前走来。

禁军将士长枪林立,急忙阻拦。五千步兵队形立变,为将军夫人开辟了一条长长的安全通道。

将军夫人眸色沉凝,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长裙轻摆间已缓缓走到皇上面前,盈盈而立。

此时的天坛一片宁寂。大家情不自禁地睁大眼睛看向她。连祭台边上的皇上也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准备表彰的名单,吃惊地问道:“将军夫人,你来做什么?”

“请皇上恕罪……”将军夫人眼中露出决绝之意,深吸一口气,扬起被黑云头纱半遮的脸庞,“臣妇并非有意冒犯,只想借此机会,想在各位皇亲贵胄和文武百官面前,揭露丰王爷欺君罔上,卖国投敌,陷害忠良,毁我大安国长城的大逆之罪。

惊挠了皇上和众位,臣妇罪该万死。但丰王爷之罪,实在是霍霍滔天,人神共愤。

自从知晓以来,臣妇夙夜惶恐,实不敢满。若不面呈于皇上,大白于天下,只怕会引来地诛天谴,夫君地下难眠。还请皇上圣明,容臣妇详禀。”

“什么?你在说什么?……”宣宗帝既迷惑又愤怒地道:“你虽然立有战功,又贵为将军夫人。但诬告朝廷重臣的后果你知道吗?”

听到皇上的问话,丰王爷好像才从懵懂中醒来一样,他声嘶力竭地叫嚷道:“诬告!这纯粹是诬告!禁军何在?还不赶快把这疯婆子拉下去!”

禁军听见丰王爷的号令,就想冲进去抓人。只见吴华威武地往前面一站,一声怒喝:“大丰营战士在此,谁敢!”

别说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就连皇上也本能地一颤。他只好耐下性子说道:“那就请将军夫人说来听听,并呈上证据。”

“臣妇为什么会选择祭春仪式上状告丰王爷的罪孽,皇上刚才已看到。若是在朝廷之上,凭丰王爷的滔天权势,不容臣妇说完,恐怕早被拉下大狱,黄泉路上只会又多一个冤魂。”

面对皇上质疑而阴沉的目光,将军夫人毫无惧色,语音铿锵而清亮:“这是丰王爷与燕国皇帝私下结盟,妄图分裂国土,置我大安子民于水火中的盟约书。”

仅就这一句话,整个祭春团犹如一大锅沸油中被倒进了一盆冷水,顿时炸开了锅。

皇上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刷白,他颤颤巍巍地抬起一只手指向将军夫人,语无伦次地问道:“你……你……你……你是怎么得到盟约书的?又怎么知道它的真假?”

“盟约书是我请江湖高手从丰王府偷来的。至于是不是真的,皇上亲自看了就知道。”

将军夫人完全不理会皇上的质疑和周边的干扰,仍是声如洪钟地道:“苏泊湖战斗惨败,我十万大安健儿埋骨他乡。我那久经沙场,百战百胜,打得大燕几乎亡国的夫君也战死疆场。我不信啊,也不服!

于是我暗中访问从苏泊湖战场归来的残兵败将,从中去辨知战斗失败的真相。其结果就是,我认定了那次兵败一定与纳敏有关。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戴上面具,装扮成我夫君的模样,趁士兵换岗的间隙进入大丰营,逼纳敏说出了真相。并失口说出丰王爷和燕国皇帝的盟约书就在他府上。

在我的怒斥下,纳敏也因极度恐惧而身亡。”

“住口!住口!”丰王爷终于听不下去了,浑身上下抖得如同筛糠一般。明知无用,却心存妄想地嘶声大喊:“禁军听令,她罔顾国法,滥用私刑,给我拖下去!拖下去!”三千禁军面面相觑,均坚如磐石,一动不动。

弘宇知道,仅靠一封盟约书和将军夫人的证词,皇上和大臣并不能完全信服。于是他稳步上前,沉声道:“如果丰王爷还觉得证据不够,加上我弘宇又如何?

当我在苏伯湖战场上重伤后,敌军以为我已死。于是肆无忌惮地说起,是纳敏把我们的战略布署告诉了他们,并建议他们在松林坡用火攻,对付肖将军则用箭阵。目的就是要我和肖将军死在战场。”

弘宇话音未落,皇上就气得口吐白沫,用颤抖不停的手指向丰王爷:“你……你……你们……?”皇后急忙上前替他抚背顺气。

丰王爷还是不死心,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皇上道:“皇弟,他们两人串通一气,妄图加害朝廷重臣,你可千万不能上当受骗啊!”

这时,一位四十多岁,但仍精神饱满的中年汉子恭身来到皇上面前,双膝跪地叩头行礼后,从怀中摸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来,双手奉上。

“启禀皇上,我是大丰营训马营原场长徐光亮,受两位已故战友的委托,呈上他们摁有血手印的证词,证明纳敏在战场上拒不执行肖将军的命令。他们一位是肖将军的侍卫长栓子,另一位也是肖将军的侍卫。”

皇上无力地坐在地上,示意白公公收取证词。

接着,骑兵队伍中一位二十多岁的战士跨步出列,来到皇上面前,跪地叩头,递上证词。

又再三叩首,才向皇上细细禀来,“我是骑兵营一连连长张必胜,也是苏泊湖战斗的亲历者。

战斗发生时,纳敏领着我们骑兵营,驻扎在离肖将军不远的一个山坳里。眼见传令兵的数次传令,我们知道战斗一定非常激烈。但纳敏始终拒不出兵。

当后来纳敏让我们出战时,肖将军已战死,他率领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

而我们骑兵营根本没战,敌军见到我们就主动撤退了。

纳敏也坚决阻止我们追击。既不准我们去松林坡助战,也不准我们去保护粮草。却命令我们留下来打扫战场。

战场上遍地是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啊!有的战士遗体上竟然满身是箭。

当我找到肖将军的遗体时,纳敏和他的亲兵已经在拔将军身上的箭。我在肖将军的身体上,竟然发现了两支金箭,那可是纳敏常用的箭啊。”

说到这里,二十几岁的精壮汉子竟泣不成声,伏地沉默。

整个天坛全场静默,只有春风轻轻拂过的声音,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鸦鸣。

过了片刻,张必胜抬起头来,继续说道:“后来,我们到了松林坡战场。那更是惨不忍睹,整个战场上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全被烧得肢体不全,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认。

纳敏说英王爷弘宇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硬是让我们在松林坡整整寻找了一天。实在找不到,他才作罢。

后来又听说,见到我们骑兵团就撤退的敌人,其实是去攻打粮草营。”

皇上坐在地上,满面泪流,无力地垂下了头。

皇后更是泣不成声,肃立依旧。

人们能做的,也只有流泪,抽泣。

这时,从后勤补给队伍中走出了一个战士,到皇上面前行了叩拜之礼,抬头禀道:“我是后勤补给营营长马小军。苏泊湖战斗时我是副营长,亲眼目睹了敌人杀光我战士后嚣张运粮的场景。

敌军士兵说,大安朝廷的一位重臣早就答应了他们皇上,要借这次他们必赢的战斗,送给他们大量的粮草和装备。”

马小军话音刚落,从将军夫人的马车旁走出来一位小侍童,他步履坚定地走到皇上面前,叩头行礼,呈上血书一件。

然后再看向皇上,字句清晰地说道:“我是步兵营战士张小波。”

张小波刚一开口,步兵营的战士就愣了。丰王爷也失声喊道:“张小波,你不是死了吗?”

站在离丰王爷不远处的肖平鄙夷地说道:“丰王爷,你也有失算的时候啊?如果不说他死了,恐怕早就被你灭口了吧。”

丰王爷立即闭上了嘴,他现在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多此一问了。

张小波没有理睬丰王爷,他接着说道:“我的亲哥哥就是纳敏的侍卫长张小华。因为纳敏的死,他在牢中被刑讯逼供而死。

死前,他买通牢头见了我一面,交给我这封血书。

上面写明了他和丰王爷的管家几次乔装成商人,去和燕国皇帝密谈。

丰王爷劝说燕国出兵,想灭掉不受他掌控的大丰营,并除掉肖峰将军和英王爷,搅乱大安朝局。

并约定:等他登上帝位,当了皇上就向燕国割地赔银。

纳敏还在苏泊湖战斗中向敌人通报我军战略部署,并亲手射杀了肖将军。

我哥哥青梅竹马的恋人为替他报仇,委身为丰王爷的小妾去偷盟约书,遭发现后,被丰王府杖毙而亡。

我怕血书保不住,就去将军府想把它交给肖平大将保管。肖大将怕我也被灭口,便把我藏在府里保护了起来。

并用被杖毙那位姑娘的尸体乔装成我的尸体,蒙过了丰王爷的追查。”

张小波说完,只见将军夫人跪行到皇上面前,展袖拜倒,以额触地。

这个缓缓磕下的头,犹如千万针尖扎在所有人的胸口,虽无言辞,但凡心中有一点正义和良知的人,多多少少都被激起了一些同情和悲愤。

片刻的沉默之后,户部侍郎连正业第一个站了出来,拱手道:“皇上,将军夫人所言惊世骇俗,又有这么多人证物证。

若不彻查,不足以安朝局稳民心。请皇上准臣所奏,指派公允之臣,查清真相,一则以慰冤死的亡灵,二则更彰显皇上公正贤明的盛德。”

他话音刚落,文武大臣纷纷跪下,齐称附议。

丰王爷的手下亲信,见他大势已去,巴不得立即与他划清界限。

与丰王爷共谋的人更是心惊胆战,只希望丰王爷不要供出他们。

皇上在白公公和皇后的扶持下,终于站了起来,虚弱而肥胖的身子撑了又撑,才说出一句:“把丰王爷押解回京,听候判决。”

祭春团原计划在天坛驻扎一晚。现在,皇上也没了心情,决定起驾回京。

浩浩荡荡的祭春队伍,还是如去时一样隆重、庄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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