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瘟疫降临
“快跑！空气里有毒！”
实验楼的警报声尖锐刺耳，红色的紧急灯光在天花板上疯狂旋转，像是要撕裂整个空间。我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跑下楼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尖叫：不能停，不能回头！
实验室走廊里到处是乱作一团的人影。白大褂、文件、倒地的试验器材散落一地，空气中飘浮着淡黄色的粉尘，那东西像轻烟一样，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有人拼命捂着嘴和鼻子冲向出口，有人倒在地上，像鱼离了水一样用力喘息。我的腿几乎已经麻木了，但我知道，一旦停下来，可能就再也出不去了。
就在刚刚五分钟前，三楼的“菌核实验室”发生了泄露事故。
“你们在搞什么？！”警报响起时，我正站在实验楼外吸烟，看着实验室那巨大的玻璃窗。里面的研究员像疯了一样四处逃窜，紧接着，有人砸开窗户，冲我喊了一句：“黎扬！快跑！”
这不是小事。作为研究员的我很清楚，“菌核”是一种怎样的东西。它不是普通的真菌，而是通过基因改造形成的超级菌种，原本是为了修复污染土地研发的。但它的繁殖能力远超预期，一旦进入空气中，孢子会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并且，能够感染人类。
我甚至没有来得及确认楼里是否有人还需要帮助，因为当我跑过大厅的玻璃门时，已经看到了第一个感染者。
“刘博士？”我认出那个瘫倒在地上的人。他是三楼的负责人，一个总是戴着厚重眼镜的瘦高男人。可现在，他的眼镜已经碎了一半，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抓住自已的胸口，像是要把皮肤撕开一样。
“快……离……”他声音嘶哑，但话还没说完，身体猛然一僵，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他的脖子僵硬地歪向一侧，嘴里发出低沉的咕哝声，整个人突然开始抽搐。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鞋底踩到了一摊湿滑的液体。低头一看，是血——不是鲜红的，而是发黑的血！
“刘博士，你怎么了？”我试图上前扶住他，但刚伸出手，他猛地抬起头。我永远不会忘记他眼睛的样子，那双原本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已经完全被黑色覆盖，像是两片深不见底的漩涡。
“啊啊啊！”他发出一声毫无意义的吼叫，猛地朝我扑了过来。我完全是靠着本能向后跌倒，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转身疯了一样向出口冲去。
“救命！有人发疯了！”我大喊着冲向大厅。可当我推开大厅的玻璃门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几乎窒息。
整个实验楼外面的广场已经被一种灰白色的雾气笼罩，那雾气像活物一样缓慢扩散，所到之处，地面上的草皮开始泛黄、枯萎，甚至长出了一层细密的菌丝。
有人从雾气中跑出来，捂着脸，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我看到他们的皮肤上迅速长出了类似霉菌的斑点，甚至有菌丝从眼角、耳朵和嘴里钻出来。
“我的天……”我的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感染，而是一场迅速升级的灾难。
一辆黑色的货车从街道的另一端冲了过来，刺耳的刹车声划破空气。我看到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跳下车，手里端着一把步枪，朝着人群大喊：“不要吸入空气！戴上任何东西遮住口鼻！这里马上封锁！”
那是军方的人。我想跑过去求助，但几乎同时，那灰白色的雾气已经蔓延到了街道。货车上的士兵们手忙脚乱地戴上防毒面具，有人用对讲机喊着什么，但他们的动作很快变得迟缓，仿佛失去了控制。几个士兵直接倒在地上，紧接着，他们的身体像破裂的水袋一样开始溃烂，表面生长出迅速扩展的菌丝。
“离开这里！快！”那个迷彩服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嘶哑，他朝我的方向挥手，但没等他靠近，一根长长的菌丝从雾气里猛然探出，像毒蛇一样缠住了他的腿。
他惨叫一声，枪掉在地上，整个人被拖进了雾气里。
我的腿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
“黎扬！跑！”有人从身后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拽回了实验楼。那是徐博士，一个比我年长几岁的同事。他脸上布满了焦急的神色，额头上全是汗。
“整个实验区都被污染了，菌核孢子进入了空气，现在整个城市可能都会完蛋！”徐博士声音颤抖，但依然努力让自已保持冷静，“我们得想办法出去，不能吸入空气！”
“那我们怎么办？！”我惊慌失措，“刘博士他……变成了怪物！”
“不是怪物，是感染者。”徐博士咬了咬牙，“真菌侵入他们的神经系统，控制了他们的行为……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实验中的那些老鼠吗？”
我当然记得。那些被注入菌核样本的老鼠起初表现得很正常，但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它们变得异常暴躁，甚至开始攻击同类。更恐怖的是，死亡的老鼠很快被真菌完全寄生，身体化为一种新的“菌体节点”，成为传播孢子的来源。
“人也会……变成那样吗？”我的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徐博士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这个动作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真菌……控制了他们的大脑？”我喃喃道，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无法摆脱的画面——整个城市的人都变成了那种怪物，互相攻击、感染，最终被菌丝覆盖，变成一个个“节点”。
“别想那么多，先活下去。”徐博士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走，咱们得找到幸存者。”
整个实验区已经彻底沦陷，灰白的孢子雾开始向城市其他地方扩散。黎扬与徐博士拼命逃向市区，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场“菌灾”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