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普华永道对万达审计造假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致物集团的审计工作受到波及进行得很慢。
父亲语气凝重的把艾芙叫到旁边,跟她讲致物的股东们信心受到影响,股价表现更是一蹶不振,这个时候何庄的项目只能暂缓。
宋叔叔送艾芙出来的时候,字里行间也在暗示致物建筑公司未来可能会注销。
财务也已经告知过艾芙几次,集团承诺的分期款一直没有到账,住户那边大部分都是分期付款,何庄项目的账上已经没剩几分钱了。
何庄的住户经历过一次烂尾,对项目的暂停分外敏感,没过几天堵就到了项目部。
项天齐给艾芙打电话的时候,背景音里能听到业主们堵在项目部门口喊“负责人出来,企业言而无信,还我血汗钱”之类的话。
项经理的电话讲讲挂断,周洀桓又打了过来。
“何庄的项目了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公私不分了?你有了新生活,就要放着何庄的项目不管了吗?”周洀桓的何庄试点出了问题,已经传到市委书记耳朵里。他的话像连珠炮一样,容不得艾芙解释一句。
“你不要不明就里的就来找我清算!”她气的直接挂断了电话。
晚上暴雨如注,江岸上没有行人,只有昏黄的灯光伴着倾泻而下的雨水。艾芙的红酒杯倒了一半的酒,窝在沙发里看着墙角的画。
那两幅画是Michael Leonard70年代的作品,取材于真实的生活场景,艾芙被里面的浓郁生活气息和生命力迷住了,好不容易把它买了下来。
这么漂亮的画,拿来还钱可惜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回到我手里来。艾芙心里彷徨着,余光瞥到了桌子上黑色的丝绒盒子,那是去年生日的时候爷爷送的黄钻,她甚至没有放进保险柜。
打开盒子,那颗钻石依旧耀眼,可她的心境不像生日时候那般轻松了。父亲把集团的危机说的轻描淡写,可她心里知道,公司上市之后,一旦股民信心崩盘就是毁灭性打击。周洀桓又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指责,何庄的业主也不是省心的善茬,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小白,联系一下拍卖,我有串项链要卖。”她还是下定决心,先把爷爷给的项链卖出去应应急。
“艾芙,那可是老艾总送的黄钻啊,不太合适吧。”小白一向是比艾芙考虑的更多一些。
“其实何庄的项目就算我们不管,也没人能赖到我们头上。”小白又继续说。
“我已经决定了,先卖吧。”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艾芙总觉得心里像憋了一口气,堵的难受。她打了辆车,往周洀桓家去。
“嘭、嘭、嘭”她攥紧了拳头,捶打着周洀桓家的门。
里面反应了一会,才来开门。
“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我我买的桌椅板凳、一草一木,有没有别的女人用着!”她理直气壮地闯了进去。
全套的Dior他已经收起来,看起来和刚开始没什么区别,只是沙发上坐着个女人,艾芙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黄婷婷。她走过去坐在黄婷婷旁边,熟悉地使唤周洀桓给她来一杯龙舌兰。
“外面雨下得好大,我有点心慌,所以过来坐坐。”黄婷婷说。
艾芙没有搭腔,只看着周洀桓说:“你知道的,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
“何庄的事是我不好,不该那样质疑你。”周洀桓也不避讳黄婷婷,直截了当的跟艾芙道了歉。
“原来,你就是那个做慈善的企业家呀!我常听爸爸提起,说这事儿要是成了,以后烂尾楼的业主再也不用愁了。”黄婷婷一脸崇拜的看着艾芙。
“是啊,我比较蠢,可是好在我有钱,愿意这样大手大脚的花钱。”黄婷婷的存在一下子燃起了艾芙的斗志,料想她能听懂艾芙言外之意。
“这样啊,既然你们有工作要谈,我就先回去了。”她总是这样,擅长示弱和退出,轻轻走了,好像没来过。
只剩艾芙和周洀桓两个人的时候,又变成相顾无言的状态,最后还是艾芙打破了沉默。
“我走了!”她起身要走。
“艾芙!”他抓住了她的手,抱住了她。
艾芙全身像是被闪电击中,瞬间软了下来。这种感觉是任何其他男人的怀抱给不了的,只有在他的胸前,能感受到彼此心脏的激烈跳动。
但她还是甩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