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承影在一片质问声中漫不经心的摘下头上的纱幔斗笠戴在了闫研头上。
“不公平?二对一确实不公平。我给你们一次公平的机会,你们群玉派一起上吧。”
闫承影自成亲之后便全身心的扑在妻儿身上,就连他创建的留春城都不再参与江湖之事,江湖上也很少有人见过他出手,所以现在江湖上能认出他的身手的确实没几个。
虽然群玉派从掌门到弟子全都是女子,但也不是没有高手,闫承影让她们整个门派一起上,在外人眼里难免狂妄。
群玉派当然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举全派之力去对战一个人,但闫承影已经给了她们重新对战的机会,也算是堵住了悠悠众口。
今天才来观战的李悯和楚慕安师兄弟也在台下。
李悯双手抱胸,“这人真狂啊,竟敢在擂台上放话一个人单挑人家一个门派。”
“看他刚刚出手的那一剑,群玉派全上去也未必是对手。”楚慕安通过刚才那一剑已经估计出这很有可能是一位天境选手。
“就算他真有实力,说话这么狂也不怕得罪人?”
“其实刚刚人家也不算二打一,他只是在教那戴黑甲面具的人拆解李冰月的剑招而已,出力的完全只有一个人,甚至那个戴黑甲面具的还算是他负累,核算起来还是他让了。”楚慕安实事求是的分析。
李悯听完楚慕安的分析冷哼一声道:“听你这么说我倒要上去领教领教!”
楚慕安想说让他冷静,他不是对手,可一转眼人已经站在台上了。
“凌沧洲李悯前来领教阁下高招。”
见上来的是李悯,闫研上前小声对父亲说:“父亲,您小心别伤了他。”
闫承影笑了一下,“我有分寸,你先下去休息。”
“嗯,我在台下等你。”
闫研带着他的斗笠飞身下了擂台。
“你是凌沧洲的弟子,看在你师父与我乃是故交的份上,今天我让你一只手。”
一向傲气的李悯今天被人这样看轻,简直都被气笑了,“好啊,既然你这么大方,要不就大方到底,再让我一双脚?”
“可以!”闫承影简洁大方回答他。
“呵!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一只手你就想打败我?”李悯原本只是想讽刺他一句,没想到他还当真了。
但闫承影的下一句更是直接把他激得差点爆粗口。
“再让你一双脚也不算什么,你既然让我大方到底,我还可以答应你我只出一剑,一剑定输赢。”
李悯冷笑一声,被他这狂妄的口气气的无语的招了招手,“你来,你来,我倒要看看你这一剑怎么定输赢。”
“那你可要接好了。”
“别废话,来吧。”
李悯以为刚刚和李冰月对战时那霸道的一剑已经是他的巅峰,对那一剑他还是能抵挡一二的。
没想到此时闫承影却将承影剑往旁边随手一扔,剑身已经大半没入擂台木板之下。
只见闫承影右手一伸,他手掌中竟然很快凝聚起一道淡蓝色的真气。
看到他手中的这道真气,李悯和台下众人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我的天,他不会是要聚气为剑吧!”
“这怎么可能?有这样深厚内功的人这一百多年里还从未出现过呢!”
“真的是聚气为剑!你快看!剑出来了!剑出来了!”
闫承影手中的真气果真慢慢凝聚成了一把剑的样子,他的周身也被淡蓝色的剑气萦绕。别说站在台上的李悯和玉音,就是站在台下的众人也被他的这一身的剑气逼的直往后退。
“你准备好了吗?”闫承影抬眸看向李悯。
李悯自已也很清楚,他这一剑要真劈下来,能给他留个全尸都算辱没了“聚气为剑”这一招的威名。
李悯此刻真可谓是进退两难,要硬顶,下场只会是碎尸万段,要认输,丢了自已的面子不算,还辱没了凌沧洲在江湖上的威名。
闫承影看出来他的犹豫,于是适时地插话道:“年轻人,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向我认输,你不丢人,也不算辱没师门。”
楚慕安生怕李悯的倔脾气上来了犯傻,于是立刻飞身上台挡在李悯面前道:“前辈手下留情,晚辈楚慕安代师弟向您认输,望前辈高抬贵手,留我们师兄弟一条生路,晚辈感激不尽。”
“行了,既然认输那就带他下去吧。”
“多谢前辈。”
楚慕安躬身行礼之后,赶紧拽着头脑他还在一片混乱的李悯下了擂台。
闫承影这才收敛了剑气对台下众人道:“在下江南李馥仙,不知还有哪位高人上台赐教?”
这明明是句谦虚得体的话,可此刻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有种威胁的意味,那气势好像是在问:“还有要上来找死的吗?”
在闫研心里,父亲总是什么都能做得很好,但单论武功,这也是他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父亲的武功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聚气为剑”这一招,闫承影也是在失去妻儿之后,内心不堪忍受的痛苦几次逼的他内力失控暴走,差点儿走火入魔时又被围攻他的人乘虚而入,把他逼入绝境的时候才偶然炼成的。
说起来这一切都还得感谢朝廷的新任都尉赵诩,若不是他一直对闫承影穷追不舍,趁着闫承影内力失控之时把他逼入生死边缘,他的武功还未必能突破这一层。
闫承影脸上的疤也是拜赵诩所赐。
台下众人已经见识到了他深厚的内力,此刻哪里还有人敢强出头,就连原本准备借着打擂的机会好好教训他一顿的秦芳醉都自认不是对手,默默打消了念头,谁还敢上去找死。
台下迟迟无人做声,玉音只好站出来敲了一声锣道:“可还有能战者?”
台下无人出声,二声锣响,“有能与之战者请上台!”
台下依旧鸦雀无声,“三声响过,无与应战者!我宣布,本次银海大会最终胜者——江南李馥仙。”
玉音说完之后,台下只有闫研一个人欢呼鼓掌,“好耶!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他欢呼着把挡他视线的斗笠一摘,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上台朝着闫承影奔去。
闫承影稳稳将他接在怀里,双手揽住他的腰和后背,俯身把脸贴在他头顶蹭了蹭。
良久之后,闫研才小声的对他说:“父亲,我们赢了。”
闫承影揉了揉他顺滑的头发说:“这只是个开始,看他玉家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