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洀桓站在门口看着伏在病床边的候令姿,当年候母对他细致入微,侯父更是竭尽全力,令姿和自已在一起十年虽无夫妻之实,但也算举案齐眉,想到这他心里不由得一阵酸疼。
解铃还须系铃人,最终他还是登了朱一发的门。
“贵客来临,有失远迎。”朱一发笑语盈盈,像是等他很久了。
“朱总最近忙什么生意?”周洀桓忍着心里的厌恶说道。
朱一发手上忙叨着沏茶,语气倒是轻松散漫得很:“小年都过了,我们能有什么可忙的,倒是您,看起来不轻松。”
“我们说到底都是为了你们服务的,只要你们顺顺利利,我们就平平稳稳。”几句话他更确认了侯父的事与朱家有关,朱启鸣身上的散漫气也多是遗传了这个父亲的。
“周市长,喝茶。”
“茶是好茶。”
“周市长话里有话?”
“朱总心里清楚。”
“看来我儿已经把我的关心带到了。”
“是。”
“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令姿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过去呢你们有婚姻,现在她离婚了,我儿也离婚了,我是真心喜欢令姿这孩子。”
“令郎也是真心喜欢令姿吗?”他知道朱启鸣是个扶不上墙的,根本配不上令姿,何况令姿的取向也是个问题。
“过去启鸣不懂事,也怪我管教不严,现在他年纪大一些了,心里自然有数。人生嘛,就是轨道,只要按照长辈安排好的走,总不会有错。”
说到这周洀桓心里彻底明白了,侯父临近退休,不太可能和朱家有什么纠纷。只是朱家看中了令姿做儿媳妇,侯父不同意惹怒了一贯土匪行径的朱家,才有了这一连串的故事。
“这个要看令姿的意思。”他品了口茶,回复朱一发。
这时门外传来令姿的声音:“我可以嫁给朱启鸣。”
“令姿来了,怎么也不先打声招呼。”朱一发听着令姿松了口喜不自胜。
“令姿......朱总,令姿也累了,我先带她回去休息一下,稍后再给您答复吧。”周洀桓看着她又红又肿的眼睛于心不忍。
侯令姿任由周洀桓带着她往外走,可她的眼神始终带着乞求看着朱一发。
“我知道你父亲是被愿望的,你要是愿意,我保证你们能一家团圆过个好年。”朱一发从侯令姿的眼神里看到了弱者的屈服,就想着不断加码让胜利的果实来得快一些。
黑色Volovo里,侯令姿终于泪水决堤,哭的绝望。
“我觉得朱叔叔说得对,人生确实是轨道。过去我以为自已不一样,我拥有整片旷野,可以选择自已的爱人、工作、生活环境......现在看来,我什么也选不了。如果按照既定的轨道,我们两个在一起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周洀桓递给她一张纸巾,说:“现在着急不是办法,委曲求全更不是办法。朱一发什么人呐,收保护费起家的,你现在让步了,以后他恨不得把你生吃活剥了。”
侯令姿的眼里多了些恐惧,泪水也止住了些。
“我爸爸就是因为不肯让步才......”她仿佛置身黑暗中一般,不论是谁跟她说什么,她都如抓住唯一一丝光亮般地偏听偏信。
“我先送你回医院,你照顾好妈妈,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周洀桓在车里睡得很浅,手机的震动声彻底把他叫醒。
“老魏,什么事?”
“周局,最新情况。”老魏一着急对他还是用着原来的称呼,反而显得莫名地亲近。
“你说。”
“朱启鸣被抓了,在雪梧所,打架斗殴。”
“我知道了,辛苦。”
周洀桓挂了电话,飞速驱车赶往雪梧所。雪梧所的所长是周洀桓一手提拔,他打电话过去确保朱一鸣在他到之前不会被接走。
大概是夜里两点钟,周洀桓大致了解了案情。朱启鸣在梧城人家吃饭时与一名老师起了冲突,动手打人,现在老师已经被送到医院,朱启鸣被拘在所里。
“医院那边派人了吗?可靠吗?”
“已经派了,有风吹草动会来电话。”刘所答道。
“这样,你亲自在这盯着,我去医院那边看看。”
到了医院,被打的老师表示坚决不和解,这样他们有了去找朱一发谈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