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色还未大亮,四人便在公司楼下齐聚了。一改往日里板正束缚的衣着,四人齐整地换上了冲锋衣,看起来精神百倍。
栗景年提前准备了合适自驾出行的越野车辆,伴随着自驾神曲“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你四海为家...”一路向西,西藏的行程正式开启。
离开了让人窒息的工作环境,程敬晔一下子欢快了起来,问栗景年:“景年,我们这趟的路线行程是什么呢?”
栗景年开着车子,对副驾上的穆青桉说道:“青桉,你来宣贯一下我们此行的路线和出行精神吧。”
穆青桉迅速地拿出一张地图展开,试着用导游的语气开始讲解,后排的程敬晔和邱意浓探过头来认真地看:“我们的进藏路线是走川藏南线,起点四川成都,终点西藏拉萨。全程走318国道,期间交会108、214国道,全长2140KM。沿途绝美风光,这是一条世界级的景观长廊!这是中国乃至世界的一条美景高度集中的景观长廊!拥有从成都平原到青藏高原的高山峡谷一路的惊、险、绝、美、雄、壮的景观!优美壮丽同在,幽景旷景并存。路虽人开,宛若天成!这样一条大道,路虽人为,景乃天造,钟自然之大美,显人文之深奥。”
正在开车的栗景年虽然一直目视前方,但是也补充道:“绝美的高山峡谷风光,川藏南线从雅安起与国道108分道,向西翻越二郎山,沿线都为高山峡谷。沿途越过大渡河、雅砻江、金沙江、澜沧江、怒江上游,经雅江、理塘、巴塘过竹巴笼金沙江大桥入藏,再经芒康、左贡、邦达、八宿、然乌、波密、林芝、墨竹工卡、达孜抵拉萨。这一路,有很多人们平时无法欣赏到雪山冰川:贡嘎山(蜀山之王)、稻城三神山、来古冰川、米堆冰川、折多山、雅拉雪山、格聂神山、还有海拔7000多米的南迦巴瓦。再向西世界8000米以上的14座山峰中的4座——马卡鲁峰、卓奥友峰、珠穆朗玛峰、希夏邦马峰出现了,其中珠峰为地球上的最高点。”
程敬晔听着这些曾经那么遥不可及的地名,想象着自已即将一一抵达,内心便已经热血沸腾,激情澎湃。
邱意浓想了想,问:“你们两个是不是早就去过了,怎么讲述起来如此熟悉流畅的?”
穆青桉往副驾座位上靠了靠,墨镜一戴,郑重其事:“实不相瞒,我们俩回国前就一起去过了一趟西藏,但不是这条路线。般若城,就是那个时候的想法。”
程敬晔一听:“你们两个,一个要来改革海城设计院,一个要来颠覆海城地产圈,现在又拉着我们直奔拉萨,这个班让你们上得可真够疯狂的啦。”
栗景年:“敬晔,兢兢业业半辈子了,还等什么呢,再不疯狂就老啦。”
程敬晔:“谁说不是呢?中年没有售价,手机一关直达拉萨。”
邱意浓:“嚯,程院长都开始‘疯’了,这破班谁爱上谁上。宁愿西藏缺氧,也不能城里没有信仰。”
穆青桉看着后排二位都市“牛马”的临行感言,笑着祝贺:“恭喜二位挣脱牢笼,勇于踏上解放自我之路。哈哈。”
车窗外的景色如画卷般展开又变换,从江南的水乡温婉逐渐过渡到西部的雄浑壮丽。一路上,翻山越岭,穿越隧道,跨过江河。在高原上,稀薄的空气带来了挑战,但也让眼前的一切更显空灵。
高耸的山峰、狭窄的河谷、崎岖的道路,构成了连接天堂和地狱的克里雅古道。这是一条写满传奇的自驾险路,被称作“进藏第九线”,是13条进藏线中最艰险的一条。它位于昆仑山脉西段,处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和西藏自治区交界处,海拔5450米,山路崎岖、气候恶劣、十分艰险。
自驾进藏其实是很危险的,出发后的第九天,在中印边境普兰县,离印度边境还有70公里的时候,车子对着雪山大风口爆胎了,当时晚上九点多,开始降温刮大风。
程敬晔和邱意浓哪里见过这样的情景,脑子里想着都是找救援,报警。可是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时间,哪里会有人来救援。
在美国经常外出自驾探险的栗景年和穆青桉自是淡定从容,换备胎、防寒、食物补给、氧气、边防检验等样样处理的有条不紊的。
当一路跋涉后进入藏区,雪山在阳光下闪耀,圣湖像镜子般澄澈。四个人在纳木错湖畔扎营,夜晚仰望星空,璀璨得如同置身于宇宙中心。
穆青桉告诉邱意浓:“真实的第三极究竟如何?第一眼,壮阔的神山圣湖和鲜明的文化特征,让人大饱眼福。继续走近,虔诚的信仰和悠远的历史,揭示了完全不同的生命哲学。再深入,现代化的气息与贴近自然的传统,相互交融碰撞,在高原书写着未知的无限可能......每个人心中有自已的西藏,只有来过,才可知晓。”
邱意浓告诉穆青桉:“从前觉得西藏和江南是相悖的概念,但是此时此刻,西藏江南这是一个对西藏全新的定义和理解,第一次了解并领略了像江南水乡一般的西藏。”
程敬晔感叹:“来到这片神秘的土地上时,仿佛进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时而连绵起伏的冰山,时而一望无际的草原,时而波光粼粼的湖泊,时而广阔无垠的戈壁,时而郁郁葱葱的森林,真正诠释了“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情景,给人一种车在山里走,人在画中游的感觉。西藏的风景不在拉萨,而在路上,西藏除了没有海洋之外,其他的地形地貌一应俱全,这种美让人惊叹,让人词穷。”
栗景年说:“这片土地的高贵安详和天人合一,让人有种情不自禁的想在这旷野之中剽悍的嘶吼,湛蓝的天空飘过的每一朵云彩无不平静俯视着它虔诚的子民,从皑皑白雪的山峰和冥冥波光的湖泊中,我感受到了智者的虔诚;从山湖之间的庙宇传出的楠楠诵经声中,我领悟到了哲人的启迪;从广袤无垠的可可西里无人区穿过时,我感受到了人类在大自然面前的渺小和脆弱。”
邱意浓仰望着从不曾见到过的漫天繁星:“这片土地上,生命以一种顽强而坚韧的方式存在着。沿途看到的藏民同胞一步一叩首,向着心中的圣地前行,他们对宗教的虔诚和对生活的热爱,让人反思在繁华都市中迷失的初心和对真善美的追求。稀有的野生动物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繁衍,它们的适应能力让人惊叹,也让人对生命的力量有了全新的认知。看到藏羚羊矫健的身姿、野牦牛威严的神态,心中涌起对生命的敬畏和对自然生态保护的强烈责任感。”
远处,看到火车行驶在这雪域高原之上,发出空旷的鸣笛声,使人油然发出对质朴民风的仰慕,神圣纯净的西藏是离天堂和太阳最近的地方,充满神奇色彩的喜马拉雅山,亿万年奔腾不息的雅鲁藏布江,圣洁的羊卓雍措、纳木错、玛旁雍错,历史久远的布达拉宫等,成为多少观光者和学者所追寻和梦想的地方,因其神灵庇护而成为朝圣者的天堂。
西藏不光是一种“病”,更是一种执念,必须要去一趟,不去永远治不好,自驾西藏,不仅是身体的旅行,更是心灵的修行。它让人放下烦恼与疲惫,重新找回内心的宁静与力量。
人生就是旅行,遇山河,观天地,见众生,寻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