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睛都没了!?
他师父是个瞎子?难以想象这师徒二人是怎样走过了千山万水,是怎么度过了日与夜,寒与暑。
这,林书晚很是震惊,但又不敢在小文面前表露出来。
她心头沉重,第一次意识到小文的担忧不是不无道理,难保他不会在这深山密林里遇到点什么事。
可是崇山峻岭的,叫她去哪里找呢?况且她还要帮助萧无声找解药,哪里有机会和时间。
没有办法,只得继续安慰,“你要相信他,毕竟他已经过惯了眼盲的日子,一定不会走太远的。”
话一出口,瞬间也提醒了她,既然他眼睛看不见,肯定也不会走得多远,只要在周围再找找,说不定就能找到。
小文毕竟还小,林书晚三言两语就把他说通了,安安静静地拿着本书在那里看。
安抚好小文后,林书晚决定把找慈悲草和小文师父两件事相结合,一起找。
就这么说定了!
她在布袋里装了几个小果子后,在心里给自已打气,然后才踏出道观的大门。
走出门口,赫然发现门外的左侧位置上用石头垒着一竖的小石堆,静静的立在那里,和道观形成种奇异的和谐关系。
她顿住脚步,缓缓地向石堆走近。
石堆砌得整齐,平面没有很突兀的地方,上面的泥巴还很新,看得出来是被人用心搭建的。
她记得来时没有,难道是萧无声垒的,可他这么做的含义是什么呢?
林书晚左右看看也见他的人影。
她鬼使神差地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放在石堆的上部,从上面一直慢慢地往下划。
柔嫩的指尖触在冰凉坚硬的石头上,铬得她微微有些吃痛。
林书晚收回了手指,一转念,挪动脚步决定从山上找起。
路过那棵沉甸甸的酸枣树,她跟着继续往上走,很快走到了山头。
从小山坡极目往下望去,森林就正如一幅绿色的画卷,阳光透过树梢,斑驳陆离地洒在地面,形成一片片的微黄的光斑。
林书晚深深地吸了口气,顿时如被振奋一般,心情大好,一下子充满了干劲和希望。
她相信只要努力和认真,所有的难题都会解决的。
现实世界虽暂时不太满意,但既然老天爷给了她穿越到自已的最爱的书中的机会,那一定是个好的预兆。
不管是书中还是现实世界,一定都会朝着好的方向而去。
欣赏了会山色,林书晚又沿着山坡顶往左边走。
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她突然远远瞥见一个物体趴在地上,蓦地瞪大了双眼,一下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林书晚扶住一棵大树,把自已藏身在后,静静地屏息凝神,心跳得有些快。
倒在哪里的是个人,可是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人倒在哪里?
是死是活呢?
静待片刻,见四周依旧毫无声响,林书晚才大胆地探出头去左右看看。
那个人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小心翼翼地试着走了几步,而后小跑地跑到了那人身旁。
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个男子,此刻双眼紧闭,脸色青白。
她心头猛地一跳,难道!?
颤抖地把手指伸到他鼻下,在探到一丝微弱的鼻息后才松了口气。
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突然她脑中闪过一个想法,会不会他就是小文的师父?
这个想法一下子让林书晚的心振奋,她在他身侧扫了几下,试图寻找眼盲人士总会带的盲杖。
身边没有,再往周围一看,终于在离他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的枯叶里看到了已被掩盖了一半的盲杖。
林书晚大喜,总算是找到了,小文总算没有白等,简直迫不及待想到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但是现在得先简单检查他的身体。
她使尽全身力气把他拖到一块平坦的空地上,累得她热汗滚滚,喘着粗气。
仔细翻查他的周身,这才发现他的左侧的腰上已被血染红了,衣服上的血已凝固,硬挺挺的。
刚才被他压在身下没有发现,这会见到这么个伤口,林书晚不由心中一惊。
什么人会在这地方杀此杀手?
她一时心惊肉跳,惊恐地看向四周,生怕突如其来的冷箭。
屏息凝神片刻,除了偶尔的鸟儿啁鸣外,寂静的林中似乎唯有轻柔的风拂过,再没有听见任何声响,
林书晚慢慢放下心来,开始查看他的伤势。
掀开他的衣服,只见腰部位置有个约半寸左右的刀剑伤,斜斜的从后腰部位刺了进去。
伤口的血是止住了,但皮肉翻离,露出里面白嫩的肉来。
作为一名医生,她无法眼睁睁看着病人在自已眼前而无动于衷。如果再不处理,会有感染的风险,可是现在她没法生火,不能消毒。
情况紧急现如今只能央求萧无声能帮她,只能这样。
打定主意后,林书晚把他放平安顿好,转身就往山下快步跑去,才跑出去几步突然一个急刹车,又调转头来,几步到伤者身边蹲下,折下几支茂密的树枝放到他身上好做掩饰。
她不记得书中有关于这两人的描写,更不知两人的来自哪里,又去向何方?
好像在书中,才真正的发现书里还有很多没有描绘的事,而这些事,需要她一步步见机行事。
甩下这些无用的猜测后,林书晚朝着道观狂奔而去。
找到萧无声的时候,他正坐在小院子前,手里捏着把小刀,另只手拿着块小的木头,专注地一刀刀的小心地雕刻。
他原本幽深的眸子因极度认真而没有平日的凛冽,眉头微微皱起,手指灵巧地在木块上舞动,随着刻刀的移动,木屑如雪花般飘落。
不知他雕了多久,手里的木头已初具形象,上头的露出个小孩子的头来,眼睛鼻子清晰可见,身子还藏在还未刻完的木头里。
林书晚见萧无声神情很是专注,呆愣了几秒,看着他一一的手起刀落,动作干脆又漂亮,就像是手里拿的不是刻刀而是真正的剑。
这时,萧无声斜睨她一眼,语气冷漠,“站在那里做什么?”
继续手里的动作不停。
林书晚从思绪里抽离出来,怔忪了一息,才慢慢开口,“萧教主,我有个事儿得请你帮我。”
萧无声几乎没有想,便直接拒绝,“我从不帮任何人,何况对象还是你。”
“我是为了救人!”林书晚有力地说道,料想到他不会动心,想到了电视上的经典台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的手不用来杀人就不错了,救人...”他吹出口气,吹落了手边的一片木屑,“那不是我该做的事。”
木屑轻飘飘地打着旋儿飘落在地,宛如一朵离开枝叶的花。
“算我求你了,教主大人。”林书晚第一次面对他低声下气的请求,如果不是为了救人,她也不愿如此。
“不要求我。”萧无声侧过头来,嘴角扯出抹冷酷的笑,一字一字道,“因为没用。”
林书晚垂下眼,在脑海里翻来覆去思来想去,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现在就是要冷静,冷静才能想出方法来。
一道精光在脑子里一闪,她忽然想到一条曲线救国的办法。
“萧教主,我就请你帮我一个事儿。帮我生把火就够了,其他的我自已来。”林书晚满脸堆笑道,“这总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