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副将一脸不屑:“就你这点伎俩,真不够看的!酒早就被换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是怎么知道是谁干的!”张副将还是不相信道。
钱如君看向季钺,她也很想知道他是怎么发现张副将的。
季钺扭了扭脖子,松了松肩膀慵懒的靠着椅背:“从本将军刚到北州的时候,就发现有细作了,可是还不知是你。”
“程俞确实对本将的用兵很熟悉,但是却不会熟悉到本将在大营中如何安排的都知道,第一场仗打下来可以说他很了解本将,但是几场下来皆是如此就有问题了,本将以前对战的都是李奉将军,他不可能那么了解。”
张副将不服:“凭什么认为是我?几个副将都在场!”
“凭什么,凭你大半夜在山上去尿尿啊。”周副将无语至极,“营地有如厕的地方,偏偏你要往山上走,北州这边都是平原,小山少,你为什么非要去小山上呢?”
“你们跟踪我!?”张副将不可置信。
季钺把玩着手指:“不只是你,其他几人皆被跟踪,但是你最有问题。”
“所以,季将军让周副将故意说看不起女子,让我们名正言顺比试一场,前面几战只是在试探到底是不是他?确认后才让我领兵,将他支开做其他事?”钱如君通过刚刚季钺的话,大胆猜了出来。
周副将给了她一个肯定的表情。
季钺看向张副将:“说说吧,你和程俞是什么关系?本将倒是没想到,只不过是去南边收了个南蛮,你居然成了北恒的细作!”
张副将终于不再挣扎:“他是我的表哥,我一直都知道他在北恒,只是没想到这次会是他领兵攻打,小时候我是被他从狼窝里救出来的,要是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
周福建轻嗤:“可你选择了背叛将军!背叛大景!你难道忘了你当初就剩半条命是将军将你收留在驻北军的吗!?”
“我知道!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我的父母全在程俞手中!将军!那是我的父母啊!”张副将声嘶力竭道,“我也知道许国难许家,可我父母在程俞手中!人是自私的,我只想我的父母好好活着!这有错吗?”
季钺起身看向他质问道:“那你知道这样的后果吗?若是北州城破,北恒大军将疯狂践踏大景!你的父母是得救了,那千千万万大景百姓呢?他们有错吗?本将问你,他们有错吗?”
“本将看你是忘了自已究竟是哪里人了,既然如此,周副将,将他送到北恒军营门口,本将倒是要看看无用的棋子,程俞会怎么对你!”季钺说完便离开了。
钱如君冷漠的看向张副将:“你该谢谢季将军成全你和你的父母团聚。”
张副将早已满脸怨毒:“等我去到北恒军,定要取了你们首级!”
北恒军驻地,天蒙蒙亮。
一名士兵跑向程俞的营帐:“程将军,大景的张副将求见。”
程俞以为已经得手,连忙让人带他进帐。
“表弟,情况如何?”程俞眼中满是激动,“怎么样,季钺和那臭娘们儿死了吗?”
张副将立马跪下:“表哥,我以后就跟着您了!”
程俞将人拉起:“这是什么话,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对了,驻北军此刻是不是乱做一团了?”
“表哥,我被他们识破了。”张副将一脸歉疚,“季钺早就意识到有细作,还特意派人跟踪,钱如君领兵也是他早就设计好的。”
程俞眼中闪过一丝暗芒:“既然如此,你便留在表哥营中,舅父舅母你不必担忧,他们在封京享福呢。”
张副将连声感谢:“多谢表哥!”
“你去找帐外士兵,给你腾个地方住下,以后你就是我的副将。”程俞微笑着说道。
他赶紧给程俞行了个礼,转身就要出去。
可没走两步,便口吐鲜血,他木讷的看向自已的左胸膛,一把利剑已经穿过,鲜红的血不停地往下流着,他再次缓缓转身看向程俞,想要开口说什么,程俞却一把抽出了剑,他就直直的倒了下去,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程俞将剑丢到一旁,嫌弃道:“没用的废物,留着只会给本将军增添麻烦,来人,将人拖下去喂野兽。”
“是,将军!”两名士兵将张副将的尸身拖到了山林中就走了。
天亮正是狼群觅食的时候,浓郁的血腥味让它们很快找到了尸身,几只狼很快就将张副将的尸身啃食殆尽,剩下一堆白骨。
他可能临死前都不知道,他的父母早在程俞接到北恒时,就已经被关进了程家地牢,活活饿死了。
或许真如钱如君所说,他们一家团圆了。
驻北军营地。
“将军,有人看到北恒军拖了一具尸身丢进了山林,恐怕是张副将。”周副将皱眉道,毕竟在一起打仗那么久,多少还是有些唏嘘。
季钺站在城墙上看向远处的北恒军营:“这是他自已种下的因果,怨不得别人。”
京都。
叶琮安看着季钺送来的军情叹了口气:“人往往会因为贪心而得不偿失。”
她起身唤来秋荷:“替朕换一身衣裙,朕要去太平书院看看。”
马车一路朝着太平书院驶去。
午后,五月的天气已经开始有些炎热,秋荷给叶琮安扇着团扇,书院的读书声在回廊中环绕,两人穿过回廊走到了一间讲室。
白云溪正在低头给学生们修改文章,六月最先发现了叶琮安,想要行礼,却被拦住了。
叶琮安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看向白云溪的方向,想起了自已刚跟着白云溪学习的时候,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讲课还是那副样子。
学生文章都修改得差不多了,白云溪才抬头,他的课已经讲完了,大部分学生都去下一堂课得讲室了。
他用力眨了眨眼,确认自已真的没有看错时,慌忙起身走到叶琮安身侧行了礼,惊喜道:“陛下怎在此?”
叶琮安不想承认自已是特意来看他的,随口道:“朕收到了季将军的信,驻北军的张副将是北恒细作,朕就在想,朕的身边人会不会有细作?”
白云溪立刻道:“臣一直忠心的都是陛下啊!”
见白云溪被吓住,叶琮安失笑:“逗你的,朕就是来看看,书院的情况,秋大哥说你最近劳心劳力,有些力不从心,朕带了些大补的,你带回去好好调理调理。”
知道了叶琮安的来意,白云溪心中一暖,又想到秋泽这人的话,旋即道:“殿下,别听秋泽胡说,臣还是很行的!”让他帮忙说好话,他倒好,说他不行!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