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男人,他自从上了同事的车,便一直沉默。此刻,他的内心有着说不清的滋味。
离开妻儿,他十分不舍,愧疚和痛苦。而他知道自已即将为理想而行动时,又突然有所振奋。他的同事看到他的状况,也没多说什么,一脸沉默的向灾区驶去。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同事立刻说道:“赶紧,我们到了,快去后备箱拿上装备。”
男人没有多想,下了车。他跑向后备箱,披上雨衣,给皮划艇充好气,又揣上几天的压缩饼干和几瓶矿泉水。
“灾区范围巨大,人手,物资都严重不足,你只能自已一个人行动了。搜救到灾民后马上带到对面山顶上,那里有难民营。”
说罢,同事马上驱车离去。
男人整理好装备,才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此时,他正在半山腰上,下面是一望无际的浑浊的激流,看不到一个活物。天上倾盆大雨,电闪雷鸣。巨大的风早已吹倒了一大片树林,地上也满是死鸟的尸体。男人经验丰富,并不着急下水,而是等待大风稍有停息,才开始寻找下水点。
“就这了。”
男人用力一推,顺势坐上向前驶去的皮划艇,然后拿起一块木板拼命滑动,皮划艇也开始向他预想的方向缓慢前行。
他的目的地是一片高楼,那里的楼顶还在水面上,且至今没有救援队来得及救援。随着搜救开展,越来越多难民需要供养。相反,越来越多的搜救队员遭遇不幸。因此,搜救的压力越来越大,以至于这么多天仍有地区无人搭救。虽然灾区中心灾民存活概率越来越低,但男人依然抱有希望。
就这样,他划呀划,一路上尽力避开可能使他翻船的暗流,障碍物;努力躲开危险的电区。但他发现这是没必要的,因为灾区的电力系统早已瘫痪,世界的低洼区已陷入一片汪洋。越来越多的搜救队放弃搜救,末日论早已开始在人群中传播。由此,政府不得不将主要力量用于舆论控制和暴乱镇压,这也促使搜救的进一步停止。
男人拍了拍脑袋,逼迫自已停止这样的想法。他就着矿泉水咬了几口饼干,继续努力滑动木板。渺小的皮划艇继续颤颤巍巍的在偌大的浑浊水域航行,离灾区中心也越来越近。
天色逐渐转暗,男人没有照明工具,不得不思考一时的停留。他观察四周,发现远处的一片积满垃圾的狭小高地。于是,男人改变航向,向高地划去。
然而,不巧的是,正当男人距离目的地几十米时,大风偏偏又起!
这是男人不想看到的情况。随着大风刮过,一阵阵波浪打来,水流也更加湍急。他的小艇也不再听话,开始向反方向急行!不由多想,男人凭借多年的经验知道,夜晚如果不能靠岸,自已百分百是必死的。于是,他果断将水,食物带上,丢弃了自已的小艇。他凭借自已优秀的水性和木板的浮力,努力的向高地游去。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靠岸,精疲力竭的趴在狭小的高地。要不是风向改变,他知道自已不可能扛过这么大的阻力,而他的皮划艇早已在此之前被卷入旋涡。他长舒一口气,庆幸自已的幸运,认为是自已的妻儿在保佑他。男人努力撕开一包压缩饼干,就水吞下,方才恢复一点生气。
“小雨,孩子,一定要保佑我完成任务啊!”
男人想着,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男人便被一个浪拍醒。此时,他不得不思考自已如何脱困。他看了看自已的手机,发现早已缺电关机,就算有电,灾区也不会有信号。男人便扔下手机,继续观察。
幸运的是,他发现周围被高地拦下了一些瓶子与破布。经验老道的他立刻明白该怎么做。仅仅半天,他便以木板为中心,做出了一艘漂亮的小船。休息了一会,风也消了,他决定继续出发。
“虽然这船看起来不如皮划艇,但有一个巨大的优点。“男人高兴的想,”我不用再每隔十分钟就排一次积水了。”
就这样,男人渐渐的向灾区中心驶去,最终到达了目的地。
刚到楼区边缘,他就听到了一阵激动的呼救。没有多想,他立刻赶去,便看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几岁的男孩。
“这里!”男孩父亲大喊,欣喜万分。看情况,他们靠着储备的粮食和钓鱼撑到现在,但也饿的瘦骨嶙峋。男人也十分开心,但随即又担心起来:
自已的小船无论如何也载不了三个人。
男孩父亲此时也意识到这一点,立刻思索起来,说道:“你带我孩子走吧,没有爸爸总比死了好。”
男孩父亲,张勇,特地在没有爸爸这几个字上加重语调。见男人陷入痛苦的犹豫中,他又趁机给儿子张涛使眼色。张涛见状,大哭起来:“爸爸,我不要离开你。”
“听话,跟叔叔走。”男孩父亲故作生气的说道。
“你快带我儿子走吧,快!”
说完,他转过身去,静待男人表态。
“孩子需要父亲,你带他走,我留下。”
男人不再犹豫,离开船,将父子推上船。
“从这个方向一直走,有救援队。”
听到这句话,张勇窃喜,连忙划走船只,并问道:“敢问恩人大名?”
“在下成程,你找不到救援队,就去乡下找我妻子林雨。”
殊不知,成程这句话将给自已妻儿酿下祸端。
而他,将靠自已艰难度日。
(成程能否生存,又将如何生存,后续作者考虑出一本专门的传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