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晚。”萧无声清润的嗓音念叨着她的名字,宛如一股清泉在光滑的溪石间流过。
“萧教主,其实我确实不是隐世派的,我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为了减少麻烦。”
该说不说,目前看来萧无声抓到自已,又来质问,肯定是早有准备,还不如就此干脆承认。
“什么麻烦?”
“为了隐瞒自已的真实身份。”
“说!”萧无声正色道。
“其实我是神算子,加上还会点医术,我这人好奇心又极重,总想来这江湖看一看,闯一闯。可是人在江湖没有个身份也不行,于是就编造了我是隐世派的谎言。”
“那你...”萧无声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林书晚时的情形,那时她正挂在一座八角大楼前摇摇欲坠,“你当时怎么会出现在我和程子鸣的决战现场。”
“我当时,当时就是初来江湖,到处乱跑,对什么都好奇,所以一不小心就误闯了。”
萧无声脸色冷硬。林书晚的话听起来好像没有漏洞,可是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说你是神算子?那你倒是都知道些什么?”他的眼眸透露出审视。他倒要看看她能编造出什么来。
“我还知道飞香教中还有别的叛徒。”
萧无声眼睫一掀,眼中迸发出冷光。
“还有?!”
这点其实不用她说,他自已也知道。除了上次杀掉的孔渐,还有一个叛徒--玉久香。
前些天他假意出去寻药,也是在做局。他人虽不在教中,可教中的眼线全都把玉久香暗中做的事一件件的汇报给自已听了。
这些事情他全都清楚,但是为了检测林书晚有没有说谎,他决定进一步询问。
“对,就是你教中的玉久香。”
玉久香,书中略有着墨,她自从进入飞香教以来便深爱着萧无声,甘为他赴汤蹈火,可以说飞香教能有如今的成就也靠了她三分之一的功力。
但是后来随着她势力越来越大,一颗想把飞香教据为已有的野心也日盛强大。
一面在帮助萧无声处理教中事务执行任务,一面悄悄地培养自已的势力。
最后还是被萧无声发现并毫不留情地杀掉。
“是她?还有呢?”萧无声并没露出多震惊的表情,为了再一次验证林书晚的话,他决定再一次试探。
“还有,还有就是你在不久会遭遇一次暗杀。”林书晚毫不迟疑地说道。
她一本书都看完了,当然知道了,几个主角的剧情线都了然于胸。
这时候林书晚的脸色恢复了很多,脸上只浅浅留下一层薄晕,宛如醉酒后飞上脸颊的红云。
萧无声的视线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定在了她的脸上,他也发现了这点。
他的视线又落在林书晚脖颈上的那两根发红的手指印上,白嫩的皮肤上稍稍肿胀,上面零星的散布着些细小的红点。
萧无声心里莫名地很想上手去抚摸,这一幅充满冲击效果的画面不知为何让他原本沉寂的心蓦地跳动了。
但很快,他的脸已转沉,又换上副冷若冰霜的神情。
“当真?”
“自然!”林书晚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萧无声对她的话有几分相信,毕竟前面说的也都对得上。
他眉间萦绕着说不出的愁绪,沉吟不语。
林书晚见萧无声的脸色有所缓和,想到程子鸣现在失了忆段时间也不知能否想起来,于是心中一动,便问萧无声道:
“萧教主,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说!”
“你和程子鸣间真的有很深的仇恨吗?”
“哼!”萧无声轻哼一声,“我发现你很执着这个问题?”
林书晚被他说中心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她巧妙地掩饰下去。
“我就是初来就见你打斗,又在江湖中一直听到你们的传闻,所以才好奇心起了。”
“好奇心。”他一字一顿,正言厉色道,“有时候不是件好事。”
虽然他说话的语气没有很激烈,可林书晚依然从他的话语间察觉出寒冰般的恨意来。
她觉得他们之间的仇恨绝对不简单,还有很多书中没有写出来的背景故事。
只是现在又被萧无声捉住,真不知道这次怎么才能逃走。
林书晚只觉得脑中的思绪都搅成了麻花,怎么想都猜不透,还找不到头绪。
她肩膀一垮,沮丧极了。
“快走!”萧无声忽然道。
林书晚闻言,瞪大了眼睛狐疑地看向萧无声。
他在说什么,快走?意思是又要自已一道了?
苍天啊,大地啊,她怎么就这么倒霉!才从他的魔爪里逃出来没几天又要进虎穴了!
这一刻,林书晚只想大哭来发泄情绪。
眼泪快从眼眶中滴落了,她心一横还想再挣扎下。
“萧教主,我就是个无名小卒,没用得很,你不如放了我,好去干你的大事业。”
“哼,谁说你无用了。”萧无声扯出抹轻蔑的笑,“你说你是神算子,那么你对我就有价值。”
“可我只是半吊子水平...”林书晚还想挣扎下。
“无妨,据我观察,你对我的事说得还比较准。那么...”他直直的看向林书晚,“我就一定不会放你走。”
“我!”
林书晚此刻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了,什么叫自已给自已挖坑了。
早知道他会这么做,就不说自已是神算子了,随便说说是做梦梦见的也比这靠谱。
但事已至此,没有回转余地了。
林书晚真恨不得给自已狠狠来几耳刮子!
忸忸怩怩,还是迫于萧无声的淫威,不得不跟在他身后。
程子鸣,她回过头看向那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若隐若现的琉璃岛,心中暗暗祈祷: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林书晚哭丧着脸走在萧无声身后,两人沉默地走在空无一人的小道上。
小道上长满了的密密麻麻的低矮灌木丛,时至初秋,上面的叶片却依旧嫩绿,就像是被季节遗忘一样。
林书晚一面走,一面伸过手去扯灌木上的草叶,忽然觉得它们也变了副样子,一副讨厌的样子。
扯过叶子后,又负气的丢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