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钰和苏堇言打车回到苏堇言的住处。
路上,下起了雨,很快将车窗模糊。苏堇言偷看了一眼端端正正坐她旁边的楚钰,这个可谓“奇怪”的男生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普通关系而已,竟为了她奋不顾身?!按常理,该是冷眼旁观,甚至高兴有热闹可看才对,最多心生一些同情。
要不是楚钰,她已经沦为了徐天他们的玩物,从此深陷泥潭,万劫不复,生不如死,这算得上是救命大恩,之后只需要攒钱还何正太即可,不用再担惊受怕,她感觉无比轻松,从来没有这般轻松过,神经和浑身都无比舒坦。
满怀感激的同时,她内心隐隐约约有一些悸动。
楚钰鼻青眼肿,苏堇言小心翼翼给他抹药,“疼不疼?”
说实话,疼,但楚钰自然回答不疼。
楚钰抬眼,撞上苏堇言柔情似水的双眸,两人内心均是一动,浑身肉痒。楚钰暗暗吁气,正要浇灭内心燃烧起的火焰,苏堇言的双唇却突然贴到他嘴上,多少有一些猝不及防。今日的惊吓,长期的压抑,终于轻松,仿佛重生,让苏堇言很想彻彻底底释放一次,加上她感觉楚钰的大恩,唯有以身相许方能报答,迫不及待想把自已给楚钰,因此丧失理智,只剩下冲动。楚钰心里很清楚,“不可以。”但黑暗的自已却想要,两厢冲突,一时间僵硬了。苏堇言只顾扒拉他,亲他一身口水,不知道楚钰的内心正在激烈战斗,他第一次发现那个黑暗的自已如此强大,如此难以战胜。进行到一半时,光明的自已终于胜利了,他力道刚好的推开苏堇言,穿上衣服和裤子,仓皇的逃离,最后一眼,看见苏堇言呆愣在原地。
外头还在下雨,冰凉的雨点淋在身上,让楚钰更快冷静下来。
他反思了一回,不论是高中时的骆雯雯和顾小满,还是现在追求他的那些女生,他都处理得糟糕透顶。正确的处理方式应该是,要吗来者不拒,渣得彻底,当个畜生,要吗择一而终,其余的一律果断拒绝,不让她们看到任何希望,而非怕伤害她们的自尊和出于礼貌,话说得委婉好听,那样理解不到的女生会一直追,或者受到心中黑暗的影响,偶尔会生出窃玉偷香的念头,虽然每次都打压下去了,但一些女生却被一直吊着,暧昧不清。这是楚钰的缺点之一,每个人都有很多缺点,没有什么好自责的,关键在于你是否能够发现它,并且加以改正,楚钰立誓改正,举一反三,不论对待追求他的女生,还是其他的事情,都要尽量做到利落爽快,内心干干净净,绝不能再优柔寡断,拖泥带水。
至于刚才和苏堇言发生的事,完全是一个意外,鬼知道苏堇言会突然袭击他,错不在他当时大意了,没有闪,而是错在没有立刻将她推开,等他战胜内心的黑暗,事情已经发展到非常尴尬的地步,继续不对,不继续也不对。不继续错误要小一些,可算迷途知返,如果继续,把事情做完,自然会很舒爽和愉快,但却是一次实打实对顾小满的背叛,就算苏堇言是白送,无需负责,没有后顾之忧,他也会同时对两个人心怀愧疚。幸亏逃出来了,楚钰兀自心惊肉跳。
快要到学校,才发现脚上穿着苏堇言的拖鞋,足见逃离时的仓皇。眼下要做的事,倒不是回去拿自已的鞋,而是得给苏堇言解释一下,于是发去一条消息,「苏老师,我很喜欢你,但只是单纯的喜欢,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我有女朋友,我觉得忠贞是爱情存在的前提条件,我断然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那样对她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所以,我万分抱歉,深深悔过。」
苏堇言很快回复,「说抱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这次肯定吓到你了吧?连我自已都吓了一大跳,不敢相信自已的行为,怎么说呢,当时的情绪很复杂,无法用言语表述清楚。今天真的很感谢你,感谢你的挺身而出,拯救我于危难,这份恩情我会永远铭记。我也很喜欢你,也只是很单纯的喜欢,遇见你真的是一件极幸运的事情,甚至感觉神奇。多亏你及时将我推开,否则我就罪孽深重了,祝你和你女朋友幸福美满,愿我们友谊长存(笑脸)(笑脸)(笑脸)。」
周一,两人在学校里碰见,都热情、自然的向对方打招呼,虽然造成了尴尬,但没有让尴尬存留。关系不说有多密切,但至少不再普通,比如在听雨园遇见,离开时会相互道别,或相邀一起去吃饭,一起去逛街,一起去附近的公园散步,等等。
楚钰的三个舍友,一边要花时间在爱好上追求卓越,一边要花时间陪粘人的女朋友,忙得不可开交,一刻不得闲,其中一个,不堪其苦,竟生出自宫的念头,说只要那玩意儿在,就离不开女人,离不开女人,严重影响学习,楚钰等人十分支持,没事儿就催他赶快自宫,他却又说,“大多数成功的男人,都是为了女人。”
楚钰虽然也有繁重的学习任务和物理爱好需要花费大量时间,但相对较闲,并且基本上都是一个人,苏堇言一个密切的朋友都没有,也基本上都是一个人,两人没事时正好一起打发打发寂寞,反正话已挑明,仅做朋友,又都光明正大,所以没有什么不妥。
苏堇言变得十分健谈,跟换了个人似的,或给楚钰讲课本外的知识,讲她的过去,讲她对这个世界以及对一些人和事的看法,兴致高时,可以一连讲几个小时。以前她总是和人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像一只不得已须和人类接触但又怕被人类攻击的小动物,友好但不热情,礼貌但不亲切,不冷但不温暖,现在她在楚钰面前,完全卸下防备,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骂谁就骂谁,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后者才是她真实的样子,也是一个食人间烟火、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女孩儿。